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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深埋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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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侍衛居然還記得,我差點還忘記了,來青丘明明是有任務的。於是便跟著他走了另一條道。

這條道瞧著倒是更加曲折幽深,沿路的風景也多晦暗,盡是些奇怪形狀的花草樹木,作枯萎狀,也沒什麼動物,彷彿有一層黑氣籠罩著,一片死寂。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座山能出現的景色,竟像是陰陽兩界一般。

停停走走又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看見不遠處有一棵巨大的古槐樹,在這一片荒蕪裡點點微光閃耀著,那旁邊還有一處乾涸了很久的泉水。湊近些看,那些微光竟都是星星點點的果子。奇怪,那老伯不是說現在不是結果的時候嗎?不管了,我擼起袖子就要準備往古槐進發時,沒想到那侍衛將我往身後一攔,壓低了音量說:“別出聲,慢慢蹲下。”

我被他這一提醒,才發現四周早已昏暗了下來,四處不斷有“嗚嗚”聲發出,我警覺地按他說的做,緩緩蹲下,可那些聲音似乎依然在逼近我,我手腳開始發軟,這肯定是狼群!靠侍衛一個人怎麼敵得過!

“一會我從右邊去引開它們,你朝左邊古槐跑,爬上去千萬別出聲”侍衛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了出去,果然狼群朝著他的方向追去,我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

素不相識的侍衛,竟為了救我犧牲自已,被狼群追擊那可是凶多吉少啊,我忍住不讓自已抽泣,待動靜遠去,我拼了命朝古槐樹奔去。

到了樹下我犯了難,爬樹我可一點經驗都沒有啊。遲疑著,聽見那些嗚嗚聲似乎折返了,我一咬牙,緩慢而著急地向上爬去,就在我穩中求進的途中,竟有一隻狼爬了一截樹就要追上來了,我情急之下一腳踹去然後迅速向上攀爬,爬到那些狼夠不著的高度時我坐在一根相對粗壯的枝椏上喘了口氣。

果然求生的本能會使人有意外的成果,只是......那侍衛......已經被吃掉了吧。衝他救我的那份孤勇,我都該跟他拜個把子,可惜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

這裡會有人經過嗎?我會不會在這等到死?

那些狼群在樹下守了一會,見我不下來,退到四周,但並未離開。我又張望了一下四周的樹枝,我瞧見了一片不同尋常的樹葉,大到幾乎和我人一樣大,忽然老伯的話閃現在腦海中,這時正好空中傳來幾聲鳥鳴,我猜測是詭鳩來了,於是努力夠到那片樹葉,拔下來,蓋在自已身上,好一會也沒有詭鳩落在枝頭的動靜。

對,還要有一朵紅色的花,可是這樹都結果了,哪還能有花?

我又費勁地撇開葉子,用眼睛迅速鎖定了樹頂上的一朵紅色花朵,我又嘗試去樹頂摘花,可是樹頂的枝椏實在太細,我每踏一步都在發抖,一掉下去那可是群狼的口中之食。所幸,我終於夠到了那朵花,小心翼翼地採摘,彷彿都把勝利握在了手中,可是在我摘下花的同時,腳下的枝椏也斷了,我的心“咯噔”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墜。

我完了。

可就在我下墜的同時,從地下射來一束紅色的光,大地裂開,我直接掉進了裂縫中。渾身的疼痛襲來,我看了一眼上方,裂縫在緩緩合攏,我抬起手想挽回些什麼,最終也狠狠摔在身側,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我在一個密室中,空無一人,整個密室中充斥著詭異的感覺,牆上都是些紅色的符文,一個紅木櫃子上擺了一個帶角的骷髏頭,看樣子是個龍頭。龍頭正對著的牆上是一個碩大的圖騰,加上一雙翅膀。這難道是什麼古老的祭祀現場?

我走到那個櫃子前,那骷髏忽然閃了一下黑紅色的光,我揉了揉眼睛,總覺得是不是自已看錯了。細細觀察的時候,總覺得這骷髏像是有某種力量一般吸引著我,明明心裡怕極了,手卻不自覺地在向骷髏頭靠近,在觸碰到的瞬間,那骷髏迸發出黑紅色的光,我感到有一股力量由指尖傳入體內,頭和胸口頓時開始炸裂般疼痛起來,就像被定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隨著背後傳來一陣痛感,我被一股力量擊飛,摔到地上,咳出一口血來,五臟六腑滿是被打擊過的疼痛感,我緩緩轉頭,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那是一個,不,是一隻,也不是,是一條......

這是個上身是鷹,下身是魚尾,且身高足足得有兩米的怪物!它從胸膛開始由羽毛漸變為魚鱗,後背上是一片巨大的魚鰭,肩胛骨的位置又長出了一雙碩大的翅膀,頭上的角呈螺旋狀,每呼吸一口,空中滿是濁氣。我從未見過這麼令人噁心的東西,隨著它一步步向我逼近,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我一邊乾嘔,一邊向後縮去。這種嗅覺和視覺雙重衝擊下,我近乎昏厥地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死死盯著它。

“一萬年了,吾終於等到了。”這個怪物的聲音似野獸一般,還發出陣陣嘶吼。

我雖然並沒有哭,但是恐懼使我本能地掉下了眼淚,它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股老鼠死在臭水溝泡了整整兩個月的惡臭味鑽進我的鼻子,一吐一吸皆是烏煙瘴氣。

它伸出手,死死抓住我的脖子,將我高舉過頭頂,滿意地端詳著我,他的眼睛滿是黑色的瞳孔。

“只需要找到君上的龍鱗,便能讓君上重回世間。”

它的語氣中滿是欣慰和激動,隨後一把把我扔到石床上,我只感覺自已似乎要被震碎了,我劇烈地咳嗽起來,感覺嘴邊已是黏糊糊的了,喘著粗氣瞪著那個怪物,四肢的顫抖沒有停下過。

想起書預的話,還身負扭轉乾坤的重任,就這隨便一扔都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才五百歲,這怪物卻說找了我一萬年,他怕不是年紀大了亂認人吧?丟失了幾千年的水靈石算在我的頭上,如今又要不知道將誰在一萬年前欠下的債算在我的頭上,這重鳶會不會也太倒黴了。

那怪物把我扔下後,離開並關閉了密室,儘管它已經離開,密室裡還滿是惡臭。

能不能給條活路,這密室密不透風的,這不是要燻死我嗎!

望著這詭異的密室,我的心像跌入了冰窖一般,憑我一個毫無靈力的小妖,我又怎麼能逃得出去呢?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唯一的任務不就是活下去嗎?我開始拿出身上所擁有的一切,試圖找到一線生機。可除了蒼離那沒有一點用的龍角,我已沒有任何法器了。翻找時,我瞥見了靈羽,可這法器大概和我自身靈力是直接掛鉤的吧?我嘆了口氣,把龍角收了起來。

忽然,胸口有些癢癢的感覺,就像傷口快要癒合,長出新肉的感覺,我低頭看去,有一團若隱若現的藍色微光正在從我的胸口蔓延至全身,是蒼離的龍鱗在為我療傷!也算對得起我這麼拼死救他一命,總還是有點作用。

身上太疼了,我很想好好睡上一覺,可我又害怕醒不過來了,也害怕醒來又是不一樣的噩夢。憑藉著意志撐了一會,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天宮之中】

“你是說,重鳶公主......你的夫人不知去向?你們在天元究竟發生了什麼?”乘黃一臉驚訝中帶著不解。

“該不會是你小子給人家氣走了吧?如今又來找乘黃幫忙。”森染鄙夷地說道。

文鰩一拳捶向了森染的頭,說道:“瞧瞧你說的什麼話!當務之急是找到重鳶,她身無靈力,萬一遭遇不測可怎麼好?”

“給諸位添麻煩了,發生了什麼還是等找到重鳶後再行解釋吧。”蒼離一向客氣,對著好友們行了個禮。

“我是可用空靈術找尋重鳶的位置,只是我那宇靈盤對於重鳶的氣息並不熟悉,怕是難以有進展......”乘黃面露難色地說道。

蒼離的眉頭緊緊皺起,他也明白,宇靈盤只能根據已知的氣味在世間找尋蹤跡,重鳶在天上呆的並不久,也幾乎沒出來走動過,也怪自已害怕她惹禍不讓她獨自出門。文鰩見狀趕忙說道:“或許,蒼離你可有重鳶身上的什麼物件?”

蒼離忽然想到什麼,問道:“車盈姑娘是從小與重鳶長大的,或許可以讓宇靈盤追蹤車盈姑娘的氣味麼?”

“每個人的氣味在這世間皆獨一無二,即便追蹤得到,蹤跡也會極其微弱。”乘黃搖了搖頭。

“哐當”一聲,桌上的花瓶被狸獸推倒了,眾人望去,對於這個不知來歷的天宮前輩也是無可奈何。

琅靈走過去對著狸獸說道:“前輩,您就別添亂了,我們有正事呢。”

狸獸目不轉睛看著蒼離,蒼離也似乎明白狸獸是有話想說,於是走過去,狸獸將前腳搭上蒼離的腰。

“失禮了,前輩。”蒼離把狸獸抱了起來狸獸順勢爬上他的肩頭,將前爪搭上了蒼離的腦袋,蹭著他腦袋的左上方,然後又將爪子放在蒼離頭頂的右側。

眾人皆不解,卻又無人敢置喙。

狸獸看蒼離依然沒有意會到他的意思,急得要下嘴咬蒼離的腦袋。

“我明白了!”蒼離恍然大悟,繼續說道:“我幼時掉落的龍角如今在重鳶的身上,宇靈盤或可追蹤我的氣息。”

乘黃聞言立刻施法運作起宇靈盤,剎那間光離殿金光四起,待金光散去,宇靈盤上有著一閃一閃似繁星點點般的光亮,此起彼伏,像是代替著乘黃在世間摸索著重鳶的痕跡,不一會,光亮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區域有著微弱的光。

“是青丘!只是如此微弱的痕跡,不應該啊?”乘黃微微皺起眉頭反問道。

“沒有確切的位置嗎?”蒼離擔憂地問道。

“按理來說,龍角應該充斥著蒼離的氣息,不應該痕跡如此微弱才是......”乘黃遲疑地說道,“除非......”

“除非什麼,乘黃你什麼時候還賣起了關子?”森染不耐煩地問道。

“我也不敢亂下定論,我是說,除非持此物者被......被深埋地下......”乘黃有些擔憂地望向蒼離。看到蒼離有些失魂落魄,趕忙又解釋道:“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畢竟宇靈盤可測天地之間的蹤跡......”

“不管怎樣,我們知道了重鳶人在青丘,只要我們去青丘,總能找到的,先別想這麼多。”文鰩趕緊打了個圓場。

“是,得趕緊啟程去拜見狐帝為好。”蒼離轉身對狸獸作了個揖,說道:“多謝前輩提醒,我一定把重鳶帶回來。”

狸獸打了個哈欠,慵懶地離開了光離殿。

【青丘內】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來到了一座山下,我看見了一條滿是紅黑色氣息的龍正在空中怒吼,而地上諸神正在施法佈陣,那龍先是因陣法束縛哀嚎,後眼睛變為紅色,突然狂性大發,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一陣紅黑色的光從它體內射出,在這道光射出的同時,一塊不知什麼鱗片似的也一同飛了出去,飛向了天邊,無影無蹤。地上的諸神被這一擊後,潰不成軍,死傷無數,有一個神女,滿身金光地騰空而起,她滿是鮮血的口中,不停念著什麼咒語,背後金色的鳳凰真身逐漸龐大,逐漸耀眼。忽然一隻巨大的鬼車在天上盤旋著,它淒厲地鳴叫一聲,身軀幻化為紫金色的煙,鑽進了神女額間的神印中,神女立刻用法術割破了自已的手掌,飛到了那條龍面前,以割破的手掌放在龍的前額,剎那間,是紅黑色與金色劇烈的衝擊,焚奇從空中落向大地,大地被這一動盪衝擊出巨大的裂縫,霓凰也緊隨其後。

“霓凰!”一個白髮的神君忽然抵達了這裡,看見這個場景,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隨即一躍而下抱住了神女。

“元陸,此生為神,誓與魔族抗爭到底,我鳳凰一族的消亡若是能換來世間千萬年的安寧,霓凰神形俱滅,死而無憾。”是那個神女發出的聲音。

地底,那龍幻化回人形,是一個身穿戰甲,威風凜凜的老者,他眼睛回到了黑色,捂著胸口,用另一隻手對著那神女的肚子。

“孤,以開天闢地,四處征戰為功,以創立魔界,走火入魔為罪,以此生功與罪,降詛於此鳳凰靈卵,他日龍鱗重現,卵靈消滅,孤得以重返世間,到時孤也要看看,這沒有孤的世界,又當如何。”隨著詛咒聲落,那個老者也消失不見。而那神女的身軀也逐漸消散,只留下地上滿地的傷亡和地底那位怔怔的白髮神君。

滿頭是汗地醒來,我依然躺在密室的石床上,精神卻好多了,我坐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牆壁,我也要努力作鬥爭,我要走出這該死的密室。

除了滿牆壁的文字,好像也就那個龍頭那裡有的研究了。於是我走到了紅木櫃子前,想想我被那怪物擊飛前的詭異場景,我是不敢再隨便觸碰了。那櫃子上了鎖,放眼望去,這密室除了石床便是這櫃子了,空無一物,鑰匙,估計就在那個怪物身上。除了那怪物出去的那道門,似乎也沒有別的出路,可那怪物分明是用法術開啟關上的,我哪有那實力?

可這個櫃子裡又鎖著什麼呢?

望著四角昏暗的燭光,我想著,若是拿下一根蠟燭,也就能好好研究一下這滿牆壁的文字是什麼意思了,可我又夠不著,我費盡力氣想把櫃子搬過去踮腳,最終也只能挪動一些位置。櫃子後面的牆上寫著一列字:

“今以地靈之牢籠審判汝之罪業,永生永世不得出。”

這說的難道是那怪物?那怪物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是在說它。話說這櫃子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鬼玩意兒,能這麼沉?

我是推一會兒,歇一會兒,時不時還要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就躲到床邊,直到確定安全,又繼續推。

終於把櫃子移到了那燭火之下,我踩上去,拿到了一個角落裡的燭火。拿起後,見燭臺上有著厚厚的已經凝固的蠟油,有一處卻不甚平整,我用指甲摳著,果然有個什麼東西,摳出來一看,竟是把鑰匙。

我喜出望外地拿下鑰匙,拿到櫃子前,卻發現根本插不進去,白高興一場。有些生氣的我想用那鑰匙猛戳那鎖,結果沒晃幾下,鎖竟自已脫落了。

這鎖原來是個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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