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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忽然間，培養皿裡，少女素白的手指蜷動。
那雙美麗的眼睛，也緩緩的睜開。
迷茫，乾淨……
那眼睛黑白分明的，就像是最簡單不過的稚童，才會擁有的眼睛。
她的手抓住了培養皿的邊緣，坐起身，向四周看了看。
這冰冷的醫學室，一片機械的銀白，而培養皿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福爾馬林的容器，裡面浸泡著不知是什麼生物的組織。
癟癟嘴，少女的眼眶就有些紅了。
“哥哥！”嗚咽了一聲，淚光就含在她的眼眶裡。
黑色的長髮及了腳踝，她那臉龐小小的，臉色透了些蒼白，這麼可憐的泛著紅，坐在那培養皿裡，就像是剛從蛋殼裡孵出的雛鳥。
醫學室的門，在她哭腔響起的時候，那道修長的身影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身形修長，金絲邊眼鏡後的臉龐，也有些一絲複雜。
顧黎站定在那培養皿旁，看著少女眼眶泛紅的可憐模樣，眸裡閃過一抹錯愕。
他收斂了神色，觀察著眼前的少女。
長長的黑髮如同綢緞般，散落在她肩後，遮蔽了她一半小巧肩頭。
而少女坐在營養液裡，驚慌委屈的看著他。
不管是她的容貌，還是她如今的身體。
身上的暗傷都被顧黎給清除，少女現在的身體，面板如嬰兒一般，白皙又滑嫩。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完美。
這都是證明，他的手術是完美的。
顧煙的身體經過他的改造，已經在基因上脫離了他們的兄妹關係。
如今醒來，也是身體一切的機能恢復。
但是，顧煙的性格冷酷，從來不會露出這種“懦弱”的神情！
顧黎的視線銳利得像是刀子一樣，彷彿能刺進少女的心裡。
被他看得越發委屈，還有些怕。
少女的身體向後挪了挪，仰臉注視著顧黎，那淚光更是搖搖欲墜。
“哥哥，你為什麼對煙兒那麼冷漠……”
又是一聲哥哥！
顧黎回過神來，他眸裡閃過複雜的光芒。
抬手，拿下了偽裝用的金絲邊眼鏡，少年露出了一張俊挺而立體，好看得有些過分的面容。
就像是從漫畫中走出的櫻花少年，但是長期待在室內，顧黎的臉色更加蒼白，也讓他有種妖孽般的病態美。
注視少女，顧黎挽起袖口，把溼淋淋的少女，從營養液裡抱出來。
白大褂裡穿著的襯衣，最上面的領口也緊扣著，顧煙的臉貼著少年的胸膛，鼻間聞到的是潔淨的肥皂味道。
他的心跳非常有力，步伐也是不疾不徐，但是，從他剛才複雜的眸色裡，顧煙已經知道，他對她是並不信任的。
顧黎把顧煙，放在了醫學室裡他休息的床上。
顧煙身上有水，顧黎身上的白大褂被她浸溼大片，而坐在了床上，床上當下也溼了大片。
黑髮溼漉漉的黏在她纖細的雪背上。
身上沒有一點遮蔽，完美的少女身體，帶著柔美和力度的曲線，就那麼呈現在顧黎眼前。
她微揚著臉，注視著他。
眼睛黑白分明，是不解世事的天真，是驚懼，還有柔軟的迷茫。
“哥哥。”甜糯的呢喃。
那濃密睫毛如同蝶翼一樣，微顫了，就讓人看得心尖揪一揪，美得驚心動魄。
“嗯。”顧黎低聲應了。
“哥哥，你不要生我氣，煙兒最乖了，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細白的手，緊緊上前，抓住了顧黎的白大褂。
顧黎看著眼前的少女。
這樣“怯懦”，根本不是顧煙會有的。
同樣是這張絕色的臉，但是顧煙的臉上，時刻都是堅毅和冷漠，根本不會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神情。
他冷漠的看著，動也沒動，猜想著自己的實驗是不是失敗……
如果失敗了，那顧煙呢，他的妹妹，被他弄去哪裡了？
“你是誰？”
“我……我是顧煙。”少女被顧黎冷漠的語氣傷害到，蒼白的臉色，更加驚惶了。
“我是誰？”
“你是哥哥啊！顧煙只有哥哥了……嗚嗚……”
一句話像是戳中了少女的淚點，眼淚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她嗚咽的哭著，肩頭抽動，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要隨時暈死過去。
顧黎就那麼冷眼旁觀著。
*
“宿主，你為什麼要裝失憶呀。”系統看著裝失憶很熟練的顧煙發出了疑問。
要不是顧煙問它能不能騙過顧黎的測謊儀，系統真的以為顧煙失去了記憶。
“因為原主的性格是不可能愛上哥哥的啊~”為了讓反派愛上自己，自己當然也要愛哥哥啦！
反正顧煙是第一個完成人造人手術的，手術成功後，她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有她自己知道。
現在，顧煙裝失憶，就是要讓顧黎給她檢查。
一邊開了測謊儀，一邊又給少女的全身進行了檢測。
有系統在，這種儀器和檢測，都是小把戲，顧煙輕易就矇混過去。
顧黎拿到了檢測結果。
【心智嚴重受損，大致年齡為六歲】
隔著透明的玻璃，顧黎注視著，那把自己哭暈過去的少女。
心智受損……
所以，還記得他，卻忘了後來的事嗎？
眸裡柔軟了一點，顧黎把檢測結果粉碎，隨後，把少女帶出了醫學室。
*
當顧煙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他們兩個的家裡。
起身，身上還是不著片縷的。
她眸底閃了閃，赤足，就這麼出了臥室。
到樓梯口的時候。
“哥哥……”
淚光含著，少女衝下樓，就像是醒來發現了顧黎不在，所以萬分恐懼。
這臉色蒼白的狼狽模樣，讓顧黎微擰了眉頭。
他喜歡的是‘完美’的顧煙，而現在，顧煙自從醒來，身上就處處透著‘不完美’。
放下了實驗的資料，顧黎被少女衝過來，緊緊的抱住了腰身，人又鑽進了他的懷裡。
她的面板柔嫩，靠在他懷裡，也是小小的一團。
從她哆嗦的唇瓣和冰冷的體溫裡，顧黎能看出她的恐懼。
但抱了她，陽光下，散發溫潤的光澤的手，輕撫了少女白皙的背。
“煙煙，哥哥在呢，別怕。”
他聲音低低的，薄唇帶笑，聽聲音，看神色都是溫柔之極。
可在那金絲邊的鏡片後，顧黎的眼睛裡像是籠罩了一片冷漠的霧，面對少女哭泣和依附，都是毫無波動的。
等少女中止了嗚咽，看著她漂亮的身體，顧黎薄唇含笑。
“煙煙，去把衣服穿上。”
少女不解：“衣服……是什麼啊……哥哥。”
“就是能把身體遮住的東西。”顧黎道。
他拍拍她，示意她起身。
少女很乖的挪開，坐在沙發上。
而顧黎就去了二樓，把衣服拿下來，把衣服給顧煙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