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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有個邪惡的想法瘋狂蔓延,她高高舉著那嬰兒,手在止不住地顫抖。
“她在幹什麼?她想要什麼?”靈俞吼了一聲,如果這是月姝的孩子,那麼她手裡的正是李長澤。
林汐望著月姝近乎猙獰的臉,不由得在心裡捏了把汗。
在她閉眼那一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大司命。”
緊接著大門哐哐兩下彈開,林汐看到那人第一眼就認出了她,來人正是安蘇。
安蘇手上提著的一籃子炭火啪嗒一下掉地上,四向滾落一地。
“司命,你要做什麼?”說著撲過去一把接過哇哇大哭的嬰兒。
月姝深呼一口氣,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好像得到了片刻的擺脫。
“我知道您不喜歡這裡,但孩子總歸是無辜的。”安蘇道。
“是啊,他是無辜的,難道我就不無辜嗎?憑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我來承受!!!為什麼?你說啊?”月姝忽然一揮手。
桌案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噼裡啪啦碎了一地。屋子裡亂得不成樣子。
林汐被嚇了一跳,窗外閃過一個黑影。
一雙眼睛盯著裡面,林汐心底發麻,那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那雙眼睛是在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
門被一腳踹開,李褚站在門口,一身風雪。
月姝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沒再給過他一個眼神。
李褚身邊跟著九鄞,林汐恍惚間看到安蘇和九鄞對視一眼後,各自慌忙又看向了別處。
李褚忍著心底的煩躁,“最近天更冷了,我命人送些保暖物件來。”
李褚接過安蘇手中的孩子,溫和地看著他。
李褚是個榆木腦袋,這輩子都沒幹過哄人這勾當,當對於自己哭泣的的親生兒子時,也只能是大眼瞪小眼。
奇葩的是,嬰兒在同李褚對視的幾秒裡,忽然就不哭了,反而笑了起來。
“他我帶走了。”李褚說完一轉身,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啊——”月姝尖叫幾句,而後屋內的器具不可避免地又遭了殃。
從這之後,她自然而然地被幽禁在璟瑜殿。
直到春暖花開的季節,她才又重新踏出璟瑜殿。
楊絮飄飛,綠芽抽枝。天空中飛過一張色彩絢爛的紙鳶,遠處傳來孩子嬉笑打鬧的笑聲,夢幻得像是春日的幻影。
林汐看到遠處跑過來一群孩子,他們各自牽著一隻紙鳶,正朝著林汐急速飛奔而來。
就在即將要撞上之時,林汐伸手擋了一下,再抬頭之時,就已經看到那三個孩子穿過自己,跑遠了。
林汐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笑了一聲。
靈俞這時也站在林汐身邊,他道:“那三個孩子是李長澤,謝溫和謝遲遇吧。”
聞言,林汐吃驚地望著靈俞。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靈俞解釋道,“我是憑感覺猜的。”
“我又沒問你什麼。”林汐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汐有一瞬間覺得那個孩子是承桑,而非李長澤。
或許是自己錯覺,他這樣想著,也可能是自己想某人,才會把別人看成自己日思夜想的他。
承桑閉眼躺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想林汐,這會兒,沈秋辭在旁邊點了一支入夢香。
“香燃盡前一定帶他們一起要出來,不然就出不來了。”沈秋辭說著,將另外一支香遞給承桑,“你拿著這根香去找他們吧,記住要在它滅之前出來。”
承桑嗯了一聲,而後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清了。整個人都好像被拉進無盡的黑夜之中。
“儘快找到他們,帶他們出來。”這是沈秋辭對承桑最後的叮囑。
“找到他們?怎麼找?”現在他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在極致的黑暗之中,承桑忽然看見遠處燃起一簇火把。
他藉著火把的光看清了自己身處何處,周圍皆是黑漆漆的牆壁,有的地方還在往下滴著水。
這裡應該是一間地下室,陰暗又潮溼。
遠處的火把越來越近,直到她走到眼前,承桑才看清來人。
月姝,承桑心裡想起這個名字。
火光映著她晦暗不明的半張臉。承桑和她四目相對著,他屏住了呼吸,直到她徑直穿過承桑半透明的虛體,他才反應過來,這裡的人是看不見自己的,
承桑跟著月姝最終停留在一扇漆黑高大的石門前,而當月姝接下來看清月姝阿動作時,承桑心猛跳了一下。
月姝拿出一張羊皮卷攤開在掌心,而那張羊皮卷,正同上次承桑在密室中無意間看到的那張是一樣的。
所以,月姝也在尋找靈祇麼?
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麼想著的時候,大門已經被月姝開啟一條小縫隙,順著這縫隙往裡看,幽幽光亮從裡面散發出來。
同時,強大的靈流從這條縫隙中溢位來。裡面正是靈祇——化靈。
這一刻,幽暗寂靜的地下室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承桑跟著也呼吸一屏,這裡是暗室的一條長廊,四周空蕩蕩,沒有什麼可以遮蔽的東西,要想不被人發現,只能立馬離開這裡。
月姝反應迅速,幾下飛快掠走。轉眼就消失在這密室之中了。
隨著月姝的消失,光線也隨之完全暗淡下來,承桑彷彿又進入到一個無邊的黑夜之中。
良久,他眼底才漸漸清明過來。首先入耳的是一女人的聲音。
“我的真受夠了!為什麼不能殺了她們。”
承桑緩了幾秒才看清女子的樣貌,她長著一張同李長澤相差無幾的臉,必定就是月姝無疑。
難道明心的“浮生若夢”指的是月姝她們的故事?
一個聲音打斷了承桑的思索,“明日你就入主長宮吧。”是李褚的聲音。
月姝意味不明地看了李褚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明日不是你同那王嬌的大喜日子嗎?我來湊什麼熱鬧?”月姝道。
前些日子,謝氏又送了個女子過來,這次的態度十分強硬,一定要李褚娶了那王嬌。
如此,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只好照做了。
自王嬌來了之後,月姝日日被她明裡暗裡打壓,在謝氏的威壓下又不能明著乾點什麼。
“我說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哪來這麼多話?”李褚道。
承桑能夠看出月姝真的很想掐死李褚,但又不知道受限於什麼,她不得不聽了李褚的話。
第二日,長宮之中張燈結綵,人人都知道城主要迎娶他心心念唸的白月光。
殊不知,他沒去看過王嬌一眼。
而是又去了璟瑜殿,明知月姝總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但他還是更願意在她這兒待一會兒,哪怕鬥嘴也好。
誰知,那天晚上,他滿懷熱情的去找月姝,卻發現她同別人正密謀著如何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