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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落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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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東山堡的董氏族人來說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無論男女老少都在今日換上了平日不捨得穿的體面衣裳,就連獨居後山茅草屋的祥太也換洗一新,搗鼓了一番,換上了他爹留的一件漿白大褂,腰間繫上了一條昨日剛剛浣洗過的黑布帶子,他覺得自個這樣也算是有點體面樣了。

祥太到不是對祭祖有多上心,到是今日事畢,族裡分撥下來給族裡男丁的大塊肉,可是讓祥太從去年分的最後一口肥肉下肚起,就開始念想了,等了整一年今天總算是熬到了頭,祥太今日總算是露出了他久違的笑容。

巍峨的祠堂是唯一還能讓人聯想起當年家族風範的地方,族裡的老人們也都愛在茶餘飯後閒聊功夫與後生們吹噓家族當年的風光事兒,每當說到洪德太公夢遇青衣仙人指點迷津,最後力排眾議,下定決心舉族定居與此,族裡的一眾後生們就免不得小聲嘀咕,當年神仙說的大富大貴哪去了?出將入相的人物又在哪裡?這都幾百年了,我們族裡連個生員秀才都沒出過,族裡出了大力氣培養的三房齊雲爺爺到死也就是個老童生,縣試都沒過,說著就一起不耐煩的跑開了,摸魚的摸魚,抓蝦的抓蝦去了。

老人們看了也只能搖搖頭嘆息一聲,一代不如一代嘍!

祥太看著陸續湧入祠堂的男女老少,心裡很不是滋味,雖說這些年都這般如此,但每年這個時候他都咬牙切齒,看著別的族人三五結伴進入祠堂,他卻只能蹲坐在祠堂對面的大柿樹下遠遠的看著。

對面祠堂匾額上那江都堂董氏五個大字,深深刺痛著他的心。

丐女養的又如何?我就不是董氏子孫了?

你個爛貨大奶奶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見不得我這個親兒子給爹爹繼種,非要去二房過繼個回來,看以後誰養你老?要不是爹爹的那幾百畝茶山他們哪個給你做兒子。

這些年祥太背地裡再惡毒的話都說過,可人家長房大奶奶還是過的好好的,過不了多久指不定就要抱上孫子嘍。

到是祥太,越發的落魄了,雖說族裡按時給他送些米麵果菜,不至於餓死,但祥太自己又懶又死要面子,就是不願在農忙時節去給別家出把力氣,清明前後出茶的時候也不願出把力,跟著族裡男丁挑茶去縣裡,要說祥太今年也20的小官人了,長房到現在都不願給他入了譜,就是不認他這個人。

這倒也有些許好處,反正不用交皇糧,也不用出勞役,整天吃飽了睡,沒得吃的時候就餓著,真餓急了就去祠堂口跪下哭訴:祖宗不長眼!

到也有些心善的族人聽到就去給他送些吃食讓他別鬧,快回去。按說祥太這事鬧的也不是一兩天了,自打他13歲那年爹死後被家裡大奶奶趕去後山起,他就沒消停過,族裡長輩,宗老,按說該管,但按族裡規矩族長都是長房的人做,祥太他爹原就是族長,他死後,家裡大奶奶硬是不認下祥太,反而過繼了二房的子嗣祥雲。

祥雲年幼的時候族裡大小事體都由內九房的族老們一起商量著辦。那幾年,祥太雖說已被趕去了後山,但族裡老人還是儘量照顧老族長的骨血,直到祥雲15歲那年成婚繼任族長起,祥太的日子是越發不好過了,族裡有人把祥太的事兒說與長房聽,長房就一句回覆,任他吵去鬧去,別理他。

隨著最後一聲炮響,幾個時辰的祭祖儀式總算是折騰完了,男丁們陸續拎著紅繩子繫著的大塊豬肉出了堂口,有說有笑,各自回家去了。

今年負責分肉的五房大爺到也沒有忘了祥太,當族人都差不多走光了的時候,只見他緩步走出祠堂,手裡拎著那塊留給祥太的肉,望了望祥太的身影,緩步走到柿樹下看了一眼正在樹下打盹的祥太,口中說道:“呦!嘎大的炮仗響,儂都能困?拿著,我去了。

只見他說完話丟下肉,轉過身,揹著手,哼著小曲,邁著八字步,慢慢朝著村口方向去了。

祥太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一把抓緊丟在他身旁的肉,傻傻的笑了笑,道了聲:謝謝五房大爹。

然後迫不及待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快步往後山方向去了。

“今朝夜頭有肉又有酒,肉從哪裡來?祖宗給我送,酒從哪裡來?

我也不曉得,不曉得,反正今天通通入我肚,入我肚!

肥肉沾著醬油,過老酒,我的日子蠻好蠻好!

一個人孤零零又如何了?

我有五指姑娘也蠻好蠻好。

呃呃呃~~

飽了飽了,拉一泡尿,睏覺!睏覺!

蠟燭燒到了頭,明天又要去問人討了。

祥太嘴裡一邊說著胡話,一邊抬腿踢開了在他眼裡顯得格外礙眼的破木門。

按他的話說,這門破不拉幾,關又關不實,開起來又老是開啟一半,卡住一半,就像他過的日子一般,彆扭!彆扭!

走出門外祥太深吸了一口氣,聞到的都是別家做飯的柴火味,不羨慕是假的,傍晚天微黑,遠遠朝著後山下的村堂裡望去,家家戶戶都點起了蠟燭,做起了飯,想一想人家其樂融融的生活,祥太眼角早以掛滿了淚水,回頭在看看自己的屋子,免不了心酸!後山茶園的茅草屋本來是農忙時給短工歇息用的,這幾年換了主人,越加顯得破敗不堪,本來住過這裡的短工倒是勤快,至少看起來像個人住的,現在到好,祥太自己看起來都覺得像個牲口棚子,不過日子還是要過,指不定哪天那惡婦與她那狗兒子歸了天,不就可以搬回去了嗎?

想到這,祥太心裡舒服了不少,過日子有個盼頭總是好的,不然活著沒勁,等下要不……偷著黑摸下去?

族裡長工金阿狗家的大丫頭洗澡我可有日子沒去看了。

漬漬漬!呸呸呸!你也好歹是個大少爺不可如此,溫飽思淫慾果然沒錯,還沒溫飽呢,吃了頓肉你就滿腦子想壞事體。

該打!該打!

祥太嘴裡一邊唸叨,一邊用手打自己耳光,準備回屋躺下,脫個精光,與自己的五指姑娘相會去了,腳剛要踏進屋子的那一刻,只聽到不遠處傳來撲通一聲,像是啥大物件掉進了水裡一般。

呦?不會是茶棚邊的大水缸裡落進了東西吧?

好傢伙,莫不是隻大鳥?

管他孃的,是個玩樣,到我手裡就是肉。

(故事才剛剛開始鋪墊,主人公會慢慢結識一些本書中的關鍵人物,下一章的魏晉是第一個!後來還有女主惜花~等等)(主角的身世很複雜,小可的身世也很複雜所以我就稍微帶入了下,這章表明的主角身世其實只是祥太自己認為的,實際上沒這麼簡單)

(這是一本世俗小說,要細讀!主要闡述的是小可對人性的理解,在我看來人世間沒有絕對的善與惡!不同角度去看問題,你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主角不會是個大好人,好人不會寫,絕對的壞蛋我也不會寫,我只寫活生生的人,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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