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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
宋老夫人在知道宋陽死了的訊息時,著實痛哭了一陣,可隨後便知道,人死債銷,就算是官府想要追究宋陽與蠻夷人來往的事,只要他們直言自己不知情,旁人又能拿他們如何?
所以,一想到被自己暗中藏起來的那些銀兩,宋老夫人只覺得自己的底氣十足。
“他日我們就算是要飯,也絕不會要到你宋若昭面前來!”
“婆母慎言!”
李氏眼見著事情已經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本來並不願插手此事的她終究還是走到宋老夫人面前,狀似提醒一般地扶著她的手臂,低聲開口。
“如今侯府大半產業皆為宋將軍名下,婆母這般決定,可曾想過之後如何安頓?”
“啪!”
大抵是被宋若昭氣得狠了,先前還半死不活的宋老夫人竟然直接甩了李氏一巴掌,罵罵咧咧地開口。
“什麼東西,老大給你幾分體面,你還當真以為自個兒能越過我當家做主了?”
“母親!”
宋若蘭以往便瞧不上宋老夫人的做派,這會跑到李氏身邊,眼見著帷帽下李氏的臉幾乎都充了血,往日被寵壞了的脾氣登時冒了上來,起身猛地推了宋老夫人一把。
“你個老不死的,憑什麼打我母親!”
宋老夫人一時不察,下意識地用手撐地,隨後就聽到骨折的聲音再次響起。
隨著宋老夫人的慘叫聲響起,宋若昭抱著手臂站在不遠處,忍不住撇著嘴搖了搖頭。
就宋老夫人這運氣,估計這手臂是徹底廢了……
“來人!”
“快點抬老夫人去醫館!”
宋青這下急了,眼見著宋老夫人兩眼一翻就昏死過去,忍不住一腳踹在了宋若蘭的心口處。
“宋若蘭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想害死你祖母!”
“啊!”
宋若蘭本來只想著維護李氏,沒想到會把宋老夫人給傷著,所以眼見著宋老夫人這般一時也呆在了原地,結果正好被宋青踢了個正著,當下猛地噴出一口心頭血來,竟也直接厥死過去!
“宋青!”
“小姑姑!”
這下,別說李言成不同意了,先前便對宋老夫人起了幾分怨恨之心的李氏因著宋青傷了自己的女兒,登時握著自己的髮簪便朝著宋青的臉劃去。
“自己的兒女管不住,竟然還敢傷我女兒!”
宋青哪裡能跟女子動手,更遑論這人是他的大嫂,當下只能左躲右閃,連聲解釋。
“大嫂,我並非有意傷了蘭兒!你冷靜些!”
那李言成當然不可能看著李氏自己對付宋青,當下撲上去抱著宋青的腰,不讓他躲閃。
……
就在李氏一眾人亂作一團的時候,宋若軒已經不著痕跡地退出了老遠,甚至站在了宋若昭的身邊。
眼看著李氏拿著簪子朝著宋青扎過去,宋若昭倒是有些意外地轉頭看了宋若軒一眼。
“你不去幫忙?”
“大哥不是說過,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嗎?”宋若軒毫不在意地說道,“想來這段時日,侯府只會成為京城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那是你母親,你真的不打算幫?”
宋若昭掃了一眼抱住宋青腰的李言成,忍不住揚眉開口。
“瞧著李言成那架勢,都比你像親兒子。”
“那還是大哥的父親呢!大哥都不打算幫,自然用不著我上前摻和。”宋若軒垂眸,看了一眼已經被換成宋府門匾的府邸,笑了笑說道,“大哥的人辦事果然利落,不知以後我還能不能回這裡看看?”
“等我離京,這府邸交給你和凝兒打理,如何?”
令宋若軒沒有想到的是,宋若昭竟然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令他半晌沒有回過神。
“怎麼,你不願意?”
“我倒是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回過神的宋若軒蹙眉看著宋若昭問道,“大哥難道就不怕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宋若昭也太快相信自己了。
這讓宋若軒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故意的話,大不了要了你這條命而已。”宋若昭老神自在地開口道,“依著我對你的瞭解,瞧著你還是挺惜命的人,所以想來應該也錯不了。”
宋若軒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這一刻,他突然發現,以往他被自己困在那一方天地之中實在太久了。
“不了。”宋若軒搖搖頭,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大哥是想給我留條路,可我想出去看看。”
宋若昭轉頭看向宋若軒,眸中翻湧著令旁人無法理解的情緒。
對於宋若昭來說,她自回京以來就不斷地改變著上一世曾經發生的那些事,哪怕宋若凝現在病了,那也是與上一世不同的。
可在宋若軒身上,宋若昭似乎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天命不可違的無力感。
難道說,就算她努力改變,所有的結果最終也會殊途同歸嗎?
“大哥?”宋若軒有些意外地看著身邊的人情緒突然低落了下去,忍不住開口問道,“若是大哥需要幫忙,我便是留在京城也是無妨的。”
宋若軒很難解釋自己明明與李氏和宋若蘭他們是血脈至親,可他心底總是會不自覺地偏向宋若昭。
哪怕一開始是因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但是也不妨礙他的確總是有想要對她伸出援手的想法,就好像……從上輩子就是如此一般。
“不必。”宋若昭深吸一口氣,嘴角難得帶了幾分笑意,拍了拍宋若軒的肩膀開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各自努力,希望有一日能頂峰相見。”
她既已經重生,那便是天意如此。
所以,這一世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再退一步。
如今的她只奉行一個信念,那就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而且都要現世報!立即報!
至於將來……就算這天下要她的命,哪怕同歸於盡,她也要掀了這天下!
……
就在宋若昭將先前低落的情緒拋諸腦後的時候,就瞧著李言成跟宋青扭打在了一起。
不管怎麼說,宋青也是個成年男人,雖然在體力上可能長時間不及李言成,可被逼到一定份上,怎麼可能打不過他?
眼見著李氏的簪子都朝著自己的臉紮了過來,擺脫不掉李言成的宋青惱怒非常,下意識的雙手發力,直接將人甩到了自己身前來……
隨著一聲慘叫聲響起,眾人頓時呆愣在當場。
李氏的簪子竟然就那麼寸地扎進了李言成的左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