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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算陷苦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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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撲蝶,今個彩雲格外歡忭,而於瑤素則心事重重,一會兒便毫無興致,去了茅屋,撫琴解悶。

彩雲自顧自的撲蝶嬉戲,此刻,於瑤素卻愁眉高蹙。她一外人,卻要為石公子操心,又需盤算應付各色人等。她忽地就覺著心中生出一份寒意,她不好猜出彩雲的真實心思。

到底彩雲對石公子會不會有心,亦或彩雲別有他意?若能將彩雲也顯出把了石任意,她主僕二人一道和石任意糾纏,總比她一人強啊!

彩雲這丫鬟若跟了石公子,日後做個姨娘也罷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彩雲幫襯總比好過不知誰家女子的好。再者,彩雲不過下人丫鬟,她乃千金小姐,拿捏著彩雲,也一樣可拿捏石任意。

嘴角一撇,於瑤素冷冷一笑,獨個撫琴,獨個籌謀。

這頭是於瑤素的撫琴自忖,那邊則是石任意同何重越相會在一酒肆。

二人皆乃俊雅男子,且幾回相見,彼此談天論地,熟識之後,互為交集,約定今個商談行商一事。

瞞著父親,石任意私下蒙面何重越,他並不知何重越有心而來,見上何重越猶如再見黃宗吉一般稱心。

把酒之際,石任意道:“好賢弟,且說說這樁買賣的詳盡之處。不瞞賢弟,愚兄頭回做買賣,恐有差池,反倒拖累了賢弟。”

何重越舉杯又勸。“石兄不用擔心,一切皆有愚弟我呢!”

二人敘談之際,一體貌矮胖的酒保又添了酒菜送來。但見這酒保對何重越使了個眼色。

“石兄,愚弟去去就來。”

石任意不知何故,唯有點首。“好,賢弟去吧!”

隨那酒保出了酒肆,一前一後進了巷口,四下瞧去無人,那酒保湊上何重越跟前,左手擋住左臉,低語便道:“都備妥當了,公子保管放心就是。”

“嗯!甚好。可有旁人瞧見,需格外小心。”何重越亦低聲和酒保言說。

酒保應話。“公子決計放心,小的謹慎又謹慎了。”

何重越點首,而後踅回酒肆,但見石任意閒坐發愣。

“石兄,愚弟來了。”

立時轉首,瞧去何重越。“快快坐下。”

二人便又度閒話從商之法。何重越說得頭頭是道,而石任意則頻頻點首。

一番說來,石任意大底明瞭,原來何重越打算從椒城販賣馬匹去金陵,從中牟利。“石兄,愚弟我這樁買賣穩賺不賠,不過,還需石兄從中幫襯。都道椒城的馬兒養的肥,石兄若能替愚弟張羅,愚弟則只管出銀子,得了益處,你我二人均分錢銀,如何?”

原來何重越早已打聽,去鄉間採買馬匹,但,他並非本地人,若石任意肯出力,這頭樁買賣就算成了。

若說七鄉八村的石任意還能知道些,既然是販馬,有銀子可賺,石任意也決心試他一回。“賢弟若說旁個,愚兄倒不敢誇口,你想到鄉間買馬,愚兄就與你一道好了。”

“哎呀!好!石兄一瞧就是個通曉的人,只管你我去村人家中好話,買賣馬匹定能好賺一筆,日後,愚弟再有機會也絕不敢忘了石兄。”

石任意點點頭,和煦含笑。“我不善攻書,豈料為了家父的願景苦讀詩書,為今雖中了秀才,但我真不想虛費光陰,若能從商掙來錢銀,倒更合我意。賢弟堪稱愚兄的及時雨啊!”

會意一笑,何重越道:“從商可不比做官,錢財都需勞苦去掙,而做官就不同了,動動嘴,還有那心兒狠一些,錢財未嘗不好賺啊!”

趕忙擺手,又個搖頭嘆息,石任意想起劉大帶他偷偷去瞧馬知縣的所作所為。為官者多以貪得無厭而能財獲官穩。若非,清廉者多半難有好下場,他雖年輕,但也多有耳聞,自此對為官生了厭惡之情。

“賢弟想為官?”石任意試問。

何重越頓時大笑。“哈哈哈!愚弟若想為官,怎會找你共商採買馬匹一事?”

再度舉杯,二人共飲,石任意心下思忖:何公子才華不俗,也看破了仕途,不用爾虞我詐,掙了錢財照樣可大富大貴,吃香喝辣。

人活一世,何必只念仕途這一獨木橋呢?自古以來,聖人異士照樣名垂青史,不似為官者多不得好下場,徒留罵名。

又吃了會酒,二人商談買賣馬匹的主意已無分殊。出了酒肆,就欲拜別。

這當口,一高個男子從二人身旁行過,不問青紅皂白,明晃晃一把匕首就朝何重越刺來,說時遲那時快,何重越一個側身便避開,誰料,那高個男子並未死心,匕首左劃右劃,聽到“撕拉”一聲,是匕首劃破皮肉的聲響,隨即,何重越一個側踹,那高個男子中了一腳,踉踉蹌蹌後撤了幾步,無心念戰,轉身就疾奔逃遁了去。

一切都來的太快,石任意從未見過這份陣勢,眼睜睜瞧見自個的朋儕就被歹人刺傷了。他先個愣愣不知所措,待何重越“哎呀”一聲,捂在腹間的時候他才緩過神來。

“賢……賢弟,你……”石任意攙著何重越的臂膀。“不可亂動,讓我瞧瞧……”

血水從腹間流出,可見皮肉已綻開。石任意顫巍巍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此刻的何重越則坦然苦澀笑道:“石兄莫怕,愚弟無大礙,去找郎中尋止血的方子即可。”

“啊!對對對!我這……我這就扶你去。”

大街之上都敢行兇,這會是何人啊?石任意慌亂地側眸瞧去歹人就在人群之中消失,而他連高聲呼喚抓歹人的六神無主的說不出口。又瞧見何重越的傷口血水仍外溢。

此時,有位路人大聲道:“趕緊朝前去,左街就有郎中。”

左街?石任意緩過了幾分神色,讓何重越的右手搭在自個的肩膀之上,攙扶著,二人便朝郎中家趕去。

待二人向前行步之際,何重越悄悄回首,他便瞧去酒肆一隅的矮胖酒保,會意,那酒保輕輕頜首,各自無需言說,一樁何重越與酒保的臨時買賣已至此完結。

前面,尋到郎中,待敷上止血藥膏,而後郎中開了藥方,抓了幾副藥,在郎中的囑咐之下,石任意才扶起何重越,二人亦未言及去往何處。

郎中所言,刀傷無甚要緊,最好尋個清淨的地兒將養一段時日便無礙,石任意心下謨謀,大底有了主意。

前處,尋了一馬車,石任意便對何重越言道:“好賢弟,這般吧!你就去我那茅屋將養些時日,待你身子痊癒,我與你再去採買馬匹。”

“這……只怕不便,攪擾石兄,愚弟於心不忍。”

“什麼話,你我一道吃酒,不想被那歹人傷了你,愚兄再不顧你,還算是人嗎?”略沉吟,又道:“賢弟真的不告官,捉拿那傷你的歹人了?”

何重越搖搖頭。“我大底也猜出是誰人所為,罷了,日後愚弟再詳實告知石兄。”

不知其間有何款曲,既然人家不願道出詳情,石任意只能作罷,難得黃宗吉之後還能遇上何重越這般少有的俊才,而何重越與他一般的心思,喜好自由自在,略懂行商之道。

僱了馬車,入輿之中,從椒城趲程一路,酉時三刻,兩位年輕俊雅男子趕來了茅屋,石任意從輿中攙扶著何重越下了馬車,把了錢銀給馬伕,而後,安頓了何重越,他才踅回家中。

家中並無異常,石任意猜到於瑤素定然會替他打圓場,瞞過他的父親,謊說他在茅屋之中攻書不輟,這麼晚了才歸家。

果不其然,石頂富不等會兒子歸來絕不動箸子,近來皆是如此。

進了家門,石任意略垂首,問候一聲。“父親。”

“好!我兒速來用晚食,於小姐等你許久,用過也該歇息了。”

年輕男女二人相視一笑,彼此心下絕非願意早早就歇息。

倒是,石頂富歷來好賭,他晚食之後必定要去賭坊賭上幾把,無論輸贏。當然,十賭九輸,否則,開賭坊的吃什麼?

石頂富好賭成性,日日少不了去賭坊,除非外出“從商”不在村中。打從石任意中了秀才之後石頂富便改了性子,從未提前用過晚食獨個離開的道理,可鑑滿心盼著兒子再上臺階,光耀石家門楣。

人已到齊,餐事開動。那孫桂花數日前趕去椒城表姐家因著表姐獨子失跡,尚未尋回,她未能與表姐一道趕去金陵,替石任意掌眼,今無功而返,餐事之際她亦不可告知石頂富來龍去脈,且待餐事之後提及。

佯裝這幾日不過是走親戚,並無別個用意。故而,孫桂花顯了幾分客套,與石頂富一般,就在石任意中了秀才之後,都仿似變了性子。“來,任意從菜、於小姐也請用菜。”

石頂富則滿面含笑,似有喜事一般。“我說任意啊!為父託人打聽,今秋你就能趕考,我兒你可要為我石家列祖列宗爭口氣呀!”

“孩兒遵命!”石任意乖順了許多。

“兒啊,你當記得,我石家自古從未出過仕人,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石任意只管低首用飯,並未接話。

石頂富又道:“你也瞧見了,村中就你一個讀書人,也就你一個秀才,兒啊,為父沒甚本事,盼著你有了前程,我與你娘也能有個靠山。”

言及此,石任意頭都未抬,不肯正眼瞧一瞧孫桂花,仍舊低首用飯。

孫桂花心下怒不能言,可臉面上並未起波瀾,冷冷冰冰,不喜不怒。

“任意我兒,你只管好生攻書,家中各項用度為父自會操持,即使……即使再難,為父一人去應付,你莫要分了心,切記。”

此話令石任意心下一顫,他不好猜度父親的話中之意,因他未知今日出門,於瑤素是否告知他父親他的去向。側眸,眨了眨雙目,瞧了眼於瑤素。

話說於瑤素何等女子,她見石任意一個眸光瞥來,大底是有用意的。她不露聲色,面色坦然,搛菜送去石任意的碗中,並無眸光與他相接。

石頂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便吁了口氣。“好酒,哈哈哈!”搛菜送入自個嘴裡。“好菜,哈哈哈!”

無人應話,唯孫桂花腹語:沒老孃你用個屁的酒菜。

既然大家都不言,石頂富只好自個又道:“兒啊!過兩日,為父就不在家中了,你需用心攻書如往常,吃喝所用,你娘自會替你擔憂。”

孫桂花仍舊不言,自個用飯。

只因彩雲忠心耿耿,伺候於瑤素一道趕來石家,為表忠良,於瑤素允准彩雲一道用膳,還著,石頂富為顯主家之厚待,亦不分主僕,誠邀彩雲一道上桌用膳。

此時,彩雲一旁也替小姐美言,遂道:“奴婢與小姐也會一旁幫襯,勢必讓石公子吃用無慮,安心攻書。”

沉默,無人接話,似乎方才彩雲什麼話都沒說一般。

冷一程熱一程,石家夫婦這般所為無疑是令於瑤素難堪,只是,於瑤素佯裝不在意,厚著臉皮也要留在石家,她來時可帶了貴重禮物的呀!在石家吃用又算得了什麼。

如此機勢,石任意只好出面調通。“有勞彩雲姑娘。”

彩雲淡淡一笑。“石公子不必客氣。”

石任意又道:“在我家中,可有甚所需的儘管說,我石家絕不會慢待於小姐的。”

“多謝公子,瑤素不缺什麼,指望你能聽從父母二老的話,用心攻書,瑤素同彩雲服侍你一些時日也就值當了。”於瑤素心知總不能一直厚著臉皮留在石家。

無言勝過有言,石任意不便再說其他的話,索性低首用飯。

“於小姐放心,意兒是明白人,一旦徹悟了,他定會用心攻書,而況,時日不多。”石頂富又飲下一杯酒,再道:“都說龍山那位甘坤道是活神仙,臨行之前我自個去拜拜她!下晝,我就去。”

孫桂花聽言冷笑一聲:“求見甘坤道是為求子的,多是婦人去求,你一男子去求什麼?”

“哎!若她真是活神仙,我拜她,求個平安也合適啊!”言罷,石頂富自個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想及上回為了求子,去“娘娘廟”拜見甘坤道,歸來路上石頂富摔傷了腿,孫桂花亦縱身跳下山去才將石頂富給救出。夫妻二人素日裡有喜有爭,但孫桂花冒死相救令石頂富乃至石任意都對她多少都增添了些另眼看待。

一氣用罷,孫桂花丟下碗筷道:“夫君,我出門玩去了。”

若石頂富在家中,碗筷洗刷多由他來操持,今,亦如往常。

“去吧,晚上我也不在家中,你若不回,還煩請彩雲姑娘代勞,為我兒和你家小姐爨炊。”石頂富說話之時雙目並未全然瞧去彩雲。

自是無話可說,一下人,彩雲當即便應話。“石大叔放心。”

各自用飯,皆在暗自揣度心思,就等尷尬的用餐早些完事,每日如此,都習以為常了。

然而,一場明面難以瞧見的危險正悄然趕來,只是任憑於瑤素如何精明,料必不知人心險惡到何種地步,她會否化險為夷亦或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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