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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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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一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置那不知是太子還是郡王爪牙的馬伕,於是索性打算以告狀的方式,把人送去了徐知府那裡。

她帶著黑鷹和青禾出了門,尤陽與粒娘非要同行,於是當她和丫鬟護衛、還有兩個小屁孩兒出現在晉安城州府門口時,被拒之門外。

“鬧呢,這幾個小屁孩兒沒一個過十六的,胡亂鬧騰擾亂公堂,知府大人不得大發雷霆,給咱倆幾板子!”

終於。

到了白寧鎮之外的地方,宵一原本只有十四五歲的事實被人注意到,她在家鄉做的事轟轟烈烈以至於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小孩了。

她愣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大。

“官爺官爺,大哥哥,我們不是來搗亂的!”

無奈的宵一讓只想闖進去的黑鷹去馬車上拽下那馬伕來,尤陽十分認真去幫忙。

兩個少年一大一小把人拖了下來,府宅門口的衙役才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快,快讓他們進去,我去稟報徐大人!”

近日晉安城十分安寧,徐答見好幾日無人狀告,帶著心兒在府衙的內院看摺子,他聽說來了人甚至十分激動。

“心兒你等我去辦完事,馬上回來。”

徐答的眼神似乎是粘在了心夫人身上,這浪子回頭之後,他的風評也越來越好,以至於戴上烏紗帽出來看到堂前站著宵一眼神突然亮了,師爺都不習慣。

他不是色眯眯,只是驚訝白寧鎮聰慧的少女怎麼把一個成年男子按在了自己面前。

“四姑娘狀告此人,是何原因吶。”

因心兒這事宵一是幫了忙的,徐知府對她說話都添幾分溫柔,宛若老父親看女兒似的,“是不是欺負你了,我幫你揍他!”

說著手已經摸上竹筒,結果看到宵一搖搖頭。

不是惡霸欺負人,那就是欺負她母親了?誰這麼膽大包天敢惹宵一啊,徐知府有些心虛又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看馬伕。

不像啊,這人其貌不揚,看著又慫……

“他下毒。”

宵一用波瀾不驚的語氣吐了三個字,這三個字明明事情不小,把徐答都驚得眼睛睜大,卻在她那兒風輕雲淡的。

趕緊憑眼力見上前的師爺,前去仔細瞧了瞧那被鐵鎖牢牢困住的馬伕:“四姑娘,這是你把他捆起來的?”

“是啊,他會點武功,不用這個會跑。”

丟下這傢伙在徐答這兒,她竟然帶著幾個人想要離開去買糖,“剩下的交給徐大人就行,我知道你是個好官。”

把分不清是太子還是郡王的人扔給徐答,宵一真是個小天才!

然而瞭解了少女心眼子八百個不止的知府大人,慌亂中趕緊把人留住:“四姑娘,心兒天天唸叨十分想你,不如你和弟弟妹妹們先去後院坐坐,等我審審這廝!”

也好。

宵一左看看黑鷹青禾,右看看尤陽粒娘,到點了還沒來得及歇歇,進知府大人的後院去坐那真不錯。

毫不客氣跟著師爺入內的五人,令衙役們不禁偷偷猜測他們的身份:“難不成,這是咱們大人的私生女私生子?”

堂上還要認真辦案的徐答,聽了一時哭笑不得,他心裡偷偷感嘆,若宵一真是自己的女兒也就好了,那葉氏不就是自己的妻子……

天下沒有不想要葉氏為妻的男人,到如今宵一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想當自己的爹。

進了州府衙門後院,她看到心兒坐在亭中餵魚,穿了極好的飄逸綢緞,再也不是李為身邊那簡樸的女子。

想來她一定過得是真不錯,所以面色紅潤,整個人都在發光。

看到宵一出現在廊橋盡頭,心兒顧不得魚兒拋下一整盒魚食衝過來抓著好妹妹的手:“我可是想你了,剛才我還在跟徐答說呢。”

雖為妾,她卻直呼徐知府的名字,想來不是百般受寵不會這樣自然。

宵一打從心底裡為她高興。

“怎麼了,是不是你哥哥們都走了就有人欺負你,告訴徐答讓他派人去給你撐腰,我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你們……”

跟徐知府一個反應的心兒,看著粒娘和會行禮的尤陽十分驚訝,得知老狐狸的兒子已經不是原來的傻子,不禁感嘆:

“你是請了什麼神仙藥聖,把這孩子也治好了。”

“不是,是老天爺垂憐。”

宵一自然不是什麼好都攬在身上的人,如實告知尤陽的好轉有一半靠徐知府,兩姐妹心照不宣地笑了。

目光又落到黑鷹的心兒,以為她心儀之人是這個新的小郎君,於是十分姐裡姐氣地問道:“何時成親,我給你準備個大禮物!”

什麼?

看著心兒不停瞄黑鷹,宵一無奈地解釋他和白府的關係,然後心兒不由得提起沈南亭來:“你已經拒絕過那位京城公子,你後悔了?”

還得是嫁了人的女子說話最準,沒想到心兒隨便一問,就把宵一所有的心事戳破。

但看著黑鷹灼灼目光,心兒沒再多問,讓人把除宵一外的四人支開去用點心,然後拉著少女在亭中再問:

“宵一,還是你曾支援我要勇敢追求心中所愛,讓我跳出李為這個深坑,遇上願意為我改變的徐答。”

恐怕心夫人是整個晉安城裡唯一能勸慰她心事的女人了,葉氏都理不清感情之事,心兒直言不諱,“你是不是害怕自己身份低,配不上京城那位公子。”

是。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去做什麼沈府少夫人,即便自己那英雄的爹爹,得沈大人賞識而為自己定了婚約,她還是覺得自己若去了會是勢單力薄。

之前是因京城勾心鬥角她不喜歡,如今又添了孔小姐明晃晃的自白,宵一隻覺得自己去做沈南亭的妻,定不安寧。

“我在白寧鎮做個有錢的掌櫃,這已經是旁人羨慕不已的生活,如若我還要好高騖遠,說不定人財兩空。”

宵一經歷過生死威脅,她只會謹慎地生活,那沈府夫人的位置如坐針氈,總覺得不適合自己。

不同意她想法的心兒搖了搖頭:“可是愛意來的時候,它一定不會聽你的理智,我還是覺得你所謂的自由,是逃避,是自卑。”

她說起自己曾經若不是聽心,斷然不會賭一把跟徐答走,那樣的話,她也不會知道原來有人真的會為了她浪子回頭。

“宵一,你若喜歡上他了就告訴他,若他是也深愛著你的人,你們可以一起攜手應對所有困苦的。”

她是真心希望好妹妹不要錯過最好的少年郎!

聽得徐答前日提起,沈府這位很快就要入職廷獄司了,那可不是一般人進得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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