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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時,一輛車突然從街角衝了出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車撞倒了。
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世界瞬間變得黑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彷彿要飄向天空一般。
其實是一點也不疼的。
最後的時候,他覺得還好吧,還不如爸爸打人的時候疼。
可就是,有點想媽媽了。
他想起了媽媽溫暖的懷抱,想起了媽媽溫柔的笑容,想起了媽媽為他做的每一頓飯。
他想要再見媽媽一面,他好久都沒有見到媽媽了。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工作,媽媽也很忙。
他想要告訴媽媽他有多麼愛她,這個世界裡他只有這麼一個親人。
希望媽媽不要覺得他是個壞孩子......
......
李晨浩眼睛通紅。
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一眼這個孩子。怎麼能有這麼好又這麼可憐的孩子呢?!
鼓著一包的淚不讓掉,看著姜瑤音,希望她能幫幫這個孩子。
身邊過去兩個女生,打量了這一桌,扭過頭去竊竊私語:
“天吶!三角戀誒!”
“那男的真可憐,委屈成啥了,都要哭了!”
李晨浩:......
啥啊?!
姜瑤音拍拍程澄的頭,語氣裡都是溫柔:“那我們先去看看媽媽好嗎?”
“謝謝姐姐!”
程澄開心的站起來,指著商場大門說道:“我媽媽就在這裡上班!”
李晨浩:“那我們去把她叫出來,你知道媽媽在哪個櫃檯嗎?”
程澄有點難過,搖搖頭,“不知道,媽媽住哪我也不知道,我只跟媽媽來過一次這個商場,她帶我買了新衣服,跟我說她就在這裡上班......”
李晨浩轉過頭又要哭了,楚良嘆口氣,從兜裡掏出包紙巾遞給他。
姜瑤音掐指開始算起來,越算,眸色越發深沉。
“姜姐怎麼了?”
姜瑤音牽起小孩的手,渾身都是冷冽的氣息。
“走吧,咱們去看一眼媽媽!”
三人一鬼來到了一個老舊小區。
門口聽著紅藍閃燈的兩輛警車,外面已經圍滿了人。
這場鬧劇中心的地點就是程澄的家。
“那是我家!”程澄手一指,“警察是來抓我的嗎?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已經死了?”
程澄的小手握緊了姜瑤音,隨後又想起來,“我已經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抓我了?”
姜瑤音心中一酸,她握緊了程澄冰冷的小手,溫柔地撫摸他的頭髮。
“別怕,程澄,警察不是來抓你的。他們只是來處理一些事情。我們去看看媽媽,然後再想辦法解決好嗎?”
程澄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信任地看著姜瑤音,“姐姐,我相信你。”
他們四人擠過人群,試圖靠近那扇緊閉的門。
李晨浩和楚良努力為姜瑤音和程澄開出一條路來。人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太慘了,聽說那家的孩子被車撞死了!”
“是啊,我跟你說,那家的小澄我認識!作孽哦,那麼小的孩子,他爸喝多酒就打孩子。警察說那孩子一身的傷!”
“作孽哦!那媽媽回來想殺人也是正常!”
......
這些話像針一樣刺程序澄的耳朵裡,他小小的身軀顫抖起來。姜瑤音把他緊緊摟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給他一絲安慰。
終於,他們來到了門前。警察正在裡面調查取證,門是開著的。
姜瑤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女人,她頭髮散亂,目光呆滯,懷裡緊緊抱著一件小孩的衣服,那是程澄的衣服。
“媽媽!”程澄掙脫姜瑤音的懷抱,撲了過去。但他卻忘記了自己已經是鬼魂,無法觸碰實物。他穿過媽媽的身體,跌倒在地。
“媽媽,是我,我是程澄!”他哭喊著,但媽媽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但就在這時,一個圓臉的警察發現了他們。
“你們是誰?不能進不能進!警察辦案!”警察警惕地看著他們。
李晨浩連忙上前解釋,“警察同志,我們是來找人的。這個的小孩我們認識,他...他已經去世了。我們想見見他的媽媽。”
警察聽了李晨浩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人。
有一個警察認出了姜瑤音,“是你!瑤音小姐!”
說著激動的拍拍那個還試圖阻攔的警察,“就是他們啊!分局說的玄學大師!你個呆子!瑤音小姐和她那個厲害的楚家男朋友啊!”
姜瑤音:???誒?
楚良:咳咳。
圓臉警察也想起來這件事了,打量了幾人一圈,也十分激動。“哦哦哦!原來是你們!”
又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捂嘴輕聲問道:“你們這一趟是有什麼事情嗎?做法超度嗎?”
警察把他們帶到了一邊,低聲告訴他們,“那個女人是這孩子的媽媽,她叫林娟。她的丈夫經常酗酒打她和孩子。 離婚之後沒能帶走孩子,現在聽說孩子死了,帶著把刀就來了,哐哐砸門!鄰居報的警。她那個前夫也是命大,孩子被車撞死,我們和鄰居來家裡通知,才發現男的被破酒瓶捅了,命大沒死,在醫院還罵罵咧咧是是孩子乾的。哎,這一家子都什麼事兒啊!”
姜瑤音聽著警察的話,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悲傷。她看著程澄小小的鬼魂在媽媽身邊徘徊卻無法觸碰她,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決心。
“警察同志,我能不能跟她說幾句話?”姜瑤音指著林娟問道。
警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但請不要刺激她,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
姜瑤音走到林娟身邊,輕輕地蹲下來。
“你好,程澄媽媽。”
林娟手上握著那把刀不鬆手,深情恍惚,也沒有反應。臉上都是已經乾涸的淚痕,頭髮也亂糟糟的,顯然來之前的場面十分不體面。
門口圍著的大姨大媽們實在是太多了,還有拍照的,邊旋轉運鏡拍著影片,嘴上還得講解“看看這裡啊,出命案了!”。
楚良對著那個認出他們的警察說道:“你好,能幫忙清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