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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現代都市（24）
“如果真的不方便，就別說了吧。”
雖然元青確實很好奇，但如果會讓龍淵感到為難，元青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認識這麼久，元青還是第一次看到龍淵這麼尷尬扭捏的表情，估計是真有什麼不方便告訴自己的。
“也不是不方便說。”
龍淵嘆了口氣，本來還想繼續瞞著元青的，但是現在，不說也不行了，要是讓元青誤會他有二心，對他心生隔閡，那就得不償失了。
之前，龍淵一直死鴨子嘴硬，死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呼延邕的心魔，就是害怕元青嫌棄他。
現在也是一樣。
呼延邕是主神的化身之一，所以在上上個小世界，呼延邕想盡了各種辦法想要拯救瀕臨崩潰的小世界，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救世主不是這麼好當的。
雖然在這過程中，呼延邕受了不少罪，但卻有驚無險地將心魔從自己體內剝離。
這心魔，不僅是呼延邕的求生本能，亦是呼延邕想要得證大道，白日飛昇的執念。
呼延邕想要親手斬殺心魔，心魔也不會束手就擒，乖乖等死，甚至，有機會的話，心魔也想殺了呼延邕，取而代之。
求生本能，是刻進了生物dna裡的，不會以人的意識為轉移。
意識到自己未來會慨然赴死後，不知不覺中，呼延邕就產生了心魔。
呼延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為了天下蒼生，他很願意犧牲自己。
呼延邕修煉有成，只差一步就能得證大道時，冥冥之中感應到了天道有缺，而他自己，則是那個恰逢其時，有機會，且有能力拯救此方小世界的人。
呼延邕成功了。
別看呼延邕能將心魔從體內剝離，其他人想要複製呼延邕的做法，卻不是那麼容易。
只是，求生，是生物的本能。
倆人打了個昏天黑地，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
事實上，心魔本身就不好消除，越是修為高深的修真者，心魔越強大，也越難以根除，很多修真者最後身死道消，倒在修行之路上，就是敗給了自己的心魔。
呼延邕驚奇的同時，也沒有放棄親手斬殺心魔。
呼延邕做夢都沒想到被他從體內剝離的心魔會這麼強，以至於弄巧成拙。
就算呼延邕是修真界萬年難得一遇的修煉奇才，想要拯救這個被葉知秋禍害得不輕的小世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不說呼延邕不是一般人呢，如果是普通的修士，因為心魔修為倒退，甚至是走火入魔的，大有人在，但呼延邕在察覺到自己心魔滋生，道心不穩時，想的竟然是將心魔從自己的體內剝離，然後親手斬殺心魔。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
從那以後，呼延邕修為大漲。
就在呼延邕準備乘勝追擊，找到心魔，親手將其斬殺時，異變突生，被他從體內剝離的心魔竟然產生了自我意識，還有了喜歡的人，活得比修無情道，早就捨棄了七情六慾的呼延邕還要像人。
只是，呼延邕漏算了一點，產生了自我意識的心魔，和那些整天渾渾噩噩，沒有神志和思維，只知道憑本能行事的魔物有著天壤之別。
呼延邕選擇將心魔從自己的體內剝離，然後再親手將其斬殺，雖然有投機取巧的嫌疑，但卻是一種行之有效的好辦法。
古往今來，修真界那麼多的修真者，多的是人想要鑽這個漏子，但成功做到的只有呼延邕一個。
如果不是心魔陰差陽錯產生了自我意識，呼延邕完全可以輕輕鬆鬆地斬殺心魔，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產生了自我意識的心魔實力強悍，一點也不輸呼延邕，一時半會兒，呼延邕竟然還奈何不了心魔。
更要命的是，心魔後來還喜歡上了元青，本來實力就和呼延邕不相上下的呼延邕，因為有了喜歡的人，實力越來越強。
後來，元青因為炮灰男配的身份，慘遭劇情殺。
心魔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葉知秋早就安排好的，想給元青報仇，卻拿擁有主角光環的天道寵兒毫無辦法，時間一長，執念就越來越深，修為和實力也越來越強。
曾經的呼延邕沒辦法斬殺心魔，現在就更做不到了。
呼延邕弄巧成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要不是呼延邕道心堅固，翻了一個這麼大的車後，不僅沒氣餒，還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著心魔改邪歸正，和他一起為了拯救天下蒼生甘願獻出自己的生命。
對呼延邕，龍淵的感情是複雜的，一方面，龍淵本能得不喜歡呼延邕，在上上個小世界，龍淵還曾想過各種辦法想要殺掉呼延邕。但是另一方面，龍淵不得不承認，他有些羨慕呼延邕。
雖說倆人一體兩面，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但龍淵畢竟是呼延邕的心魔，這個身份怎麼看都有些上不得檯面，他很害怕元青會嫌棄。
元青知道龍淵的心結，也曾經大大方方地告訴龍淵，他並不在意。
龍淵嘴上不說，心裡卻偷偷鬆了口氣。
直到龍淵和呼延邕一起得證大道，白日飛昇，龍淵才知道呼延邕原來大有來頭，真實身份竟然是主神的化身之一。
毫無疑問，主神就是宇宙中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掌控法則之力，是權威和力量的代表。
在法則之力的影響下，整個宇宙，就好比一臺製造精密的機器，而一個個小世界，則像是一個個早就設定好了的小程式，都在這臺精密的機器裡有條不紊地執行著。
隨著宇宙的不斷發展和擴張，誕生的小世界越來越多，與之對應的，這臺精密的機器中，裝載的小程式越來越多，漸漸的，就超過了機器原本的負荷，機器也會因為這些過多的冗餘資料導致執行卡頓。
小世界，也就時不時冒出一個bug。
那些莫名其妙得到大機緣的人，不管是重生、穿越、穿書、穿遊戲、還是得到隨身空間，或者是繫結未免交易器等等，都是如此。
人心難測，有些人得到了大機緣，改變自己個人命運的同時，也會造福他人。但同樣，也有人貪心不足，利用所獲得的大機緣，在小世界裡攪風攪雨，引發了後續一系列的蝴蝶效應，最終，導致了小世界的崩潰。
為了消除這些bug，維護小世界的穩定，主神運用法則之力製造了所謂的【主神系統】，和某些小世界的大氣運者簽訂契約，讓這些人代替自己穿梭於各個小世界，撥亂反正，維護小世界的穩定。
在龍淵看來，這個所謂的【主神系統】，更像是一個為了維護小世界穩定而專門製造的防毒軟體。
一開始，【主神系統】確實為維護小世界穩定立下了汗馬功勞。
直到葉知秋這個叛徒出現。
利用從主神那裡竊取到的神力，葉知秋強硬改寫了【主神系統】的底層執行邏輯，【主神系統】也從最初的防毒軟體，變成了一個大好病毒。
越來越多的小世界瀕臨崩潰。
主神的力量越來越弱，最後，只能勉強聚集起僅剩的法則之力，殊死一搏。
那些被主神悄悄投放到各個小世界的化身，和那個【主神系統】一樣，究其根本，都是防毒軟體。
呼延邕這麼沒有人味，還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做法，都像是早就設定好的程式。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深思，龍淵忽然得出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結論：相比人或者是神的化身，呼延邕確實更像是一款程式，而他這個呼延邕從體內剝離出來的心魔，不就程式執行過載產生的冗餘資料嗎？
呼延邕修無情道，捨棄了所有的七情六慾，真正做到了無心無我，無慾無求。
龍淵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明明呼延邕無情道大成，不管是對親朋好友，還是對世間萬物，都沒有感情，甚至，呼延邕連自己都不在乎。這樣的他，為什麼會一直惦記著拯救天下蒼生呢？
這太矛盾了。
現在龍淵明白了，“拯救天下蒼生”，就是呼延邕這款程式早就設定好的底層執行邏輯。
而自己這個被呼延邕從體內剝離的心魔，就是防毒軟體為了方便程式更快執行而刪除的冗餘資料。
明白了這一點後，龍淵更心塞了。
心魔的身份，一直讓龍淵耿耿於懷。
誰曾想，現實更加殘酷。
心魔好歹還能代表一下七情六慾，冗餘資料，這又是什麼鬼？
龍淵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他有些自卑了。
如果不是元青敏銳，察覺到了不對，這個秘密，龍淵能繼續隱瞞一輩子。
聽龍淵彆彆扭扭地講了一下來龍去脈，元青先是震驚，又是困惑，最後，直接變成了忍俊不禁。
這也不能怪元青，他是真沒忍住。
誰能想到，龍淵這個鐵憨憨竟然還能有智商爆表的時候。
不過，猜得不錯，以後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糾結什麼心魔，冗餘資料，不是在自尋煩惱嗎？
元青之前就對龍淵說過，他不會因為龍淵心魔的身份就嫌棄他，現在也是一樣，哪怕龍淵只是一段冗餘資料，元青也不會在意。
自卑什麼的，龍淵根本沒必要。
元青一笑，龍淵就知道自己之前鑽牛角尖了，一直懸著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
一想到自己之前那麼苦惱，一邊擔驚受怕，還要一邊想辦法瞞著元青，不讓他發現端倪，龍淵又是心虛，又是不好意思。
因為是自己理虧，如果元青這時候要秋後算賬，龍淵只能原地滑跪的份。
“元青……”
“好了，不用和我解釋了，我都明白。”
這麼好笑的事，元青能記好幾輩子。
不過，看到龍淵耳朵尖都紅透了，元青還是大發慈悲，放過了龍淵，體貼地轉移話題道：“當務之急，還是得想個辦法，看能不能引蛇出洞，把葉知秋給釣出來。”
放任葉知秋一直藏在暗處，也不是個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