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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鳴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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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玉城雖小,但煙火氣卻也不遜於其他都城,城中街坊巷口白天黑夜都會經營不同的生意,白日裡售賣點心、布衣的鋪子,到了夜晚都會發出晶瑩剔透的光,晚上,這裡是器玉的交易城。

正常普通的生活真的很能夠治癒精神。凜冬在客棧中修養了十餘日,手上的傷已經全然好得差不多了,身體還有幾處陳年老傷一時半會還不能夠好全,即便是喝著弗青雨煎的藥,也無法根除五年囚禁的摧殘。

而凌堙因從小習武運氣,在逃出生天的這些日子裡,身體中的內氣自行流轉,再加上喝藥調理,恢復得很快,手腳覺著比之前要輕盈不少,身法也變得迅疾了不少。

今日便是是九月初九了,晚上夜空十分晴朗開闊,明亮的月光打照在銜玉城中,即便沒有許多燈,也能夠看得清行走的路,看得清路人身上的行當。

銜玉城的街頭巷尾都塞滿了人,凌堙習慣跟在凜冬的身後,寸步不離,同弗青雨一起遊逛集市。

“青雨姐,我們在銜玉城休息了有近一個月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這長街上的行人衣著卻沒有幾人是相撞的,”凜冬掃視著街裡穿行的行人,“彷彿,這城就是讓人歇腳似的。”

“不錯,我們現在看到的銜玉城中的人大多數來自外城,你看那位脖頸上帶著長生鎖的大抵是從西城來的,那位腰配長鞭的或是從佑梨城來的,那位手持摺扇而不開的可能來自北城……那位背刀黑衣俠客……他的那把刀看著和普通長刀不一樣,比普通長刀要更厚更寬,似乎他的刀還有雙刃,想必是隻有南城俠客會使這種長刀了。”弗青雨的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背後的刀上,或是這把不同尋常的刀吸引人,又或是背刀人的冷氣太過逼人了。凜冬與凌堙也捕捉到了這位黑衣俠客,只是街燈一閃,他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當中。

漫步長街不久,三人立住了。

“青雨姐,這,不就是,鳴玉閣嗎?”凜冬看看眼前的閣樓,又看看旁邊的弗青雨。這座不好找的閣樓就這樣出現了。

弗青雨微鎖眉頭,一臉憨笑,“這……我們或許是太有緣分了!嗯!對,是緣分。”弗青雨一臉認真篤定,她也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了鳴玉閣。

這座閣樓倒也是對得起“鳴玉閣”三字的名揚萬里,門前四周的樑柱皆有玉石嵌入,鳴玉閣的牌匾更是由上好的白玉雕砌而成,加上金箔點綴,放眼向閣中望去,閣中人影綽綽,撲朔迷離。

還未等三人從眼前的盛華之中回過神來,便被身後傳來的一聲粗曠的聲音打斷。

“給爺讓道。”

回頭看,一位身形約有三人之和的壯漢立於身後,雖天已入秋,但壯漢卻僅僅身著短袖單衣,區域性裝配著鎧甲。其鬍鬚長至腹中,眼下的長疤延伸至左耳之下,瞳孔也是比普通人要小上不少,怒目瞪向三人。

“沒聽見嗎!擋著我鄧三爺道了,識趣的趕緊讓開!”壯漢身後突然竄出一個身材纖瘦的少年,少年身後揹著布包,腰上挎著幾壺酒,一邊衝著凜冬三人,一邊又恭維著這位鄧三爺。

“壯士請先行。”弗青雨拉住凜冬和凌堙向旁邊的石像靠,眼神中示意著—勿要惹起事端。

三人在鄧三爺進入鳴玉閣後,也緊跟其後。

閣中場景仿若是玉市與酒樓的結合,有美女佳人在屋內把酒,閣前多有三兩人結伴相坐,桌案上除去幾道下酒小菜,就是幾塊陳色不一的玉石以供客人鑑賞。

進入閣中便有幾位姑娘擁上前來。

“客人裡面請上座。”

“已為客人們準備好茶水,酒菜稍後上。”

“玉石已備好在屋內,客人可就坐鑑玩。”

三人被幾位美麗的姑娘引入二樓的一間屋內,凜冬環顧屋內陳設,竟比自己在卜弋國時能看到的屋內擺設還要再精美許多。屋與屋之間用幾扇摺疊的屏風隔開,再有素色白紗加蓋,讓這似酒樓繁華的鳴玉閣倒是多了幾分玉石的清冷。

樓閣之下正中之處是絃樂演奏的場所,清雅的歌舞絃樂在閣中迴盪讓各個小屋內的談話聲都能混在樂聲之中,屏與屏之間互無干擾,真是神奇!

凜冬三人席案而坐。

弗青雨拿起桌上擺放的玉石,檢視起來。這幾塊玉石確實是比這幾天在街邊玉鋪售賣的要好,但卻也沒有到稀有的地步。

“你們看這玉石,雖然表面光滑、色澤明亮,但仔細可以看出,這顏色僅浮於玉表,並未滲入貫徹玉中,好玉是好玉,還是能配得上我們的好玉呢。”弗青雨放下玉石輕笑道。

“配得上身份的好玉?”凜冬不善辯玉,不解弗青雨話中外意。

“這閣樓氣派、陳設、閣中陪侍的女從可不似普通玉閣的,這些女從雖是迎客,但從我們進來那一刻開始,各角的女從便相互配合將我們引入屋內,擺上我們大致能消費得起的玉石。”弗青雨目光跳躍在閣內,“來此地者也都來自四方,即長途跋涉至此,也不願鎩羽而歸,自然會為這些看上去不錯的玉石買賬,更何況這些玉石還掛有銜玉閣的名頭,否則這樓主何以支撐這片繁華以及巨大開銷呢。”

“那我們若要尋得好玉,首要的是要見到這鳴玉閣樓主了。”凜冬明白了弗青雨的意思,轉頭向一旁的凌堙,“阿堙,你想辦法出去裝扮一番,再進來,記得把自己弄得誇張一些。”

凜冬和弗青雨在一起凌堙是放心的,點頭會意之後,迅速起身辦事,意在早去早回。

弗青雨則看著凜冬,“之前一直未尋得機會問你,你和凌堙怎麼會身負重傷漂于歸故河之上,要知道歸故河為我啟國西北邊境源水,若是順長流於水面,那源頭只有從歸故河上游的亡都默崖了。”

凜冬聽出了弗青雨話中的意思,畢竟卜弋國與啟國雖表面和睦但卻是暗流湧動,“青雨姐,我們兄妹二人確實是逃亡至此的,我們原本就是那座崖上靈士取樂的玩物,好不容易尋得機會逃出,不願再被抓回那個黑暗的地方才跳下山崖。”凜冬雙眼無神向弗青雨解釋,雖不全是真相,但也確無欺騙弗青雨的實意。“幸得青雨姐和那位俠士相救才能活至今日。”

弗青雨聽罷,解開了這些日的疑惑,也放下了戒備心,“對不住凌冬,我也是小心為上。”弗青雨繼續問:“淩姓多在南城,所以你們是要去南城嗎?”

“是,我們去南城,我們想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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