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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振軒走下坡路回家一會，凳子還沒坐暖，他就聽到李小薇在外面喊人。
曹振軒一出來，李小薇就說，“曹振軒，我剛才突然想起來，好像種果樹要把果樹的根部在黃泥水裡面滾一下，讓樹根沾上黃泥，然後果樹苗的每張葉子剪掉半張，再挖坑種下去。”
“你家的果樹也是這樣種的嗎？”曹振軒問。
“我家的是隨便種的，當時沒想到這些，這些我剛剛才想起來的，好像有人說這樣比較容易種活。”
“我一想起來就跑來告訴你了。”
“你家的果樹種下去也一個多月了，現在都種活了吧？”
“現在還不確定活不活，應該還要看一段時間。但我覺得你不應該和我們一樣，這麼隨便去種，你要好好的種，該怎樣來的步驟不能少，那樣才像模像樣，感覺靠譜一些。”
“那黃泥坑也不難弄，挖一個坑，倒些黃泥下去，加水攪成粘粘的就成。”
“你應該不是隻種這十棵八棵果樹吧，你以後還要種更多。”
曹振軒被說動了。
李小薇乾脆先不回家了。她想看看曹振軒怎麼弄。
曹振軒在屋旁的路邊挖了一個坑，又去挖些黃泥回來，攪成黃泥漿。
曹振軒拿把剪刀出來，給李小薇剪。
李小薇咔咔咔把每張葉子剪掉半張，讓樹根在泥漿裡面滾一圈，拿起來放一邊。
遙遠的記憶裡，她還小的時候，家裡她爸媽移種樹苗的時候是這樣做的。樹根裹黃泥漿。
種果樹，好像還有些別的東西，有些重要，她忘了的。想不起來。
剩下的讓曹振軒做。
“你看，這黃泥漿這麼一沾上，看著就像是會保護這些樹根，讓樹苗在新地方能夠更快長好。”
曹振軒心裡打鼓，但看著很像是那麼一回事。
李小薇看著曹振軒放在旁邊的酸梅樹苗和李子樹苗，她才注意到，這兩種樹苗是有不同的 。
李子樹苗像是從根莖上長出來的苗，擷取出來的。
而酸梅樹苗是獨立的一棵棵樹苗。
“曹振軒，這兩種果樹，你真要種這麼多嗎，我們家才都種一兩棵的？”
曹振軒想每樣都挖十二棵回來，每樣種一行過去，都沒有那麼多了，全挖了得八棵酸梅樹，九棵李子樹。
“都跟你說三遍了，如果種壞了不長果，果子不好吃，不就十棵八棵樹嗎，就當種了幾棵木樹砍柴燒。”
“李小薇，你原來是個比我娘還囉嗦的人。”
言盡於此，李小薇不再說什麼，真要怎麼樣了曹公子輸得起。
曹振軒兩兄妹去種果樹，李小薇就不跟去看了。
李小薇家裡何秀芳把蕨菜洗乾淨，放到開水裡面煮一會，撈起來放涼後對半撕開，放竹窩上面晾曬。
一看，太陽也沒有多少了，應該第二天再處理的。
晚上李小薇炒菜。
昨天煮過水的豬大腸還留了一半，把豬大腸切了。
鍋裡放一點豬油，豬油化開了，把姜和辣椒，豬大腸，醬油，鹽，蒜苗這些都放進去，翻炒幾下，加水蓋蓋子煮。水快乾時放蔥炒熟了就裝起來。
煮過水的蕨菜切成段，加些蒜苗和辣椒炒。
好像很多菜都可以加辣椒。
何秀芳和李小薇能吃辣一些，李小蘭和周婆子吃不了太辣的，李小薇並沒有放多少辣椒。
“姐，今天的菜特別好吃。”李小蘭說。李小薇一看，個個夾菜都挺快，吃的挺香。她也覺得挺好吃的。
曹振軒要去鎮上看看有沒有果樹苗賣，問李小薇去不去。
李小薇不想去，沒什麼事。
“到時，我想讓你幫我看看要買哪些果樹苗？”
“你以前不是聽說了怎麼種果樹苗嗎，那應該聽說了其它的？比如種什麼，那長出來的果子好不好吃，有沒有人買？”
“我沒有聽說其他的了，聽說的都告訴你了。”
“那你更應該去了，你不去怎麼能聽說到一些別的訊息呢？”
“我等著你聽說了告訴我。”
曹振軒說得一本正經。曹振軒懷疑李小薇是從鎮上那些管事老爺那裡聽說的，她好像和幾個管事老爺都能說上幾句話，那如意酒樓的管事老爺還送給她一張舊的大棉被。
他們家金英一個管事老爺都不認識。
李小薇還是說不去。
“你看見有果樹賣，不管是什麼，就都各買兩三棵，你算著自家地還能種多少就買多少。”
“還有，超過五文一棵就不要買了吧，要買也講到這個價錢再買。”李小薇又說一句。
曹振軒趕著牛車慢悠悠去鎮上買果樹苗。
集市擺攤那裡，還有兩條街道都轉了三遍，一棵果樹苗都沒有看到。
都是賣些青菜啊，雞蛋啊，菜苗啊，蘑菇等等。
“振軒哥～你也來鎮上啦～”一個溫溫柔柔的聲音喊住了曹振軒。
曹振軒正煩著呢，聽見這麼好聽的聲音就把他的那點煩心事先放一放。
只見他們村阿梅和蓮峰山下三村村花之首李春曉向他的牛車走過來。
剛才喊他的是村花李春曉。他們村阿梅是學不到這樣說話，人家是天生的。
“阿梅，李姑娘。”曹振軒打招呼。
“你們來買什麼東西嗎？”
曹振軒看她們兩人，沒有挑籮筐，應該不是來擺攤賣東西的。
曹振軒想起朱傑文說過，他說李春曉就算挑起籮筐去賣菜，也是漂漂亮亮的，依然讓人移不開眼睛的。
他聽朱傑文說李春曉太多，都煩了，說來說去，離不開她最好看，最漂亮，漂漂亮亮，嬌嬌柔柔！又說不出來新的詞！
他也想不出來。不是說漂亮就是說好看。
“振軒哥，我們來買一些絲線繡帕子。”曹阿梅答。
“繡帕子做什麼用，為什麼要繡帕子？”
“不和你們說了，我來買果樹苗的，你們有沒有看見哪裡有得賣？”
“果樹苗？我們也沒有看見。”曹阿梅說。
“那我回去了，你們慢慢買吧！”
“振軒哥，我們已經買了絲線了，我們可以坐你的馬車回去嗎？”李春曉問。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快坐上來。”
李春曉有些緊張，現在有機會和曹振軒說話，她其實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希望曹振軒能對他說話，能問她一些問題，她回答就可以。
等了好一會，曹振軒都沒有開口 。
“振軒哥，你為什麼想種果樹？”曹阿梅問。
“李小薇家都種了，我也想種一些 ”
“這樣啊。”
“振軒哥，你好像曬黑了一些，還瘦了。”李春曉說。
“天天去鋤地，挖木頭，你也會黑，會瘦，我地還沒有鋤完，過段時間還會黑一些。”曹振軒說。
他是不是說她不幹活，是說她懶？李春曉想。
“鋤地可以請人鋤吧？自己不用那麼辛苦。”
“我哪裡有錢請人幹活，我還想別人請我去做短工呢，不過我幹活不怎麼行，沒有人請我，唉！”
去做短工，唐明李大娃那樣的人，主家才會喜歡。連李小薇都有人請去做短工。
李春曉……
她也沒有人會請她，這是說她幹活不行？
“振軒哥，你真會說笑，你家條件那麼好，哪用的著去做短工，就應該你家請別人來你家做短工。”
“不是用不用得著的問題，是我達不到別人的要求，別人不願意用我。”
李春曉……
“你不一定要在家裡乾地裡活呀，你可以去縣城，去那裡找活幹，或者開家鋪子也可以。”
“我什麼都不會幹，找活幹，那苦我吃不了。開鋪子更不用想，我哪會開什麼鋪子啊？去鋪子花錢我還行。”
“不說這些沒譜的事了，我現在只想把我那塊地鋤完了，種滿果樹，明年再挖一畝荒地，再種滿果樹，後年再挖，再種，大後年……。”曹振軒說得都有些激動。
好吧！挖吧！
牛車到了三岔路口，李春曉從牛車上下來，自己走回李家村。
曹振軒把牛趕回牛棚就來李小薇家。告訴她他沒有買到果樹苗 ，沒有得賣。
“李小薇，你說我要不要去縣城買果樹苗回來種？”
“如果是我，我就不著急。”
“大老遠專門跑一趟我覺得不值得，你想啊，因為我們都沒有種過，這些果樹長大都不知道能不能結果。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一樣。”
“我都說四遍了，就算種出來一棵只能做木柴燒的樹我都受得住。”
“那你還來問我。”
“那不說會不會種出來木柴的事，說來回費用吧，坐馬車去，來回一趟，加上吃飯住店，兩百文錢吧。”
“打短工一天掙十二文到十六文之間，兩百文錢就是要做半個多月，你……應該沒有人請你吧？”
曹振軒……
李小薇發覺自己說的話有些傷人，但收不回來了。
“振軒哥，我是說沒有人能請得動你。”
曹振軒應該不高興嗎？剛剛不久，和李春曉他就是這麼說自己的。
但自己說自己是一回事，別人說又是另一回事。
“振軒哥，現在你也種了十七棵果樹了，在你們村是種果樹第一人。你別老想著你那塊地，那些果樹苗了，要不你喊你們村曹獵戶去打野豬，分了野豬肉，到時候你分我家半斤，行嗎？”
曹振軒……
“那要不我從我家地裡挖一棵柑橘樹給你，這行了吧，剛才是我嘴快了，對不住！”
“那現在你去挖柑橘樹給我，我們打到野豬分你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