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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來,兩個部落的人起來繼續趕路。
姜羽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兩個部落名義上結伴而行,實際上睡覺、吃飯都不在一起。
甚至昨晚上露營守夜,兩個部落都是各守各的。
甚至姜羽都覺得蒼鷹部在防著他們。
這算哪門子的結盟?
不過一想到昨晚上杜雨跟他說的,他恍然有些明白了。
或許兩個部落結盟,只奔著一個目的——不跟白鳥部聯手對付自己就行了。
雙方又趕了一段路,這才吃了早飯。
吃飯的時候,杜雨過來告訴他們,說是接下來會向北繞一段距離。
族人們無動於衷,只有姜羽有些奇怪:“為什麼?”
杜雨低聲解釋:“前面是青蛟部,跟白鳥部是盟友。
嗯,就像炎龍部北邊的山北部落跟之前的玄蛇部一樣。”
姜羽明白了。
來之前他聽酋長跟祁虎說過,赤水上下游部落的關係處得都不怎樣。
下游部落最擔心的是上游部落不管不顧下游部落死活,投放各種汙穢。
這樣一來,下游的人就容易生病。
甚至有結仇的,直接往水裡投毒。
但上游部落想要去巨熊部交易,就要經過下游部落的領地。
因為擔心下游部落針對,一般來說都會找下游部落的“鄰居”結盟,可以防止被針對的時候借道。
自然,下游的部落跟“鄰居”的關係也就不咋滴了。
所以玄蛇部跟山北部落關係好。
炎龍部暗中跟白鳥部也結了盟。
至於能跟蒼鷹部也結盟……
按照祁山自己的話說就是他也覺得挺意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炎龍部跟蒼鷹部,算是另類了。
青蛟部也算是另類。
它沒有鄰居,所以不怕蒼鷹部。
這就使得炎龍部要想跟蒼鷹部一起過路,就只能繞道。
北邊,是一大片山。
杜雨有些無奈,要是不帶上蒼鷹部,他們可以直接借青蛟部的領地過路的。
現在卻要繞路……
……
斷頭山。
位於青蛟部北。
山大致呈西南-東北走向。
樹木蔥蘢,百草豐茂。
偶有斑斕野獸往來穿梭。
灌木中,一群身穿皮甲的戰士背弓提刀,躲在暗處。
看人數,約莫有五六十人。
為首一人身材健碩,眼神堅毅。
旁邊戰士低聲問道:“燦哥,我們在這都等了三天了,還沒見到人,他們會不會過去了?”
白燦搖頭:“不可能,青蛟部跟他們不對付。
巨熊部那邊也沒傳來訊息,肯定沒過去。”
“要是他們這次不來交易,怎麼辦?”
白燦無奈搖頭:“要是他們不來,部落就只能花費大代價,在廛市上交易回族人了。”
開口的那人恨恨道:“該死,要不是白景那老東西要弄什麼兩部合一,我們這次怎麼會被抓這麼多人?”
“行了!”
白燦低喝,“白景已經酋長處死了,我們在這再等兩天,要是還見不到人,就回去。”
“好……燦哥,你看,是皮猴子回來了!”
果然,灌木搖動,三人牽馬走了過來。
“燦哥?”
“皮猴子,在這!”
白燦起身招呼,“怎麼樣了?”
來人瘦臉托腮,身形瘦削,雙眼雪亮:“來了!”
“好!”
白燦握拳,“不白等這幾天!”
“他們有多少人?”
“二十多。族人應該有十幾個,都被綁在牛背上,不能動彈。
他們幫不了我們。”
“沒事,我們人多,肯定能救回族人!”
“可是,跟他們一起的還有別的部落的人。”
“炎龍部的?”
“是。”
“多少?”
“十三四個,還有幾個奴隸,燦哥,怎麼辦?”
白燦皺眉.
“十幾個……”
沉思片刻,“等會放他們過去,就說我們不想跟他們為敵。
他們能聽懂的。”
皮猴子皺眉:“可他們萬一跑去亂說,說我們在路上劫掠,就麻煩了。”
赤水流域的傳統之一——交易途中發生劫掠的,其他部落共同討伐!
“放他們先過去,速戰速決,轉身追上他們,統統殺光!”
白燦面色陰狠,“只要一個不留,誰知道是我們做的?”
先前那人再次提議:“不如一通亂箭射過去,費那個勁幹什麼?”
白燦想了想,點頭道:“也是,反正都是要殺光的,放他們過去也沒什麼意思。”
……
姜羽騎馬在隊伍的中間,就守在奴隸旁邊。
一來是看著奴隸,二來是隱在人群中,受族人保護。
這些都是祁山的安排,他也不好反駁。
一行人陸續進入山林。
這還是姜羽穿越以來第一次見到青山——之前的青石坡只是一個滿是石頭的小土坡。
鳥鳴山幽。
偶爾可見被踩折的草葉、馬糞。
顯然,在他們之前還有別人也從這邊走過。
“馬糞?”
姜羽皺眉,不對勁!
他趕忙低聲跟前面的族人說了一聲,要他傳話給杜雨,說有事要跟他商量。
炎龍部族人之間小聲傳話,不動聲色。
不多時,杜雨一臉不情願地撥馬來到姜羽身邊:“怎麼了?”
“不對勁!”
姜羽壓低聲音,“怎麼不對勁了?”
“你看到路邊的馬糞了嗎?”
“看到了,怎麼了?”
“有人在我們之前就從這邊走過了。”
姜羽低聲道,“你想想,還有沒有別的部落從這邊走?”
杜雨愣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句話有什麼含義。
姜羽低聲解釋:“你說的,從這裡繞路,多了半天的路程,除了蒼鷹部,沒有別的部落需要繞。”
杜雨皺眉:“你想說什麼?”
“蒼鷹部的人跟我們在一起,還有誰有可能從這裡過?”
“誰?”
姜羽無奈了,真想賞杜雨一個爆慄,“是白鳥部啊!
要是他們在這裡埋伏,你說會怎麼樣?”
“埋伏?什麼是埋伏?”
姜羽快要無語了。
就這腦筋,怎麼活這麼大的?
眼見說不通了,他低聲道:“跟你說不通了,讓咱們的人慢一點,落在後面,萬一出現意外了,也好跑開。”
杜雨嚇了一跳,趕忙追問:“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姜羽低聲說了一句:“防止白鳥部的人迎頭……趴下!”
他一把按下杜雨。
話音未落,只聽“嗖”的聲音響起,幾十支箭突兀出現。
“果然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