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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叫喊完,段希明就渾身一軟,癱伏在地。
“嗖~嗖~”練武場上只剩下梁小玉一女子,不斷揮拳的破空聲。
“你這小子~”
“梁小玉,暫且停下,你扶公子到椅子上休息。”
陳安和說完,放下茶碗站起身來,看向快步走來的段希芸。
“嘿嘿,陳爺爺,希明還聽話吧。”
段希芸依舊是鵝黃色的裙裳,手持寶劍,腳步輕盈跳動。
這時,梁小玉抬手拂去臉上的汗水,然後將段希明攙扶到座椅上,安靜地侍立一旁。
“小姐總算是回來了~”陳安和可知道這大小姐回到白靜峰沒待片刻,就跑去琴雨峰玩耍了。
“咯咯咯~段希芸掩嘴而笑,道“陳爺爺,我這不是,許久不見蘊涵師姐,去找她切磋劍法了嘛!”
“對了,我爹回來了。”
“啊?”段希明聽聞老爹回來,立時從坐直了腰板,道:“姐姐?快、快,爹爹到哪兒了,我去迎接。”
“希明~”陳安和捋著花白的鬍鬚,笑道:“大幫主剛回幫派,肯定事務繁忙,待你把今天的拳打夠了,晚上再見不遲。”
他亦是非常瞭解段希明的脾性,“臭小子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爹邀功,這些天如何如何勤奮讀書,刻苦練武……”
“哎呦呦,我的好弟弟!”段希芸秀眉一挑,美眸彎轉,一臉兒壞笑地瞧向有些狼狽的段希明,道:“你什麼時候這般聽話了。”
“哎呀,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麼都黑成這樣了。”
“哈哈,累不,讓姐姐給你捏捏。”
“我可憐的弟弟……”
段希芸陰陽怪氣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如那無形秀拳“咚咚咚”地轟在段希明心口。
“哼~”段希明撇嘴驕哼,咬著乳牙,一臉不屑道:“我還沒梁小玉黑呢,你瞧瞧她,那才叫黑布隆冬。”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竟跟人家小姑娘比,你羞不羞人呀!”段希芸伸出玉指摁著段希明的額頭,嗔了一句,轉而看向梁小玉。
她亦是有些好奇,有些佩服,“這個女孩居然能忍受自己這壞脾氣的弟弟這麼久,真是厲害,且還陪他在烈日下打拳練功,這番毅力就不是其他女孩能有的,真是有趣。”
“大小姐~”
梁小玉剛看到段希芸青春靚麗的身姿,眼中就滿是羨慕之意,此刻又被她彎成月牙狀的眼睛盯著,不覺有些緊張,微微低頭。
“小玉呀,你很漂亮哦!”段希芸明眸眨動,一臉認真的表情。
“大小姐,您才漂亮…小玉…我……”
面對眼前靈秀女子突如其來的誇讚,梁小玉滿臉兒羞澀,說話聲亦越來越低。
“來,這個送給你。”段希芸說著,便將插在秀髮上的玉簪摘取了下來,遞到少女面前。
“我…大小姐…這、這我不能要的…”見此情形,梁小玉一時眸光慌亂,急忙搖頭擺手。
這玉簪煞是好看,極其惹女子喜愛。
可梁小玉心中明白,那是人家段大小姐的私有飾物,豈是她這個身份低微的丫鬟能收下的。
“快拿著吧!”段希芸見梁小玉遲疑拒絕,不由瞧了段希明一眼,道:“本小姐送的東西,可沒人敢有意見!”
“接著吧……”段希明雖是一副臭脾氣,但這位親姐姐,他可一丁點都不敢拂逆半分。
“是、是公子~”人家姐弟倆都點頭了,梁小玉亦不好推辭,她淺淺一笑,接過玉簪緊緊地握在手裡,道:“小玉,謝過大小姐,公子。”
“真乖。”見少女接了玉簪,段希芸心中甚是愉悅。
隨即,她轉而對陳安和眨眨眼,道:“陳爺爺,我先走了,您老可得加把勁鍛鍊希明吶。”
“大小姐,請放心。”陳安和顯然早已習慣段大小姐的做派。
注視著段希芸瀟灑離去的身影,梁小玉心頭驀地燃起一團希冀的烈焰,想像著她以後亦能像這位心地善良的大姐姐一般,貌美如花,瀟灑不羈。
“起來,練拳~”陳安和好似也來了精神,也不坐著休息了。
段希明一臉苦大仇深的衰樣。
不過,他還是被梁小玉攙扶著,磨磨蹭蹭的走到場中開始打拳。
……
夜風微涼,梁小玉回到小院後,便燒好熱水,準備沐浴潔身。
每日練拳,她身上都會出很汗,已經習慣在家中沒有的超凡待遇,睡前洗澡。
梁小玉褪去衣裳,挽起青絲,整身子都沉入溫燙的水中浸泡。
她很是享受這種酥軟無憂的感覺,恍若這般不僅能洗盡身子上的汗水汙垢,還能洗盡靈魂的疲勞……
沐浴更衣後,梁小玉又將充滿汗漬的襦裙清洗乾淨晾好,便端坐在梳妝桌前,對著銅鏡擦拭秀髮。
瞧著鏡中她那日漸白皙的小臉,心中何止是歡喜能夠表述。
梁小玉已經隱約明白,她每日在太陽底下練拳都沒有曬的更黑,肯定是那功法圖錄的功勞。
相信隨著自己的勤懇修煉,以後肯定可以像段大小姐那般嬌俏可人。
想到段希芸大小姐,梁小玉伸出玉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玉簪細細觀看。
這玉簪精緻小巧,通體碧綠,還掛著一對兒珍珠吊墜,甚是好看。
閉上眼眸,梁小玉已然開始想像孃親給自己梳頭盤發,插上玉簪。
“唉,孃親辛勞了半輩子,從未穿過好看的衣裳,從未戴過漂亮的首飾,從未擦過胭脂水粉。”
“如今更是未到不惑之年便…便已兩鬢斑白,滿臉皺紋……垂垂老態……”
梁小玉不由想起孃親,她在天虹幫所見過的每一位女子,都好似那傳聞中天上的仙女般美麗動人。
即便是那比孃親年紀還大的柳夢萱,看起來不僅美貌依舊,更是氣質優雅不凡。
如此天上地下般的強烈對比,更加刺激著梁小玉的內心,她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把爹孃接到靖陽城生活,夢想著親自教導弟弟唸書,考取功名。
她眼角含淚,嘴角微翹,心中的萬千思慮扶搖飄飛。
片刻後,梁小玉睜開眼眸,將玉簪收好,便開始每晚例行的修行。
也不知怎的,自她修煉伊始,不僅身子愈發強健,感官靈敏,就連平躺在床榻上睡覺這種人所必須的歇息都省去了。
“那自己以後還是人嗎?”
“力氣越來越大,會不會變成男人?”
“這骨頭咔嚓咔嚓的生長,要是停不下來,那不是要長成巨人。”
“這……也太可怕了……”
思緒跳躍,梁小玉腦海中不斷閃過自己各種奇怪又可怕的樣子。
她急忙雙臂護胸,搖搖頭,接著正視內心,盤膝坐好,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瞬間入定,星光月華如約而至。
梁小玉的意念彷彿倦鳥歸巢般,自然而然地進入那方神秘天地。
相比往日不同,空間天穹之上,除去原本的九色星辰,驀然多出一輪紅撲撲的小太陽,宛如一顆半透明的雞蛋黃,懸於高空。
抬頭望著形如深淵的天空,梁小玉心中滿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