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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國緊盯著兩人的腳步。
待兩人將要靠近自已的身旁,就突然伸出一條腿,一個橫腿掃,將一個人掃倒在地。然後,一個快速轉身,一把抓住另一個人的手腕,一下子反扭在背上。
先前甩倒在地的人,很不甘心地從地上爬起來,趁著王建國扭住同伴的空當,想從王建國的背後偷襲。
王建國感覺背後有人,一個旋身,在別人的拳頭還沒落下來時,就一個掃蕩腿,將他踢倒在地。
被扭住的人和甩在地上的兩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王建國,沒想到這個從鄉下來的中年男人還是個硬茬。
這仨人一向橫蠻慣了,以前一直仗著三人遇事一起上,別人不敢惹他們,只有他們欺別人的份。
可今天,他們仨人一起上,都落了下風。讓他們震驚的同時,心裡也充滿了不甘。
被扭住的人使勁掙脫不開,憤怒喊道,“放開我!讓老子好好打一場!”
“三個人一起上都打不過,還想一個人單挑?!”王建國嗤笑一聲。
被甩在地上的兩人氣紅了眼,怒氣衝衝地爬起來,各自找了一截鋼管拿在手裡。氣勢洶洶地再次衝了過來。
站在一邊的王大剛看見那兩人手裡的鋼管,嚇出了冷汗。
父親王建國雖然拳腳厲害點,可要是鋼管直接落在身上或頭上,也是不可想象的。
“你們把東西放下!不然我也要動手的!”王大剛手裡握著鋼管衝上前,厲聲喊道。
王大剛的話驚醒了觀望的工人們,有些大膽的趕緊走上前,拉住了拿鋼管的兩人,把他們手中的鋼管搶走了。
手中沒了鋼管的兩人憤怒地望著王建國,可王建國冰冷的視線又讓他們一時不敢再上前。
王建國陰沉著臉,一雙銳利的眼睛掃過場上的人。
觀望的工人們,見了都有些發怵。
正僵持間,工地大門外衝進來十來個警察,他們手拿著警棍,指著人群大喊,“都住手!”
王大剛看見警察到來,方敢悄悄丟下手中已捏得汗津津的鋼管,輕輕地籲出一口氣。
王建國也很快放開了扭住的人。
“哪些參與打架的?全部帶走調查!”警察厲聲喊道。
王建國和那三個人都被帶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王大剛和姜二妹,擔心父親王建國,也跟著去了。
工地鬧了這一場,今天已沒法開工了。工人們也呼啦啦地都跟去了派出所。
一群人湧進了派出所的大門。
問訊室裡,一名年長的警察坐在辦公室後面做筆錄。
“說說,今天是誰先動手的?”年長警察嚴厲出聲。
先前在工地上態度十分囂張的三個人,此刻都蔫了,鵪鶉似的縮著脖子,埋著腦袋。一聲不吭。
見那三個人都不吭聲,年長警察就問坐在一邊的王建國。
“你呢?你來說說。”
王建國倒是很鎮定,面色如常。他擰了一下眉頭,正要回答警察的問話。
“那三個人先動手的。”有工人站出來作證。
“那為什麼事?”警察掃視了一圈面前的四個人。
“王建國,他要開除咱仨人。”那三人中,最邊上一人抬起頭來,指著王建國,很不服氣。
“人家要開除你們,你們就可以動手?”警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就“哼”了一聲,梗著脖子,把臉扭向一邊。
“這麼大一個工地,哪能沒有規矩?沒有規矩何成方圓。”王建國擰緊了眉頭,“如果人人都像你們三人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咱們工地也不用開了,直接打了鋪蓋卷,回家去吧。”
那警察就贊同地點點頭,“人在哪兒都要講究個規矩。如果我們人人都想幹啥就幹啥,今天你想殺人放火,明天他想打架鬥毆,那每個人都不用好好過日子了,那咱國家也不要了是不是?”
一聽警察把問題都上升到要不要國家了,坐中間那人,就急急辯解,“哪有那麼嚴重!咱仨也沒殺人放火,就只是……”他抬頭看一眼那年長警察的臉色,就囁嚅著閉了嘴。
“沒殺人放火,就可以隨便不守規矩嗎?”那警察撫一下額頭的皺紋。
就有一些人,愚頑不可教化,讓他的皺紋添了一道又一道。
“今天這事,你們四個人,都動手了。幸好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否則,就不是現在這樣坐著,好好跟你們說一下了事。”
“你們仨,向他道個歉。”那年長警察指了指王建國。
“憑啥要給他道歉?咱又沒傷到他啥。”一人不服氣說道。
“沒傷到?你們仨一起上,沒把他傷到,是他自已的本事。”
“如果換了一個人,就不知道是啥結果了。說不定是既要賠醫藥費又要坐牢的。”那警察睜大了眼睛,很生氣。
那仨人皆是臉色一變,不敢再吭聲。
王建國看了他們一眼,先前還以為有多橫呢,不過看來也是慫的。
不過,做人要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王建國雖然書念得不多,這個江湖道理還是懂得的。
算了,今天咱也不要把事情做絕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不用道歉。可能也是我工作方式不對,沒把工作做好。”王建國揮揮手,大聲說道。
那年長警察聽到王建國的話,有些意外,眼裡也有些讚賞之意。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可不是要讓對方把軟話說盡才肯罷休麼?何況先前對方態度還這麼惡劣。
拿得起放得下,這是一個有心胸、有氣魄的人,還有兩把刷子的人。
那警察眼裡的讚賞意味更深了。
圍觀的一群工人們也詫異地看著王建國。平常沒覺得,現在一看,怎麼突然感到王建國身上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領導氣勢呢?
那仨人顯然也被王建國的態度震驚到了,他們原以為王建國會趁機狠狠地羞辱他們一番的。
他們的臉色漲得通紅,眼中顯出羞愧之色。
沉默了一會兒,有人就囁嚅著開口,“那個,建哥,咱們也不是故意要跟您作對。實在是,咱家裡還指望著這份工掙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