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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喃喃道:“清苑?”
許清苑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人群外的許老爺子身上,看著他不像遭了罪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
祖孫倆透過人群,四目相對,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紅。
蘇二狗順著許清苑的目光看去,見她看的是許老爺子,皺著眉頭,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認識?”
許清苑心頭一緊,收回目光,低垂著眉眼道:“瞧著有些眼熟。”
好不容易見到爺爺,情緒有些沒控制住。
這人這麼年輕就當了大隊長,想來也是個聰明的,她說不認識只會讓他懷疑,現在只希望他別深究了。
初來乍到,情況不明。
就算爺爺瞧著沒受罪,她也不敢亂來,一步錯步步錯,可別再生出是非來。
蘇二狗摸著自己的臉,一臉懷疑人生的瞅了她一眼,這兩人熱淚盈眶的樣子,就差抱著痛哭一場了,跟他說只是眼熟?
他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無奈的搖了搖頭,倒也沒有追問的意思,反正人已經娶回來了,到底啥關係總會知道的。
要真跟老爺子有啥關係,倒也省了不少事兒,就她這明擺著重視老爺子的樣子,想來老爺子是管得住她的。
老爺子的品性,他還是放心的!
許老爺子跟在牛車後,看著兩年未見的孫女有些挪不開眼。
瘦了!
臉色瞧著也不太好。
一路來到蘇二狗家,堂屋裡正中央放著領導人的畫像,兩人莊重又肅穆的宣誓。
許老爺子看著自家孫女亭亭玉立的背影,默默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待兩人宣誓結束,才走到蘇二狗跟前。
一臉嚴肅道:“蘇川柏!”
“這門親事,老頭子認!”
“但你要是哪天對清苑不好,你可別怪老頭子對你不客氣!”
蘇川柏這小子,除了歲數比他孫女大了些,其他不管是品性、相貌,還是能力都沒得挑。
人也機靈會變通,把孫女交給他,他是放心的。
蘇二狗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這是不打算裝不認識了?
看來這兩人關係是真不一般,不然老爺子也不會為了這姑娘威脅他了。
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許叔,您儘管放心!”
“我在這兒跟您保證!”
“只要她不做對蘇家村不利的事兒,我蘇川柏肯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許老爺子嘴角微微抽搐,忍無可忍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咬牙切齒道:“老子是你爺爺!”
蘇二狗捂著腦袋輕嘶了一聲,有些委屈的脫口而出:“許叔,您咋還罵人啊!”
許清苑噗嗤一笑,上前挽著老爺子的手道:“這是我爺爺!”
蘇二狗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訕訕的叫道:“爺爺!”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聲響起,讓蘇二狗難得的羞紅了臉。
故作鎮定的輕咳了兩聲:“你們這麼久沒見了,要不在家敘敘舊?”
許清苑低垂著眉眼,感受著周圍歡快的氣氛,繃緊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
嘴角含笑,點了點頭柔聲道:“嗯,謝謝。”
許清苑本就生得俊,現在放下了心事,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都鬆快了許多,看得蘇二狗臉紅脖子粗的。
別過臉,結結巴巴道:“我……我去大壩幫忙!”
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大夥兒都樂得不行,擠出去的路上調侃聲就沒停過。
人家爺孫倆這麼久沒見,大夥兒也不是不識趣的人。
“走了走了,老爺子可是兩年沒見著孫女了,咱可別在這兒礙眼了!”
“以後日子長著嘞,有的是時間看新媳婦兒!”
“就是就是!”
“咱們趕緊走吧,再不走老爺子怕是要拿掃帚轟咱們咯~”
“……”
李招娣咧著嘴順著人群往外走,突然腳步一頓,懊惱的在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
“哎呀!”
“虧了虧了!”
“早曉得就跟大嫂賭了!”
許清苑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一臉錯愕道:“爺爺,他們……?”
許老爺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爺爺來這邊兩年,可是多虧了他們的照顧!”
牽著她的手坐下,嘆了一口氣道:“你咋會成了知青,還跑這邊來了?”
當初他被自家弟弟留學的經歷牽連,為了不連累孩子,逼著兒子一家跟自己斷了關係。
本以為可以保下他們,可如今孫女出現在這邊,難免讓他覺得是不是沒躲過,還是被他連累了。
許清苑紅著眼眶,靠在老爺子肩膀上。
吸了吸鼻子道:“您當時那情況,我們哪能放心得下啊!”
“可您走後他們雖然盯得不如之前緊,但盯著咱家想立功的也不少。”
“爸……爸也是動了您的關係,才打聽到您在蘇家村大隊。”
“不敢跟您聯絡,心裡又實在擔心。”
“就只能讓我藉著下鄉的由頭,到這邊來看看您咋樣了。”
“本來是想來蘇家村大隊的,結果被分配到了王家村大隊。”
“知青辦也沒安排知青到這邊,我連個過來的由頭都找不到!”
老爺子黑著一張臉,氣得渾身直髮抖。
冷聲道:“所以你就拿自己婚事瞎胡鬧?”
見老爺子這麼生氣,許清苑急忙坐直身子。
一邊給他順氣,一邊解釋道:“不是,您想什麼呢!”
“這婚事我要是不樂意,藉著看小華姐的由頭不也能過來嘛?”
聽她這麼說,許老爺子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不想看到,自家孫女為了他,將自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他確實稀罕二狗那小子,但孫女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她要是不喜歡,他拼著這張老臉不要,也要把這婚事給退了。
“清苑,你跟爺爺說句實話!”
“是真稀罕那小子?”
許清苑漲紅著臉,羞澀的別過了頭。
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嗯。”
見她這般模樣,老爺子也是徹底放了心,嘴角微微揚起道:“成!”
“既然稀罕,那以後就跟他好好過日子!”
輕笑了一聲,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
“爺爺在村裡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以後那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爺爺說,爺爺保管讓他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