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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養老的老顧沒找到,卻莫名出現個瘋女人,她口中的‘夫人’,與孫氏口中的‘夫人’及她自己噩夢裡出現的貴婦,是否為同一人?
她決定趁著今日最後一天,帶著梅花金絲琉璃釵,去找瘋女人瞭解情況。
瘋子口中的話,必定有幾分可信。
暮色來臨之時,姚知歡在御膳房取點心的機會,獨自來到了白天遇到瘋女人的地方,可是她在周圍轉了一大圈,那個瘋女人都沒有出現。
忽然一個身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她一路追過去。
少刻,身影在荒廢已久的檀怡宮前失去蹤影。
檀怡宮的宮門是虛掩著的,難道是那個瘋女人故意將自己引過來?
她好奇地走了進去,檀怡宮前院滿地的落葉無人打理,樹木枯萎,綠植爛死,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黴腐的味道,一副破敗荒涼的景象。
“夫人…夫人來啦!”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姚知歡嚇了一跳,她緊張地轉身看去,果然看見那日撞見的瘋女人,瘋女人衝著她傻笑,拍著手又蹦又跳:“夫人…夫人…”
姚知歡正準備上前搭話,瘋女人卻一把將她手中的食盒搶走,轉身跑到石階前坐下,一塊一塊地吃著。
“哎…點心不是給你吃的。”姚知歡想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瘋女人根本不理她,一直吃,一直吃…直到盤子見了底。
姚知歡無奈,看來點心又要重做一份了。
瘋女人依舊對她傻笑:“夫人做的點心就是好吃……”
“你為什麼要喊我夫人?”
“因為你是夫人啊!”
姚知歡頭大,這是說了句廢話嗎?
姚知歡小心翼翼地接近瘋女人,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你仔細看我,明明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我像是做了‘夫人’的樣子嗎?”
瘋女人痴痴地盯著姚知歡看了好一會兒說道:“年歲不像,但樣貌像。”
“樣貌像?像誰?”
瘋女人卻說:“你若年歲再大些,那就是娘娘了。”
姚知歡嘆氣,瘋子果然瘋了,沒一句話是正常的。
“那你知道老顧嗎?”姚知歡死馬當活馬醫。
“老顧?老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裡藏了個大人物。”瘋女人很神秘。
“什麼大人物?”
‘噓!’瘋女人做噤聲狀,“就在這裡的地宮住著。”
地宮?等等!
還沒等她好奇,據說檀怡宮封了個瘋子,是為禁宮,但門為何是虛掩著的?糟了,方才那道身影並不是瘋女人的,自己被吸引著跳進了陷阱!
不對,必須馬上離開!
但是,已經晚了,宮門緊閉,並從外面落了鎖,宮牆不比一般宅院的牆壁,不僅高,且沒有樹木做依託,根本無法跳出去。
就自己那點低微的可憐的輕功,要出去更是比登天還難!
難道真要坐在這裡等死?
倨樂宮
燭火通明,檀香肆意。太后正靠在軟塌之上,吃著銀耳燕窩羹。
何姑姑前來,擯退了伺候的宮女。
太后頭也沒抬:“她果然去找了那個瘋女人?”
何姑姑雙眸中帶著對姚知歡的嘲笑應道:“是,奴婢瞧的真真的,這丫頭,年紀小,好奇心大,前兩日又被瘋子這麼一鬧,她自然是耐不住湊上去了。”
太后不置可否,但神色上顯然已經認同了何姑姑的話:“人呢?”
“已經鎖在了檀怡宮中。”
太后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且帶人過去,贓並獲吧!”
何姑姑心領神會:“太后放心!”
……
檀怡宮中,姚知歡試圖幾次翻牆無果,這時瘋女人拽了拽她的衣袖:“娘娘?”
娘娘?怎麼又娘娘了?天哪!姚知歡頭疼。
“都是因為給你送吃的,我才被鎖在這裡的……”
姚知歡還未說完,就覺得自己好不講道理,明明是她自己要來找她的。
怎麼辦?
與此同時,檀怡宮的狀況傳到了周帝的耳朵中。
御書房燈火通明,但依舊照不出周帝的好臉色。
邊疆不穩,朝中局勢錯綜複雜,各地上報的摺子一批接著一批,就在他為國事焦頭爛額之時,還要被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叨擾。
周帝眉頭緊鎖,袖袍一揮,條案上的茶盞落地,粉身碎骨。
伺候的宮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跪伏於地,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那宮女呢?”良久,周帝才問道。
小太監微微抬頭:“回陛下,已當場擒拿。”
說完,又跪伏下去。
周帝叫來了常年和程麓:“你們倆,去處理一下!”
“遵旨!”
常年和程麓二人同何姑姑幾乎同時到達了檀怡宮。
一人上前,開啟了宮門上的鎖頭,三人前後走了進去,並前前後後搜了一遍,甚至連枯井裡都查了一遍,但除了瘋女人,再未見到其他人影。
何姑姑疑惑地看著方才鎖宮門的宮女連翹,連翹解釋道:“奴婢沒看錯啊!”
連翹急了,居然上前跑去問瘋女人:“那人呢?來跟你說話的人呢?”
“噓!”瘋女人做了噤聲的動作,“小聲些,別吵到了那些小鬼,她們可好了,每天都來跟我聊天呢!哈哈哈……”
常年失了耐心,同程麓一道回去覆命。
何姑姑也氣急敗壞地離開,連翹趕忙追上去:“姑姑,奴婢真沒看錯……”
“閉嘴!有話去跟太后娘娘解釋吧!”
檀怡重新恢復安靜,宮門也重新落鎖,瘋女人也一如既往地被封在禁宮中。
一切歸於沉寂,連鳥雀都不肯再飛過來一隻了。
姚知歡掩身於松柏層層針葉之中許久,整個身子都麻了。
姚知歡側身,一躍而下,雙腳穩穩地落地。
原來,正當姚知歡犯難的時候,瘋女人卻十分清醒都讓她踩著自己的身子翻牆出去,聽著牆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姚知歡道了謝後無奈照做。
她藉著瘋女人的支撐,順利跳上牆,而後又順利跳到外面離牆邊最近的松柏中藏身,期間,瘋女人一直藉著瘋勁兒發出聲響為其作掩護。
所以,這個瘋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瘋了?
姚知歡無從去想,她拍拍身上的塵土,若無其事地走上回東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