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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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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和宜出了院子,只見一群奴僕搬搬抬抬、吵嚷著正往幽蘭苑過去。

他跟上去看了,數個紅木大箱,封得嚴嚴實實,瞧不出什麼名堂。

遠處簷下,顏子騫竟然滿臉的尷尬,手足無措的站著。

原來,謝從安派人入宮回稟韓玉甦醒,又想著得親自拜謝鳳清的救命藥丸,擔心府上再生什麼事端,便隨口扯了句謊,讓小廝送話,將顏子騫喚到了府上。

顏子騫剛被請入後院便有下人回稟。事關幽蘭苑,恰逢兩位主子都不在,他也知道自己所為何來,更不好讓病重之人勞力勞心,只能硬著頭皮將這一群人招呼入內,抬頭見了鄭和宜簡直如見救星,忙迎上去。

窗前的榻上,韓玉對著進屋的兩人有氣無力道:“公子若覺得無聊,韓玉可以彈奏一曲……”嚇得顏子騫連連擺手:“不可不可。”說罷要走,又記起何來,一時站在原地拿不定主意,那樣子逗得韓玉直笑。

鄭和宜一進來就見到這副場面,想不到韓玉竟會主動打趣顏公子,對兩人間的熟稔亦覺驚訝。

韓玉直笑得臉頰微紅,才撫著胸口道:“今日方懂,夫人為何總說顏公子可愛。”

顏子騫的耳根瞬間紅透,坐在那裡不住的喝茶,等鄭和宜淨了手過來,忙起身道:“我聽從安說府裡有急事?”

鄭和宜坐下撫平裙褶,淡淡回了句:“不清楚。”話音落地便見玉簪捧著個檀木盒子進來,後頭幾個小丫頭手裡端著各色瓜果糕點,還配了一大壺清茶。

眼瞧著瞬間堆滿了的桌子,三個主角不明所以。

玉簪倒是懂事,見三人不動,便主動將檀木盒遞到了鄭和宜手中。

他開啟只見最上頭放著一張紙,底下是幾疊薄如紙片的木牌,還有不少形狀各異的玉石。東西都精緻古怪,十足是謝從安會鼓搗的東西,於是放下道:“大約是她有事出去,請你來與我們二人消遣。”說著又去扶韓玉過來桌前坐下。

顏子騫拿起看了兩眼,面露驚喜,跟著擺弄起裡頭的木牌,一片片的仔細分辨著。

“大抵是她想出來討公子喜歡的遊戲?”韓玉是盯著鄭和宜問的,一旁的顏子騫卻邊念著紙上寫的東西邊點了點頭。

韓玉正琢磨鄭和宜毫無反應,卻見顏子騫又突的一樂:“正是三人才玩得的遊戲,難怪她會要我過來。”

謝從安歸府之時,院子裡的鬥地主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桌子已被挪去了榻邊,韓玉歪在軟枕上正指揮玉簪出牌,鄭和宜藉著續茶的空檔為他抹汗,還是顏子騫最先瞧見了窗縫裡偷窺的謝從安,放下茶碗喚了一聲。

謝從安隔窗笑笑,回去換了衣裳才又過來。

韓玉的玉石花葉已經輸的只剩幾個,另外兩人倒是贏的不分伯仲。

她乖乖坐在鄭和宜身側,擺弄著花葉不知在拼湊什麼圖案。

顏子騫瞥了一眼,見那玉石旁的細小稜角竟然是能扣上的,面露訝然:“連這個都有細巧心思,難為你竟怎麼想的出來。”

謝從安眨眨眼,笑道:“只要有想要討好的人,自然也就能想得到。”

瞧著那玉石花紋拼湊起來的“之”字,顏子騫的耳根瞬間又是紅透。

韓玉弱弱的扇了扇袖子,一副嘲笑的口吻道:“子騫兄無需介懷,夫人是這般直爽慣了。”

鄭和宜抬手出牌,玉石被袖子瞬間打散。他卻仍盯著牌堆,面無表情的問著謝從安:“事情可都忙完了?”

謝從安咬著唇,盯著那堆亂掉的玉石,不答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鄭和宜這才瞥她一眼,“下午讓人送回的東西是要做什麼?我吩咐了都在一處放著,怕你有別的用處,尚未分揀。”

謝從安垂了眼簾道:“不是什麼重要東西。我去鳳清哥哥府上了,碰巧遇到宮中的賞賜下來,裡頭有些他用不著的,我就拿回來了。”

“宮中的賞賜?這…”顏子騫驚訝的看著她,取牌的手就停在空中。

謝從安輕輕一笑,“我素來混賬慣了,自然無人計較。聽說裡面有些洛陽來的錦紙、金墨什麼的,少見難得。鳳清哥哥一屆武將,用這些豈不浪費,我便跟他換了回來。”

“拿什麼換的?”韓玉問。

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變換,看了幾回後,謝從安忽然撐著下巴笑了起來,“都玩了一日了,規矩當是記熟了。”

韓玉卻似故意,又重問一回。

謝從安起身整衣道:“我謝跋扈做生意,難道還會吃虧不成。你快給我躺著去。身為病人不自知,玩了一天也沒夠,羞不羞也。”

說話間,外頭又送吃的進來,她親自去端了介紹,“這個是近日新琢磨出來的果子凍。桃子味兒清甜,你們嚐嚐看可還喜歡。”

顏子騫對幽蘭苑小廚房的名聲好奇已久,早扔下了牌去端起一盞。

韓玉不能吃,只能眼巴巴的瞧著。

鄭和宜照例是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陣子才勺起入口,瞬間眉目舒展,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謝從安仍是瞧出來了,當即回身吩咐,將其他的口味也全都做出來。

韓玉看不過,仍是掙扎嚐了一勺,頗為驚喜,“這東西清清爽爽,好吃得緊,樣子也比一般常見的漂亮。”

“的確就是家常的果子凍,改了改配料,用冰鎮著,再花些心思讓它好看些,多些特別的口味罷了。”再說到用意,謝從安更是興致勃勃:“這是為今夏消暑備的,還能做出不同的形狀。到時候再雕些漂亮的果子做芯,裹在裡頭……用花也行,不過,為著好看許會麻煩些。吃的時候拿水晶碟子裝了擺起來,那才是賞心悅目,也配得及你們的風雅。”說罷朝顏子騫一揚下巴,擠眉弄眼的笑:“看在子騫你幾次幫我的份上,我也分你一份製作法子,好讓你拿去討好心上人,如何?這樣以後便不怕沒有姑娘跟你回家去了。”

顏子騫一下子嗆住,咳的眼淚都飆了出來,謝從安和韓玉兩個卻是不管不顧,在那裡笑的東倒西歪。

晚間,西廂。

鄭和宜端著一張紙,在燈下來回看著,如畫的眉眼間卻無半分能讓人讀出情緒的神色。

那是張富貴人家都少能用的灑金信箋,的確是從溫泉行宮帶回來的,其上筆跡蕭颯,正是她與性情相符的一手好字。

紙上抄的是他遊崇樂湖時所作的一首詩文,可他在意的偏偏是右下角歪斜橫落的兩行行草。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午後拿到這張紙時,匆忙一瞥間,這兩句便似烙鐵印在了胸口。

鄭和宜眉頭微動,強忍著酸澀輕念出聲,一時竟沒聽到茗煙喚自己。

茗煙見公子對著那紙張反覆琢磨出神,只能將手中的宮燈再端祥一陣,待終於記起是在哪裡見過,頓時眉開眼笑的拿去了內室,特意擺在了公子床頭的矮几上。

謝從安離家再歸,已是七日之後。

她傍晚十分踏入府邸,遠遠便瞧見花廳前頭人頭攢動,裡頭好像還跪著幾個。

主座之人姿態端方,鴉發以玉簪輕挽,手持紙扇,一副垂眸沉思的模樣,秋湖碧的絲袍之下露出千層雪的深裾,更顯得身姿傾長。

副座之人,卻是一身華麗錦袍,金冠玉帶,以手支頤,耳鬢簪花。雖說瞧不見眉目,但那落了滿身的瓔珞五彩,奢華奪目,竟難得不落媚俗。

這兩人坐在一處,便是那句“濃妝淡抹總相宜”。

謝從安笑倚在門邊,不過多久便被主座上的人發現。

鄭和宜將她看了一陣,將手中摺扇輕輕置於桌上,問了句:“不打算管嗎?”話音輕飄隨意,花廳中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這是在跟誰說話。

謝從安低頭一笑走了進來,口中卻撒嬌道:“宜哥哥便替我管了吧。我一個女兒家,整日裡總是打打殺殺的,也乏的很。”

聽見她的聲音,地上跪得幾個背影一時間都在瑟瑟發抖。

謝從安在鄭和宜的右手側坐了下來,慢條斯理折起了袖口,衣衫上綴的玉珠碰在一處,琳琅作響。

這熟悉的動靜終於惹得韓玉抬了抬眼皮,卻只哼了一聲又繼續閉目養神,那副矯情的模樣讓謝從安只能偏過臉去忍笑。

幾日不見,這廝的演技精進不少,任誰看了不信他是個“狐狸精”。

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只以袖掩面,躲在後頭無聲大笑起來。

鄭和宜只做不知,朝堂下道:“你們既然不說,我便著人去請家法來。”

底下跪的正是筆墨紙硯四個。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副不知所謂的模樣。

謝從安忽然出聲喚來婢女,湊近吩咐幾句,韓玉的耳朵動了動,忙睜眼道:“我也餓了。”

謝從安瞥他一眼,“那就餓著。宜哥哥辦正事呢,嚴肅點。”

韓玉翻個白眼,起身就走。

見他身姿輕盈又如此歡脫,想是身上的毒已好了,謝從安也暗暗鬆了口氣。

茗煙忽然握著拳恨聲道:“你們四人當日負責將東西入庫,其中的金墨錠與絲帛紙怎會不翼而飛。今日還是快些交代清楚,省些力氣求饒吧。”

他已是恨鐵不成的模樣,豈料那四人竟還不知兇險,仍是不給反應。

鄭和宜端起茶碗淡淡道:“打。”

“不是吧。咱們侯府都是要打死才停的。這一次便打死四個,也太殘忍了吧。”謝從安演技浮誇的大聲嚷著,折返的韓玉朝她送來一對白眼。

底下的小童聽了這話終於反應過來。

一個轉去推身旁人道:“你快些認了吧。莫要害我們都跟著受累。”另一個張口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兩人就扭打起來。

謝從安託了下巴,看的津津有味,待僕從取了家法的棍子回來,抬手指了指滾在一處的兩個,“所以,兩個都打嗎?還是隻打一個?”

鄭和宜未答,倒是韓玉止住個哈欠,懶懶道:“反正都說不清楚,不如還是一起打吧。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又是四個同來的幽蘭苑,同甘共苦亦是美談。”

僕從們見主子並未反對,便領命上前。

這下子,方才還在一旁只是觀戰的兩個也一同朝正在撕打的二人撲去,一時間口中亂喊什麼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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