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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一行人進入殿中。
殿裡以椒塗壁,讓人想到椒房專寵,雕欄畫棟,薄若透明的綃紗繡簾隨風飄動,露出宮闕深窈處盤龍舞鳳的繡柱雕楹及種種珍貴陳設。
不愧是東宮太子妃。
眾人跪下給坐在上首美麗端莊的貴婦人行大禮,“臣婦/臣女拜見太子妃,娘娘萬福金安。”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妃很是溫柔和善,虛扶一把程氏。
“柳夫人柳小姐快快請起。淺畫,賜座上茶。”
淺畫就是那個高傲宮女。
眾人不敢放肆,只是坐了個凳子邊,等著太子妃訓話。
“讓五小姐受驚了,周良娣在家嬌生慣養,剛入宮性子一時沒改過來,免不了脾氣大些。五小姐別見怪。”
柳雲婉忙說不敢。
太子妃又轉頭對程氏說,“柳夫人教女有方,女兒個個都乖巧懂事。要是宛凝能有昭昭一半的溫柔嫻雅本宮也不用這麼費心了。”
程氏忙奉承道:“宛凝公主還小呢,活潑可愛一點多好哇。”
又接道“昭昭得能娘娘青眼,是我們柳家幾世修來的福份。”
“昭昭性子好,不僅本宮喜歡,宛凝更是喜歡纏著她玩。現在她有孕不便走動,宛凝天天嚷嚷著沒人陪她玩呢。”
太子妃笑著說,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對柳雲昭有好感。
柳雲裳在心裡默默盤算東宮的形勢,太子妃是太傅嫡女,與太子是少年夫妻感情很好。但是福臨王是一方諸侯,勢力強大,太子需要他的助力。所以在太子登基前,不會動周家,反而會重用。
在後宮,那就是太子盛寵周良娣,就連太子妃都要避其鋒芒。而大姐姐是太子新寵,還是新人裡第一個有身孕的,肯定是周氏的眼中釘。
大姐姐只能投靠兒女雙全地位穩固的太子妃,而太子妃又可以用柳承徽來牽制周氏,保持後宮的平衡。共贏增進兩個人的關係也說的通。
等柳雲裳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那邊的閒聊也差不多結尾了。
“聊了這一陣本宮也有些乏了,柳夫人愛女心切,本宮也不耽誤夫人看望女兒了。”
說完又吩咐淺畫,“去把本宮新得的青玉鳳蝠紋如意送去幽露小築,給柳承徽安枕。”
眾人又是一番謝恩,這才退出璟儀殿,往幽露小築去。
才到院門口就見一襲白衣女子未施粉黛,只簡單戴了只珠釵,彷彿在等著什麼人,望眼欲穿。身邊的侍女一直在勸,也仿若未聞。
正是柳雲昭。
程氏看清是女兒後,也顧不得規矩了,快走幾步衝到柳雲昭面前。
“我的娘娘呦,這倒春寒冷著呢。您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身子凍壞了可怎麼好?”程氏急急說道,還帶了點哭腔。
“娘!”柳雲昭握住程氏的手,哽咽道“這不過才幾個月,娘怎麼與我生分了呢。”
錦瑟在旁邊勸道,“夫人快帶小主進屋吧,小主從早膳過後就在這守著了。”
程氏摸著女兒冰涼的手,心疼不得了。
柳雲華也淚流滿面,“姐姐,咱們快進去吧。”
母女三個淚眼朦朧的進去了,搞得柳雲裳和柳雲婉像個看客,尷尬地跟在後面。
柳雲裳雖然不說,但心裡還是羨慕的。一出生就沒了親孃,親哥哥又長期生活在前院,從小也就一個乳母常在身邊,兩年前還死了。可以說柳雲裳很少感受到親情。
程氏執意要女兒躺在床上,柳雲昭只好依了她,又讓錦瑟搬來繡墩讓幾個妹妹坐下。
“華兒有沒有聽孃的話,沒有惹麻煩吧?”
“沒有,我在女學可認真了,四妹妹可以作證。”柳雲華帶點小驕傲說道,還看了一眼柳雲裳。
柳雲裳接到:“老師每天佈置的任務三姐姐都認真完成,上課也不打瞌睡了,進步很大呢。”
柳雲昭笑了,“多虧了四妹妹監督。”
“主要是因為我變得愛學習了好不好?”柳雲華不滿地撅起嘴。
“是是是,我們華兒最愛學習了。”
又惹得眾人哈哈大笑,氣氛熱鬧起來。
問完了幾個妹妹的現狀,柳雲昭看了看程氏,說“東宮的花園裡好多花都開了,有好幾種還是地方上進貢的呢,別處可見不著。”
“錦瑟,帶小姐們去逛逛園子吧。”
這是要打發她們走,有私房話給程氏說。
柳雲裳和柳雲婉配合地起身,跟著錦瑟出去了。柳雲華想和姐姐多待會兒,不願意走。
“有什麼話是我聽不得的?還要趕我走!”
程氏沉下臉,“姐姐讓你去花園逛逛你就去,哪那麼多話。”
柳雲華哼了一聲,氣鼓鼓的走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咱們先說花園這邊。
三個雲跟在錦瑟後面往花園去,柳雲婉心思活絡起來。
“錦瑟,怎麼不見太子殿下,他不來看望姐姐嗎?”
這是要打探太子行蹤了?這也太直接了吧。錦瑟按下心裡的詫異,等回去了一定要告訴小主。
“太子殿下差不多下朝了,不過今天有女眷來訪,估計是不會來幽露小築了。”
錦瑟剛把三個雲帶到花園,就見一個小丫鬟追上來。
“錦瑟姐姐!錦瑟姐姐!”
一口氣跑到錦瑟面前,不停的喘氣。
“怎麼了?可是有小主什麼吩咐?”
“小主要找的東西在嫁妝箱子裡,派我來問姐姐取鑰匙。”
“呀,這鑰匙我沒帶在身上,我回去一趟吧。你帶著幾位小姐逛逛花園。”
“花園已經到了,我們自己逛逛就可以,不用麻煩這位姐姐帶路。待會逛完了錦瑟姐姐再來接我們回去不就行了?大姐姐那邊要緊。”柳雲婉連忙說。
柳雲華一想到讓臉生的小丫鬟一直跟著就覺得彆扭,“錦瑟姐姐去吧,我們沒事的。”
柳雲裳倒是無所謂,只是柳雲婉這麼急著打發錦瑟走,總覺得怪怪的。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等給小主找完東西就來接幾位小姐。”
等錦瑟和那小丫鬟一走,柳雲婉就長舒了一口氣,“還是我們姐妹幾個自己待著舒服,有個外人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