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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降臨。
不知道時間的張琳只知道數學考完了。
“語文考完了。”
“數學考完了。”
“明天考理綜和英語。”
雙眼無神地盯著窗子外發呆。
她的一天就是這麼過完的。
門口放著中午端來的飯菜,地上還剩半個饅頭。
外面傳來些說話聲讓張琳打起精神。
“一天了,車子怎麼還沒來?”女人急切地問。
“舅媽你別擔心,他們還要收一個人,快到手了,大概明天晚上走。”
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張琳只感覺手在發抖,如果可以,她想掐住外面那人的脖子質問:“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要這樣做?”
馮留似乎感應到她的怒氣,往柴房這邊走來。
“咔嚓”
三道鎖開了,張琳沒有抬眼看,也沒有站起來。
她知道,馮留的背後是她舅舅舅媽,逃跑根本沒可能。
“他們忙活去了,沒在這裡。”
“那我能跑掉嗎?”張琳嗤笑一聲,馮留這是在嘲諷自己。
馮留側過臉,輕笑出聲:“這倒也是。”
張琳強壓著情緒,不能讓討厭的人看了笑話。
馮留見她一言不發,蹲下來注視著張琳的眼睛: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會被送到哪兒去嗎?”
張琳坐直身子,一副我好得很的模樣,依舊不理睬她。
馮留知道她這人清高得很,也不管她回不回答,自顧自的說起來:
“先保密,很快你就知道了,是驚喜!”
“驚喜”這兩個字咬得格外重,說完馮留就齜牙咧嘴得笑起來。
很猙獰,很醜。
張琳從未見過。
她不甘示弱,也帶著嘲笑的口吻說:
“怪不得從不見你大笑,是因為醜嗎?”
馮留楞了一下,張琳臉上的得意和清高讓她想要發瘋!
她轉身出去,鎖上三道門鎖。
張琳以為是自己的話刺激到她了,心裡更加得意了。
事實證明,確實是刺激到了,可張琳卻笑不出來。
馮留再次進門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捆繩索,和一把小刀。
不論是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嚇得瑟瑟發抖吧!
小刀的寒光迸進張琳的眼底。
笑容僵在臉上,身體忍不住地戰慄,她的目光死死地跟隨著那把刀。
“好笑嗎?”
馮留恢復了面無表情,說出來的一字一句都像釘子釘在張琳骨頭上。
她想說不好笑,想說別過來,求你了。
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她怎麼可能向這種人求饒!
張琳本就受了傷,沒休息好又沒吃飯,體力嚴重不支。
馮留幾乎不用費太大功夫就把張琳捆綁起來。
“你有病是不是!”
“放開我,滾啊!”
“滾!!!”
反抗無效。
馮留拿著刀子對張琳的臉比劃了幾下:
“你長得確實不錯。”
“等一下就不好說了。”
陰險與惡毒從眼底浮現表面,這才是她的本性。
“你走開!別動我!虧得我平時對你那麼好,白眼狼!”
張琳除了說狠話,還期望馮留能想起自己曾經對她很好,停止她手上的動作。
“白眼狼?被你說對了,誰叫你多管閒事呢?”
兩刀,劃在的顴骨處,一個紅色叉形清晰可見,溫熱的液體從上面流出。
馮留收手了,說要出去洗洗刀。
張琳也停止掙扎,認命似的躺在地上,新鮮血液被眼淚稀釋,流得到處都是,眼睛也被這混合液體遮住了視線。
絕望在心底蔓延。
馮留再次進來是第二天下午了。
今天,張琳滴水未進。
馮留強行給她灌了幾口水,最後以張琳被嗆著告終。
“你還不能死,死人是沒價值的,只會惹麻煩。”
張琳咳完就雙眼無神地坐在地上,好像一個失去感官的人,看不見也聽不到。
“馬上就要走了,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和你說說話。”
馮留說這話竟不覺得可笑。
“來說說李麗麗吧。
上次班上去春遊,是於雙的主意,李麗麗根本沒參與,但是隻要我假裝無辜,你就會相信我的話,自動誤會李麗麗。
我有時候挺好奇的,你們真是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嗎?竟那麼容易被挑撥。
而你們關係的惡化都源於你,我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個表情就能讓你誤會一切是因為李麗麗,都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你的假清高!”
聽到這裡,張琳的拳頭緊握,指甲快要陷進肉裡,她不想卻不得不承認馮留說得有幾分道理。
馮留又接著說:
“對了,應該還和一件事有關。
我在兼職的時候,有天晚上看見李麗麗跑出洗腳城,那模樣,別提多狼狽了。
上次你們在那洗腳的時候,有個人被抓了,你知道是判得什麼罪嗎?你這麼聰明,應該能猜到一點,那地方是什麼樣的地方吧?
至於李麗麗為什麼不報警,你看看那地方能存在那麼久,有各種各樣的地下交易都沒人管,你應該也能猜到其中緣由吧?”
張琳眼底終於有了神色,馮留看出來,在她說一些事的時候,張琳眼底明顯的驚訝。
“怎麼,你還不知道?”馮留饒有趣味地看著她,觀察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
“我就知道,不然你們怎麼能越來越多的誤會。”
“你呀你,應該慶幸是我讓你離開了那個地方,等你知道真相的那天怎麼有臉面對她?”
“現在,你還那麼自信嗎?你還自以為是嗎?還清高嗎?你就是最傻的人。”
看著張琳臉上的不可置信,她的信心真的被狠狠打擊到,馮留得意地出去了。
張琳一個人在柴房裡承受痛苦回憶,帶著愧疚。
可惜她的道歉,李麗麗應該不會再聽到了。
屋外很快響起陌生的聲音:“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過來吧。”馮留的聲音在向柴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