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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木赫點了點頭，並沒有做出來表態。
只說讓人帶她出門轉轉。
阿木古蘭本來沒有什麼心情，但是那女奴倒是對整個龍城極為熟悉。
“現在雖然是戰時，但龍城與烏孫等國的貿易沒停，集市上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她勸道，“您去看看，若是有家人，還能帶回去點。”
阿木古蘭心動了，決定叫幾個人出去買點東西回去。
轉念一想，他們又不一定回得去。
阿木古蘭有一瞬間感覺到一種強烈的迷茫和悲哀。
人生為什麼不能有既定軌道呢？
如果知道自己每次的選擇是對是錯，是不是每次做完決定之後就都不會後悔了？
女奴看到阿木古蘭的臉色變了，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慌忙道歉。
阿木古蘭阻止了她的道歉，解釋道：“與你無關，只是剛才想了事情。”
“去叫幾個人來，出去逛逛吧。”
女奴點了點頭，出去叫人。
阿木古蘭長嘆一口氣。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並不是不焦慮，只是買東西能緩解一些，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集市上，倒是和女奴說的大差不差。
有賣狗的、賣狐狸崽子的，這些倒是和普通的集市沒什麼區別。
還有攤子賣用小蛇骨頭串成的手串，阿木古蘭一眼就看上了商人身上自己帶著的那一串，被盤的油光鋥亮。
阿木古蘭挪不開眼睛。
拉扯幾下才拿下來。
阿木古蘭又看上了一塊毯子，與那人討價還價。
沒談下來幾個價，主要是享受討價還價的過程。
又去了一個賣首飾的商人那裡買了不少東西。
賣首飾的商人會說，一臉神秘的湊上去：“我這還有些好貨，那可是大周和親公主留下來的好東西。”
女奴說：“和親公主有多少？現在活著的還有幾位，你這貨從哪來的？”
“我們商人自然有渠道，”首飾商人道，“我們親戚那可是公主的身邊人，學了不少首飾樣式放在我這裡寄賣。”
“您只要，”商人手指一搓，“一點小錢，就能看看。”
雖然知道他八成是騙人，但是阿木古蘭還有好奇心。
女奴趕緊拉住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樣的首飾主人家可是不少，您別被騙了。”
阿木古蘭該死的好奇心實在是沒剋制住。
主要是知道他會用一些奇怪玩意騙人，但想看看究竟有多奇怪。
那個商人一臉神秘，給她看了個大概是上週剛打出來的簪子。
素的。
一點花紋都沒有。
很好。
阿木古蘭知道他會敷衍，但是沒想到，居然能敷衍成這樣。
但凡上面有什麼別的東西也算是你用過心了。
阿木古蘭死亡凝視他，揮了揮拳頭。
那商人嘿嘿一笑，賊心不死：“您看上了？今日您和這個寶貝有緣……”
“少廢話。”阿木古蘭說，“錢還我。”
“這哪能行，買定離手。”商人說。
“否則我和守城的說你盜竊。”阿木古蘭說，“盜竊和親公主的東西。”
雖然和親公主地位不高，但也不是任由欺負。
畢竟多數人要臉。
那商人看阿木古蘭不好欺負，一邊說道：“這就還給您這就還給您。”
一邊悄悄地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準備跑。
正在此時，街邊一聲大喝：“就是他！”
商人正準備跑，阿木古蘭下意識地抓住了他。
那商人本來看阿木古蘭個子雖然高，但是並不健壯，並沒把她太放在心上。
只有阿木古蘭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紋絲不動。
商人就眼睜睜地就看著一幫人把他圍了起來。
阿木古蘭心裡也犯怵，她也怕惹麻煩。
還沒等糾結，只見一個穿的極好的七八歲小孩跑了過來。
“就是他。”那小孩指著這個商人。
阿木古蘭和小孩面面相覷。
福至心靈，一瞬間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孩臉上露出來一種安心的笑容。
阿木古蘭的手鬆開了，強裝鎮定：“你們找的就是他？我剛才順手把他抓住了，不用謝。”
欲蓋彌彰。
阿木古蘭拔腿就走。
從此以後龍城這個地方再也不見。
回了諾木赫那裡，竟然還和諾木赫打了個照面。
他很閒嗎？
“買了不少好東西？”諾木赫問。
不談正事的時候這人還不錯。
阿木古蘭把東西交給手下帶回去。
短暫地不想那些煩惱倒是不錯，但是問題最終還是要解決的。
“龍城真是個好地方。”阿木古蘭說，“比我們那些地方的集市繁華不少。”
“若不是戰時會更有趣。”諾木赫說，彷彿意有所指。
“我知道現在的商人都是鋌而走險，只要有利，沒他們不敢走的路。”阿木古蘭說，心裡默默補了一句，比我膽子大多了。
諾木赫道：“你的事情我考慮過了，但是我不信你。”
“這不是巧了嗎？”阿木古蘭說，“我也是。”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難得的人才，換成誰都心動。”諾木赫說，“但是你不夠穩定。”
阿木古蘭抬頭看著他：“那你有人選嗎？”
“有幾個。”諾木赫說，“你可以隨便選。”
阿木古蘭沉默了一會兒：“你的條件就只有這些？”
“還有別的。”諾木赫說。
“算了。”阿木古蘭說。
“為什麼？”諾木赫問。
“我有幾個家人失散了。”阿木古蘭說，“你幫我找他們，我一樣能提供給你你想要的。”
“不一樣。”諾木赫說，“你好好考慮。很多東西是不能給外人的。”
阿木古蘭看了諾木赫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話。
只見一個人興沖沖地跑來，喊道：“表哥表哥，我今天抓了個騙子。”
阿木古蘭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心裡就大喊不妙，一瞬間想要藏在諾木赫身後。
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果然還是在地上挖坑現實點。
“欸？”那聲音又響了。
小孩子的聲音真的……
阿木古蘭：求你別說了，正跟你表哥談判呢。
“哥，這就是今天那個好心人！！”小孩大聲說。
阿木古蘭絕望地轉身。
小孩的隨從向她走來。
“那個騙子招了，您的東西。”隨從遞來了什麼。
諾木赫感興趣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阿木古蘭心如死灰。
匈奴再也不見。
不如去大周吧，當一個大周人。
每天種地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