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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探駙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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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金吾衛圍了駙馬府,風破就在駙馬府住下了,而且就住在西院的廂房,離羅延定的房間只有數步之遙。

對於有人要刺殺靖涼王一事,他倒是不太擔心——能夠避開四周的金吾衛,還能越過一丈餘高院牆的,這世上怕是也沒有幾人。

況且,他也提醒過羅延定長槍務必不要離身——有長槍在手的羅延定足有四品上,即使遇上高手,自保也當無問題。

退一萬步講,自己還在府內,就算五宗掌門齊聚,也未必傷得了靖涼王。

可是,風破心裡依然有些忐忑。

他隱隱感覺到,此番跟隨靖涼王一入京城,便是殺機四伏。縱使自己武功蓋世,可難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何況眼下所處之地還是京畿重地,廟堂中心,而自己終究只是一個江湖人。做閒雲野鶴時自然是無所顧忌,可一旦沾上了官家,還入了王侯之地,怕是就沒那麼容易了。

別的不論,那宮城之內便有一個他也惹不起,也不想惹的人。

不過,有再多煩心事,也不耽誤風破喝酒。況且,身在駙馬府中,好酒自然是不缺。

而且,因為有與靖涼王的這層關係在,駙馬府上下對他是恭敬有加,有求必應。駙馬爺本人更是言必稱風大俠,叫得他渾身難受。

不過看在駙馬爺甚至將御賜的陳年貢酒也拿出來的份上,他也就忍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駙馬府裡全是好酒,好到像綠蟻這般的烈酒根本就沒有容身之地。

所以,風破還得得空時出趟府,然後尋個便宜的酒肆,用八文錢的綠蟻把將自己酒葫蘆裝滿。

平時在駙馬府裡,他白日裡就喝府裡的好酒,葫蘆裡的綠蟻則一直留著,到了夜裡再喝,因為他總覺得夜裡會有架要打。

打架,當然還是喝些綠蟻更好。

風破其實很想去一趟馮七的酒肆,在他看來,馮七自釀的綠蟻才是最適合打架時喝的酒:夠烈、夠猛、夠直接。

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心裡清楚,此時的駙馬府四周必定佈滿了各路人馬的眼線。而自打住進駙馬府的那一刻,自己也很可能成了這些眼線的目標。所以,他不能再冒這個險。

畢竟,在這座自己已經不太熟悉的京城裡,馮七是他為數不多的底牌。甚至可能是唯一的。

而且,馮七在此隱名埋姓近二十年,風破也不想給他輕易招來禍事。

甚至為了避免殃及無辜,風破每次尋的酒肆皆不一樣。當然,也正好順便摸清了四周的街巷。

一切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如此過了兩日,架沒打上,酒卻沒有少喝。

這日夜裡,眼看已過子初時分,此時的風破已經躺在了榻上,手裡還拿著酒葫蘆。

他先是拔掉塞子,聞了聞,然後又把塞子塞了回去——他心裡一直在猶豫,是馬上睡覺呢?還是再喝上兩口?

因為他方才看過了天色,今夜月黑風高,正是個夜襲的好日子。

正當風破還在猶豫之時,窗外風聲乍起,吹得窗欞呼呼作響。

冬月裡的風很大,很急。

對於平常人而言,風越大越急,越能隱藏行跡。可對風破來說,風越急反而能令他聽得更遠:就比如眼下,西北風從後花園吹來,他已然聽出了一些異樣。

“有人!”風破心裡一驚,瞬間從榻上彈了起來,隨手就操起了那根烏金杖。

就在他奔向門口的工夫,腦子裡也有了肯定的判斷:來人是位不速之客。

原來,駙馬府夜裡的護院原本是一個時辰巡查一遍,從每個時辰的初時開始,巡完整座駙馬府差不多正好是一刻時間。

風破來了之後,特意讓羅延海把巡夜時辰改了:改成初時一刻始,到了次日,則再把時辰往後順延一刻,如此每日的巡夜時間皆有不同,令外人無從知曉規律。

而風破記得很清楚,今日的巡夜時間應當是從初時三刻起,而此時尚未到子初一刻,所以來人顯然不是巡夜的護院。

風破推開房門,輕輕一縱便落在了院中。

他在原地凝神了片刻,隨即便朝通往後花園的那道拱門奔去,只是幾步之間便落在了拱門之外。

風破剛剛站定,只見一道黑影從一座假山上掠過,如一隻大鳥般落在了地上,悄無聲息。

“好俊的輕功!”風破心裡不禁暗讚了一聲,立時精神一振。

那黑衣人落地之後也是一驚,他顯然沒有料到拱門前會立著一人。

風還在呼呼作響,二人就這般互相注視著對方,任憑四周風吹草動,卻一言不發。

黑衣人還忍不住先出手了。

因為他心裡清楚,過不了眼前人這一關,他就進不了院子。

只見他伸手往背後一探,一把長劍立時出鞘,寒光乍起。

夜色裡,劍光如流星劃過,瞬間又似星光散落,化作無數寒芒飛向了風破。

“雲開霧散!”

風破嘴裡不禁叫了一句,手裡的木杖也沒閒著,捲起一道棍影,朝著無數寒光的中心點去。

這看似漫不經心的一點,卻讓黑衣人心裡當即一驚。

他這招“雲開霧散”看似眼花繚亂,連刺對方左中右三路,但實則這只是用來迷惑對手的虛招,真正的殺招依然是在對方中門。

風破這一杖正好封住了中線,他若挺劍再進,其手腕便會暴露在杖鋒之下。

黑衣人連忙撤劍變招,手腕一抖,長劍繞開風破的木杖,又從斜刺裡撩來。

“翻手為雲。”

風破又叫了一聲,手中木杖迴旋,朝那人長劍迎去。

劍杖相交,清脆作響。

黑衣人陡然暴退了數步,待穩住身形之後,手中長劍還在不住地顫動,嗡嗡作響。

他心裡是既驚又喜。

驚的是這駙馬內哪來的此等高手?自己居然招招受制。

喜的則是若此人是靖涼王的人,那王爺的安危也無需自己擔憂了。

不過,他心裡的驚比喜還是要多一些,甚至有些驚恐。

一則,自己兩次出招,對方不僅能報出招式之名,還能輕鬆化解,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二則,方才劍杖相交,那人點選的正是自己長劍的重心所在。其出招拿捏之準,簡直匪夷所思。若不是自己撤招及時,長劍怕是有脫手的可能。

三則,自己的長劍乃是上品鑌鐵打造,可與那木杖相碰,不僅未能傷得分毫,發出的還是金屬撞擊之聲。這木杖絕非凡品。

今夜若是要硬闖,怕是討不好半點便宜。

“敢問尊駕是何方高人?”黑衣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是祁山宗門下?”風破並未接話,卻反問道。

黑衣人知道對方已經視破了自己的劍法,也不再隱瞞,於是將劍往後一背,拱手道:“本……嗯,在下的確曾是祁山宗門下弟子。”

“嗯。”風破此時卻皺了皺眉。

“你這出雲劍法是柳安然教你的?”風破接著又問道。

柳安然正是祁山宗的掌門,也是黑衣人當年的傳藝恩師。

見對方居然直呼恩師名諱,黑衣人心裡更加吃驚了。

“在下不才,的確是得恩師親傳。”黑衣人回道。

“那就有些奇怪了。”風破不禁又看了一眼黑衣人。

“按理說,你方才所使確是出雲劍法不假,可你在這劍法上的造詣比之柳安然也不遑多讓,甚至還有過人之處。”

“尊駕說笑了,在下怎敢與恩師比肩。”黑衣人明知自己絕非對方敵手,也只能客氣回應。

“誒,你非要如此謙虛就沒有意思了。”風破故意臉往下一拉,“柳安然有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老夫還是清楚的。”

風破其實一點也不生氣,他甚至還有些興奮。

自從回到中原以來,他聽說的高手倒是不少了,可真正遇到的,今晚才是第一個。

所以他不僅難免有些技癢,還特別想點對方撥一二。

“你這位師父呢,雖然也算五宗之一,所創的出雲劍法也有些獨到之處,不過他還是太過看重內功的修為,希望以力補巧,可到頭來卻在招法上失了變化。所以,一旦遇到真正的頂尖高手,這出雲劍法便也失去該有的飄逸,哪還和雲有什麼關係,就是塊笨重的破石頭。”

風破就這般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完全不管對面有沒有在聽。

“就拿方才你撤劍而退那一招而言,若是換成你師父,他必然是以力相抗。以他的內力修為而言,長劍脫手倒也不至於,但手腕受傷是逃不掉了。”風破繼續津津有味地說著。

“而你卻不同,倘若老夫沒有看錯,你在撤劍之前應該急轉了七分手腕,爾後才向後暴退,單這一臨機之變便是你那師父所不及的。”風破繼續道,“不過,說你是青出於藍似乎也不太妥當,老夫倒是覺得你有另立門戶的潛質。”

風破終於過完了癮頭,接著將烏金杖往腰後一插,擰開酒葫蘆喝了一口。

黑衣人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可他心裡卻已是波濤翻滾。

風破方才所言幾乎句句切中要害,甚至對其師父的點評也說出他久埋在心底的一些疑問。

至於風破最後那句對他的誇讚,也說中了他埋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天下居然有如此的人物!黑衣人心裡不禁感慨萬千。

“如何?難道老夫說的不對?”

眼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風破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尊駕莫非與我恩師交過手?”黑衣人終於又開口了。

“誰?柳安然嗎?切,他也配?”風破一臉不屑道。

“老夫是看你於劍法上還有些悟性,才與你說了這些,換做你那師父來,老夫才沒這閒工夫。”風破又道,“你聽不進去便也罷了,反正老夫也說完了,你若是要想接著打,老夫奉陪便是。”

黑衣人明知自己不是對手,可眼下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尊駕究竟是何方高人?”黑衣人只能又問了一次。

“老夫是何人暫且不論,你矇頭遮面,夜闖駙馬府,是不是該先有個交代?”風破回道。

“實不相瞞,在下今夜來此只是為了見靖涼王一面,並無惡意。”黑衣人回道。

“你想見王爺倒也不難,可總得有個理由吧。”風破道,“要麼你打得過老夫,憑本事吃飯,要麼你說得動老夫,也是一種本事。”

“那拜訪故人算是個理由嗎?”黑衣人道。

“哦?你認得王爺?”風破馬上又問道。

“那是當然。”黑衣人凌然回道,“我與靖涼王年少時便相識,只是已多年未曾得見了。”

“喔。”風破又看了對方几眼,將酒葫蘆往腰裡一別,“既然是王爺故交,那請隨我來吧。”

說著,風破一側身,讓出了身後的拱門。

黑衣人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爽快,猶豫了片刻才朝拱門走去。

此時,院裡的靖涼王侍衛也已經被驚醒,全部持刀立在了靖涼王房前戒備。

這幾人皆是從涼州跟隨羅延定而來,在陽明山中也見過風破的手段,所以見到風破在花園內與人交手,他們也自知插不上手,只要護住王爺即可。

風破引著黑衣人走進了院內,直奔靖涼王的房門而去。

見到門口的侍衛,風破先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放下手中橫刀。然後對其中一人道:“快去稟報王爺,就說有故人來訪。”

那侍衛看了看蒙面黑衣人,臉上有些猶豫,腳下也未動步。

“有老夫在此,你怕什麼?”風破瞪了那侍衛一眼。

侍衛這才轉身推門進了房中。

不一會兒,羅延定走了出來,手裡還擎著一杆長槍。

見靖涼王出來了,風破往旁邊一讓,然後指著院中的黑衣人道:“王爺,此人自稱是你的故交,老夫便斗膽將他帶來了。”

此時,黑衣人已經將長劍回鞘,立在距離房門大約十步的位置。

風破話音剛落,只見黑衣人一把扯下了臉上的蒙布,向前緊走了幾步。

“鐵郎,可還認得我嗎?”那黑衣人笑著對羅延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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