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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飛何許人也?
那可是黃埔五期畢業的高材生,既是老蔣的學生,又是閻老西的高足,若是沒點膽識魄力,也不可能將麾下的358團帶成晉綏軍中的一支王牌部隊。
李雲龍就更不需要說了。
用陳大旅長的話說,這世上就沒有他李雲龍不敢幹的事兒。
這兩人一聽郭子義要帶他們去河源縣城吃大席,喝大酒,順便給河源縣日軍守備司令平田一郎“祝個壽”時,立刻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當即表示願意前往。
尤其是李雲龍,自從他從邊區被服廠調任獨立團以來,駁殼槍打過的子彈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萬家鎮搞騎兵馬匹裝備沒趕上;神風嶺全殲山崎大隊也沒趕上;虎頭嶺大捷還是沒趕上.....
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啊!
作為獨立團的話事人,卻只能枯坐團部眼睜睜的看著郭子義這小子在戰場上殺小鬼子一個人頭滾滾,團長李雲龍的心裡著急得很啊!
當然了,他的捉急主要是表現在沒有鬼子打手癢癢上。
郭子義大鬧河源縣的提議,正合李雲龍的心意。
還樂呵呵的拍著楚雲飛的肩膀說什麼,楚兄啊,這出風頭的事情可不能全讓你們倆佔了,咱老李也得算一個,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咱老李的腦袋在小鬼子司令部的懸賞大洋就得被你們倆拉開了呀!
幾人一拍即合,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午飯過後,郭子義,李雲龍,楚雲飛各自帶著警衛員從大孤山抗日根據地出發,兵分三路悄悄摸進了日軍在晉西北地區正太線鐵路沿線的軍事重鎮河源縣。
幾人約定,傍晚時分於聚仙樓匯合。
今天是日軍大佐平田一郎的五十歲生日宴,宴會地點設在河源縣最豪華的酒樓聚仙樓。
負責替平田一郎操辦生日宴的縣城維持會長林四立,他特意包下了整個聚仙樓用來招待受邀出席司令官生日宴的河源縣日偽軍方面的各路達官顯貴。
林四立還貼心在聚仙樓一樓門口擺了一張桌子,備好禮薄和筆墨,前來參平田大佐加生日宴會的客人們送了什麼禮物和禮金都會記錄在案,一目瞭然。
六點不到,穿著一身黑色杭紡長衫戴禮帽,腳下是白襪子和千層底布鞋的郭子義和同樣穿著打扮的魏和尚率先抵達聚仙樓。
兩人的腰間都是鼓鼓囊囊的,稍微有點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兩人腰間肯定彆著駁殼槍哩。
再配合二人一身日偽方面偵緝隊員的扮相,出現在今天的聚仙樓倒也算不上稀奇,給司令官祝壽湊熱鬧嘛!
幾乎前後腳的時間,打扮得像個翩翩貴公子的楚雲飛也帶著副官孫銘出現在聚仙樓門口,手上還拎著一份禮物。
楚雲飛和郭子義對視一眼,看到一副偵緝隊員模樣卻又兩手空空的郭子義,楚雲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聚仙樓。
同一時間,門口響起了維持會長李四立的公鴨嗓聲音:
“楚老闆,明代官窯瓷器花瓶一對,二樓雅座7號有請!”
“皇協軍第七混成旅上校團長陳大器,和田玉手鐲一對,二樓雅座6號有請!”
“憲兵司令部笠原太君......”
聚仙樓已經開始陸續上人,前來參加司令官平田一郎大佐生日宴的河源縣日偽軍方面的賓客,自然是不會錯過此等巴結討好司令官的機會,每個人都精心準備了禮物。
就連受郭子義邀請,喬裝打扮前來吃席喝酒給鬼子大佐“祝壽”的楚雲飛二人組,都花了兩塊大洋從文物販子手中搞了一對上週出爐的明代官窯瓷器花瓶作為賀禮奉上,以方便混入會場。
反觀始作俑者郭子義,卻是兩手空空毫無準備。
就連他和魏和尚身上穿的這身衣裳,那都是從兩個縣城偵緝隊倒黴蛋的身上扒下來的,更別提給老鬼子平田一郎準備賀禮了。
果然,魏和尚一看進出聚仙樓的眾人都準備了禮物,當即湊到郭子義耳邊低聲道:“營,額,老闆,咱們就這麼空手去,門口那漢奸能讓咱上二樓嗎?”
說著,魏和尚機警的四下瞥了瞥,繼續道:“老闆,我這還有兩塊大洋,要不然我現在去街上買兩盒桂花糕?”
嘣!
回應魏和尚的,是一記響亮的腦嘣。
郭子義甩了甩敲打魏和尚腦袋的手指,沒好氣的說道:“和尚,顯得你有錢是吧,還去買兩盒桂花糕,有兩塊大洋拿來買點地瓜燒回去喝它不香嗎?非要拿來給小鬼子糟蹋,你不心疼錢我還心疼沒地瓜燒喝呢!”
平白無故捱了一腦嘣的魏和尚一臉委屈的看著郭子義,道:“老闆,我,我這不是擔心咱倆空著手,門口的漢奸不讓咱進去嗎?”
“哼,他敢!”
郭子義冷哼一身,拍了拍腰間的駁殼槍,一臉囂張的說道:“瞧見這是啥沒,這就是咱們給平田準備的賀禮,有這傢伙在手,老子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頓了頓,他又道:“再說了,老子本就是打算來吃霸王餐的,你見過那個吃霸王餐還給錢的?”
說完,郭子義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向聚仙樓走去。
落在後面的魏和尚一邊摸了摸腦袋,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好像是這個道理啊,老,誒,隊長,等等我啊!”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聚仙樓一樓門口,正好和負責收禮物的漢奸維持會長李四立撞個正著。
後者瞥了瞥眼前的兩個兩手空空的偵緝隊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二位,你們空著手就來了?不合規矩吧?”
郭子義一瞪眼,怒道:“你他孃的那隻狗眼睛看見老子們是空著手來的?記上,偵緝隊郭天霸,金條兩根!”
“啊,誒,好,好,好!”
漢奸維持會長李四立的面部表情堪比川劇變臉,前一秒還是高高在上桀驁不馴的表情。
可在聽到金條兩根的時候,頓時兩眼放光,換上一副卑躬屈膝的神態,喜滋滋的喊道:“偵緝隊郭天霸,金條兩根——”
“二樓,雅座3號有請!”
旁邊負責記錄的那人,手持毛筆在禮薄上龍飛龍舞,寫下了:偵緝隊郭天霸,金條兩根一行字。
見狀,郭子義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抬腳就往聚仙樓大廳裡面走去。
直到這時,李四立才猛地反應過來,兩根金條呢,金條還沒給呢!
他急忙上前一步,攔著郭子義的去路,小心翼翼的問道:“郭隊長,這個,這個金條呢?”
“哦,你瞧我這個記性!”
郭子義突然抬手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伸手在衣兜裡面摸了摸,臉上表情也極其豐富。
最終,當然是在長衫裡面掏出來一個寂寞。
只見他兩手一攤。大大咧咧滿臉不在乎的說道:“哦,金條忘帶了,先賒著,下回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