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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聖心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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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皇帝高興的時候,自然是有御史大夫不停讓他添堵的。這就是臣子與皇帝的博弈。做皇帝的不能讓大臣過的太過舒暢,做臣子的也一樣,不可能讓皇帝開心很久。但是這一次很奇怪,上下同心同德。真正的做到了普天同樂!就連素日裡最為雞蛋裡挑刺的御史也十分的開心。因為他們可以書上一筆,如此盛世,如此治世,才會出現這等災禍繞道而行的的美事。值得大書特書一番上天的恩德,皇帝的功德。

大家都很珍惜這一次的和諧。平日裡朝堂上就跟斗雞一樣的。不是這個派別就是那個派別要鬥一下,這一次都出奇的保持著平靜。或者他們也是贊同的,也沒有理由不贊同,如果不贊同那不是純純有病嗎?

天佑大梁!不然如果災禍來臨,誰又能獨善其身,不都得承受皇帝的火氣。並且還有可能因為說錯話幹錯事而掉腦袋。現在誰也沒有掉腦袋的機會了。往日裡鬥來鬥去的大臣此時都互相拱手,眼神之中都是如釋重負。

“開玩笑,古往今來,那一年的災禍之年,不是亂象頻生。做官的就一個腦袋,皇帝老爺沒砍,被亂民弄死的也不在少數。”

如今天下太平,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太平來的多僥倖,是絕對不敢犟嘴的,不然要皇帝不要大赦,那出門的臭雞蛋就不會停的。何況這一次本來就是聖人想大赦天下。誰也沒有理由反對。

“沒有大禍就算是大福。做皇帝做到自己這個份上……”正德帝不由苦笑。

自己未嘗有一日不勤勉。對於酒色玩樂自己也並不痴迷。這麼多年自己就只想做個守成的君主。可是這朝政一日日的衰敗,自己清楚知道這種衰敗。

父皇在位四十年。窮盡天下想象的奢靡。三下江南耗費甚巨,雖然給了自己這天下。但是自己知道這是一個爛攤子。國庫空虛,每一年自己都為銀錢發愁,想起來可笑,朕富有天下,但是卻知道做一個窮皇帝的感受。

還有朝堂上那群天天振振有詞的臣子,有時候真的有種衝動,就想做一個昏君,將他們無緣故的斬殺,他過去讀史書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做昏君。有的人甚至清醒的在做一個昏君。他過去有無數的時候想著自己如果做了皇帝會如何如何。但是等他坐到了這個位置,他就明白了。

臣子就是工具,不能對他們有任何感情。但是沒有感情不講好惡自己好像是做不到。

“利劍如果握不住,那就會損傷己身。”這是父皇給自己的忠告,言猶在耳,自己絕不敢忘。

他手上的利劍是什麼?一天到晚的給自己上眼藥。說邊疆的軍權不可放之過甚,有時候真的想罵髒話,估計這些嘴皮子厲害的上了戰場不過一日就要尿褲子的東西,一天到晚的要制衡,要自己把兵權收回來,或者給他們安排個督察的職責,他們可以代替自己監督。

虎視眈眈的北魏還有南齊,他們隨時等著自己先內亂,而後動。

“皇上,普天同慶的滅了蝗災,百姓們都在歌頌明君。自發的在為您頌功德。”玉妃嬌柔的聲音總是讓人心安。他喜歡待在此處。他偶爾想想平常夫妻的生活應該是這樣吧。德妃從不畏懼他,只是在旁陪著他。孤家寡人註定是無真情。天家連父子親情都沒有。他想起自己慘死的幾個皇兄……

皇兄們並未做什麼,但是父皇年富力強是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精明強幹。他隨便一處罰,皇兄們病死的,嚇死的。皇兄們死的時候父皇看不出任何傷痕。他沒暴露過對皇位的一絲渴望,但是皇位偏偏落到自己的身上。

撫摸著玉妃如蔥玉般的嫩手,懷中嬌俏人依偎在自己的懷中,短暫的就忘掉自己的那些政事。

“下個月就是會試了,朕要挑選青年才俊如果有得用的,朝中就自有一份新氣象。”就像自言自語一樣。正德帝給了自己一劑強心針。後宮不得干政,但是他在其他妃子包括皇后那裡從來不談政事,只是玉妃有一種奇特的能力,她能讓自己卸下一點心防。他不是沒有試探過,可能整個皇宮的女人也只有玉妃透過了他的特殊測試。

振興祖宗家業。蘭江書院的石道生給自己看了那些學子的文章,其中不乏有文采出眾思維出眾的。只需要三五年,定能如自己所願。

寧遠侯的摺子每一年都會在這個時候送到御前。今年也不例外。看著摺子。他忍不住對著旁邊的人吐槽道:“真是個棒槌,除了要錢的時候想起朕,從來也沒收到過他的問候請安摺子。你看看人家南疆的遲家,人家每一年朕的生辰還有年節總是問候請安,還給朕送了那許多……”

“寧遠侯給您把北境守得如鐵桶一樣。只要有他在,北境輕易是不敢進犯的。他與陛下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這呢,他又不是對陛下一人這樣。朝中有那個人能看到他的好臉色。聽說上次那戶部的給銀子不痛快被他在街上揍了一頓。”

“他啊,從小到大就是一個一點彎路都不走的。總是莽撞。但是他粗中有細,你看軍中的一切要務他也是井然有序的。就是脾氣是一個炮仗脾氣。”

“所以陛下對於他的忠心不必有任何疑問。您要是不快了就招他到京城好好訓斥一番。”

“我訓斥他,算了算了,他就是個討賬的。這麼多年的軍餉我也沒給足數,他往裡面不知道填了多少銀子。算起來他還是朕的債主!”

正德帝心中唯一的一點抑鬱也被衝散了。年少時候的摯友,他做了皇帝就成了君臣,為君為臣各人有各人的本分。

皇上,遲家的請安摺子你要不要看。不用了,你讀給朕聽。

“他們說在南疆發現了祥瑞,要給皇上進獻,算算日子,沒有幾日就要到了,是遲小將軍護送過來的。”

“好,好,,好,天降祥瑞,天佑我大梁!”正德帝爽朗的笑聲在玉妃的寢殿裡久久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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