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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眾人笑聲之中,牛見虎的聲音緩緩出現,就像是一記悶雷。
“咦?聽起來像是一回事啊。”
“這……他不是牛魔王的兒子嗎?聽說一讀書就睡覺,怎麼可能……”
“難道他以前都是裝的?這兩句有點東西。”
面對眾人的議論聲,牛見虎一點也不慌:“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說到這裡,牛見虎還頓了頓,朝著程處默擠眉弄眼,專門轉身朝著眾人一拱手:“咳咳,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這一刻,鴉雀無聲。
所有人只有一個念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世界,太瘋狂,武夫也要上考場,還他孃的考詩詞!
李綱今晚上的眉頭皺了很多次,現在有些麻木了,坐在榻上,他的腦海之中,盡是疑惑。
緩緩從榻上起來 ,尉遲寶林飛快的跑過去,按住了李綱的肩膀:“李綱先生,我還沒讀我的詩呢。”
李綱擺擺手,看了一眼也尉遲寶林:“你放心,我不跑。”
李綱拉著牛見虎,左看看,右看看:“這是你寫的?”
牛見虎臉上一紅,驕傲的挺起胸膛:“李綱先生,這是我寫的。”
李綱點點頭:“有進步,不錯。”
“不對,除了不符合今晚的意境之外,可以說的上是一首數十年一遇的佳作了。”
這還是李綱保守評價,李綱內心之中已經轟隆作響,你說這樣的詩詞,是一個武將的兒子作的?
說出去誰信啊!
尉遲寶林此時也笑呵呵朝著李綱拱手:“先生,請聽我的。”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尉遲寶林要求就是華麗,美,柳軒也沒有多想,想到了長安一百零八坊,每一坊似乎都有一個老王,每一個坊間老王的鄰居似乎總是更換的很勤快,就順手寫下了這首。
李綱面色紅潤,突然就笑了起來。
“好,好,好!”
“雖然沒有今夜的主題,但寫的好啊!幾十年一遇的詩才啊!尉遲將軍有你,應該會欣慰了。”
此時,站在後面的李世民突然聽到這首時,臉上一紅:“這廝,偷就是偷,為何說的如此絕美,朕有些不服!”
“他們憑什麼啊!”
此時的房玄齡一個勁兒的發笑,朝著李世民拱手:“多謝陛下,已經兩首了,看來臣僥倖贏了。”
“十貫錢啊,臣一年都花不完啊。”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還有一個程處默!不著急,勝負雖然已經分了,但輸也得輸個明白!
十貫錢啊,嘶……能在大唐飯店吃好幾頓了!
眼看氣氛差不多了,程處默瞥了一眼 已經呆住的那些士子,笑呵呵大馬金刀站了出來。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咳咳,俺爹是武將,俺也是打小練武,寫點打仗的東西,無何厚非吧?”說完還揮舞了一下沙包大的拳頭。
讀書人要哭了:你看他,他竟然會用成語了……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程處默乾脆利落,隨後雙臂環抱,身體後仰:“什麼叫詩詞大家,你們看好了嗎?今年的頭彩是哪位姑娘,俺已經等不及了,快些出來!”
前面還正常一些,贏了囂張一點,無所謂了。
但後面這句,直接讓李綱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李世民更是臉色鐵青。
三首詩,兩首跟今夜的主題不同,一個是積極向上的詩詞,年輕人雄心壯志,很合理。
一首長安城之中那些淫賊的詩詞,感慨一下物是人非,時過境遷,也似乎能說得過去。
最後一首,明明那麼悲壯,可你程處默年紀輕輕,什麼時候僵臥孤村了?這首詩明明寫的是一個老人心境,你他孃的哪裡老了?
李世民氣不打一出來。
房玄齡嘆息一聲:“陛下,十貫錢啊十貫錢,一年都花不完。”
李世民黑著臉,不吭聲。
長孫衝現在臉上有些難看。
他看了看自己袖袍之中的那首詩,這是從宮中某個官員手裡買的,那個官員就擅長詩作,準備用來壓軸用的,可……
他直接拿了出來,塞進了嘴裡,咀嚼著。
我不說,你們就不知道!
小動作很迅速,但程處默已經到了長孫衝臉上。
"小陰比,你方才說什麼?"
“你……”長孫衝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一個拳頭已經招呼了過來。
本來李綱還沉浸在三首詩的意境之中,仔細品評,渾身發熱,興奮的不行。
突然,現場就亂糟糟的起來,程處默就開始打人了。
柳軒趕緊捂著丫丫的眼睛,看樣子,程處默打長孫衝,那不是一次了,手法熟練,就連長孫衝要怎麼躲避,都輕車熟路,預判了長孫衝的預判。
此時,角落裡,一個女子眼神之中閃過一些疑惑,隨後默默拿起筆,在手中的冊子之上記錄了一番。
“表哥,你說這些武將後人,真的跟過去不一樣了嗎?”
鄭友來面對表妹的詢問,臉上一紅,從武德元年開始,連續十年,他就是詩王,後來他回了滎陽之後,就是那個什麼盧凌雲一眾人霸佔了頭籌。
此時他臉上鐵青,程處默牛見虎尉遲寶林是什麼貨色,難道他還不清楚?
“表哥,你怎麼了?臉怎麼紅了?”
鄭友來深吸一口氣:“精神煥發!”
鄭麗婉嘆息一聲,默默搖頭。
今夜的詩作,她都記住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琢磨一番,其中十幾首都很好,若是每一首單獨拿出來,任何一年,怕是都可以奪得頭籌。
柳軒目光注意到了鄭麗婉,亂糟糟的場面在李綱的勸阻之下剛剛平息的時候,柳軒在丫丫耳邊說了一些什麼。
丫丫眼神一亮,興奮的挺起胸膛,揹著小手,站在案几上,來回踱步。
遇到前面有擋路的盤子啥的,用小腳踢開,臉上驕傲無比。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丫丫稚嫩的聲音帶著奶聲奶氣,瞬間就像是一把利劍,穿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讀書人:不是吧,小孩兒也是詩王?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