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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古人的著作,不能完全作為真正的歷史進行參考。
最先可以排除的就是虞喜的《志林》。于吉的生年無法考證,死時有沒有一百歲更是無從論定。
《志林》這本書的舉例也基本都是孤證,邏輯有明顯的漏洞,因此它的說法不予採信。
接著是《搜神記》。
這是一本志怪小說,記錄的多是神靈怪異之事,也有一部分屬於民間傳說。
拿一本小說來做歷史考究,實在是有些不嚴謹。
而且不說于吉求雨是否真實,單是于吉死後生出的雲霧把他的屍體覆蓋住,第二天屍體就不知去向這樣的描寫,多少都帶著些玄幻色彩了。
這一點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更不用說孫策後面因於吉鬼魂纏身索命,引得傷勢加重而死的橋段,基本就是神鬼靈異故事那一類的。
只能說古人的封建迷信思想很重,要不得啊。
而《江表傳》的內容,基本沒有什麼封建迷信的成分,應當是最為可信的。
不過《江表傳》也不足以全信。
其中提到的張津,是公元203年才擔任交州刺史的,而孫策是在公元200年殺的于吉。
于吉死後張津才去交州赴任,孫策又怎麼能拿張津舉例呢?
但綜合來看,在這幾本著作中,《江表傳》依舊是最為可信的。
至於《三國演義》,雜糅了《搜神記》和《江表傳》的內容,還把袁紹使者加了進去,增添了戲劇衝突,內容描述和主觀情感上更是惋惜于吉被殺、感嘆孫策自作自受。
讀者們當看個樂子就好,不必當真。
說回于吉。
從《江表傳》的記錄中能看出,于吉此人是個道士,在江東地盤上往來行走,做符水治病救人,擁有一定的群眾基礎。
且不說所謂的符水是一種與符籙有關的法術,道教中以此來治病驅鬼,沒有科學依據。
單說孫策,他應當也不在意符水到底有沒有用。
要是這玩意真有用,能治病救人的話,他肯定是樂見治下的百姓身體健康,安居樂業的。
那孫策為什麼要殺于吉呢?
更大的可能是于吉這樣的人太會煽惑人心,任其傳教下去,會影響到他在江東的統治地位。
即便孫策沒有舉張津的例子,他也會記得當年黃巾軍作亂之時,張角、張梁、張寶兄弟三人用法術、咒語到處為人醫病的往事。
許多生病的百姓喝下張角的符水後,都不藥而癒,於是他們將張角奉為活神仙。
張角也是由此發展起信眾,掀起了浩浩蕩蕩的黃巾軍起義的。
因此不管于吉那符水能否真的治病救人、讓人不藥而癒,至少百姓們相信于吉能救治萬民,是他們心中的活神仙。
那百姓都去信這個活神仙了,誰又聽江東之主孫策的話呢?
或者說,這個時候,誰才是真正的江東之主呢?
從於吉死後很多人還不信他真的死了,而是得道成仙去了這點就可以看出,江東百姓對於吉的信奉已經到了被徹底洗腦的程度。
也正是因為于吉如此能煽惑人心,三國殺才會賦予他【蠱惑】技能。
孫策此時再不從肉體上解決于吉的話,那他在江東的地位就搖搖欲墜了。
因此,孫策是一定要殺掉于吉的。
即便於吉的符水真的靈驗,他也不允許這種能挑戰他權威的人存在。
而對於劉楓這樣的現代人來說,于吉做那種毫無科學依據的符水去治病救人,其實就是騙子行騙。
只不過古代人缺乏科學知識,更加封建迷信,再加上東漢末年天災不斷、民不聊生,這才給了張角、于吉這樣的人四處行騙的機會。
可即便是破除了封建迷信的現代,依舊有很多人對這樣類似的騙術深信不疑。
只能說這樣的騙術,不管是哪個時代,都有它的受眾和市場吧。
對於我們個人來說,能獨善其身,做到自已不被這樣的騙術欺騙,就可以了。
其他人,想管也管不了。
綜上,劉楓對於吉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但他倒想看看這老騙子會怎麼蠱惑人心。
“我選擇【品第】、【蠱惑】!”劉楓大聲說道。
“如你所願。”三國殺之神的聲音落下後,劉楓的眼前便出現了兩個身形。
左手邊這位,三四十歲的年紀,劍眉英目,鼻樑高挺,上嘴唇和下巴上的鬍鬚打理得十分整齊有序。
雖是文官,但臉上的堅毅和沉穩給人一種智珠在握的安全感。
他頭戴藍白法冠,身著藍白毛絨大氅,手握一卷書簡,華麗尊貴的服飾彰顯著他地位的尊崇。
此人必是制定九品中正制,歷仕曹魏三朝的陳群。
右手邊這位,頭上白髮、頜下白鬚,面容乾瘦,形容枯槁,看著便是六十歲往上又缺少營養的老頭。
若不是他身著的粗布衣上沒什麼破損或補丁,常人見了都要把他當作是乞丐。
唯一與眾不同的便是他額頭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太極圖案,顯示著他不凡的一面。
此人便是極會煽惑人心的于吉了。
這陳群和于吉,一個壯年,一個暮年。
一個身著華貴、地位超凡,一個打扮普通,市井凡夫。
一個站得筆直、英氣外露,一個佝僂著背、顯得畏畏縮縮。
一個是影響華夏人才選拔制度的名人,一個則是流傳於各種小說傳奇中的妖人。
兩人站在一起,看著是那麼的不協調。
劉楓心中雖很佩服陳群,瞧不上老騙子于吉,但畢竟是見武將英魂的第一面,因此他還是恭恭敬敬地對兩人分別行禮道:“見過陳司空、於神仙。”
待劉楓行禮已畢,陳群上前一步,目光沉穩地看向他,點點頭道:“劉郎雖非古人,然禮節周全,很好。”
“陳司空過譽,晚輩其實不知到底該如何行禮最為規範,只會拱手作揖。遇到禮法大家,便要露破綻了。”劉楓笑道。
“一味崇尚繁文縟節,並沒有什麼益處。”
“禮法的制定,本是為了讓人們懂禮節、知尊卑。”
“但若是一直計較禮節上大大小小的缺漏,那就純粹是浪費時間的挑刺,毫無意義。”
陳群說著,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劉楓。
“劉郎以仁德為懷,想要和你的朋友們一同創下一番事業,也在為此不斷努力,著實是難得的英才。”陳群點評著,轉而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你的事業越拓展開,便越需要更多的人手。什麼樣的人,擅長做什麼樣的工作,你可得知人善任才好。”
是啊,自已現在雖然有兩個創業專案,也都已經起步,但畢竟包括自已在內,整個團隊就六個人,團隊人數還是太少。
如果以後這兩個專案要擴充套件,或者自已還要開闢新專案的話,他就必須再招募新人。
宿友三人和自已的相處時間較久,劉楓當然知道他們各自的品行和能力。
蘇槿月是他家教帶出來的,又和自已很親近,他自然也很熟悉。
至於李玉,前面那麼多事情都說明了她是個俠肝義膽、積極進取但在一些事上處理略粗糙一些的優秀寫手。
可如果劉楓再招新人時,怎麼才能做到在短時間內瞭解對方的品行和為人?
若只是給了對方一個不合適的職位,讓他做他不擅長的領域,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後續調整就好了。
他怕的是招進來一個品行不端但又極善隱藏偽裝自已的人,那最後可能會把整個團隊都害了。
想到這兒,劉楓心底不免有些害怕,又想到歷史上的陳群有知人之明,於是他鄭重拱手道:“陳司空,晚輩在閱人方面著實沒有什麼經驗,還請陳司空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