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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受挫後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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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色的保時捷徐徐駕來,停在了史記燕窩店的門口。一位穿著全套JUICY淡黃色天鵝絨運動服的女子向外探出了半個頭,四周看了看,用一種膩得死人的塑膠甜蜜姿態回靠在跑車廂裡說:“哎呀,親愛的,我真的一時也捨不得跟你分開,LISA姐,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她這麼說著話,但車門卻一直開啟著,並沒關上,路燈下的林北宸聽得清清楚楚。根據線報這個是自已的線人,早前大家說好了等她下車上了樓,警察就要上來查車上的毒品了。林北宸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一刻也不敢耽誤地用手袋中的微型攝像機對準這一切取證。

她的任務就是要近距離取證。此刻這兩人涉毒的證據必須要有清晰完整地在畫面上呈現出來。開保時捷的是販毒嫌疑人劉某,人稱燕窩王LISA姐。明面上她是一名成功的微商,油管上有數千萬粉絲被她帶貨賣些面膜營養品之類,但線人說其實她正利用這個微商群販毒。林北宸他們這次行動是想特意追到香港來個人髒倶獲的。

“哎呀,小孫啊,你就趕緊去約會吧,放心我LISA姐是過來人,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哪個不是愛情大過天呀?快去吧,生意晚做一天不要緊的!別在這給我灌迷魂藥啦,我還不知道你心裡乍想的嘛!”LISA姐笑道。

線人這時又特地半倚在車裡整了整頭髮,對著後視鏡描了下口紅。林北宸知道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就在這節骨眼上,突然一輛敞蓬賓士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來跳出來一個T恤牛仔褲的莽漢。

為什麼說他是莽漢?只見他渾身刺青,脖子上戴著閃閃發光的金鍊子和佛牌。朋克髮型,嘴邊叼著支大雪茄,講話的時候兩隻金牙冒出來怪刺眼的。男子走過來一手撐住燈柱,一手摸著林北宸的大波浪輕佻地說:“小姐多少錢一炮啊?報個價!這麼早就開工了,我幫你開個早市吧!”

林北宸正在緊張地盯著前面的保時捷,不曾想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根本無暇顧及這個打攪自已的無禮男子,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手示意他走開。

“呦!現在小姐還挑客人了?問個價還不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男子被她這一瞪,惱羞成怒的揪住她的頭髮就要把它往地上拖。林北宸,反手就是一個背摔,男子至少也有170斤又過於託大,毫無思想準備,這一套擒拿手一出就把他給壓在了地上。

吃了虧的他連忙跪地求饒:“哎呦!姑奶奶饒命!大小姐饒命!”

林北宸趁機把自已的外套敞開,讓他看見外套裡的警徽,低聲喝道:“警察辦案,趕緊走!”那男子本來已經揪住她的頭髮,扯得林北宸頭皮略痛,此刻馬上鬆手拍拍屁股溜了。

街上的行人漸漸的圍攏過來,好奇地打量林北宸。她知道大事不妙,剛才背甩莽漢一打架,自已的攝影機早就鏡頭歪七扭八,肯定沒有拍到一些畫面!果然這時候保時捷的司機早已經跟線人左擁右抱告別完了,正準備返回車內。

埋伏在旁邊的警察趕緊出面阻攔:“小姐,我們根據情報懷疑你持有毒品,現在請下車,配合我們的搜查!”

被稱為燕窩王的LISA姐顯然不是吃素的!只見她眉毛一挑,瞥一眼警察:“差佬大曬嗎?!說搜就搜有搜查令嗎?現在我一個好市民正好心情靚,配合你們沒問題,但如果等下沒搜出來你們就等著收我律師信!”

說完就走出車外,依靠在後尾箱,翻開手袋掏出一隻粉餅開始旁若無人地往自已臉上補妝。這一補妝既可以打扮自已,也可以透過鏡子觀察四周的動向。

幾乎沒有費什麼勁,警察就從她的車後排座位搜到了一包白粉。重量以及品種都與線報情況差不多。

“小姐,現在我們在你車裡搜出了毒品,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回警局協助調查!”

“差佬大曬嗎!現在警察辦公這麼不講究了?你們憑什麼說這包粉是我的呀?你沒看見我剛才跟朋友話別嗎?那是她落在我車裡的東西!你們有什麼證據認定這是我的東西?香港是法制之地,不能亂來的,大家都來看一下哈,現在差佬真的很離譜,天天在外面搞事情欺負百姓,你們要講證據的!不要血口噴人!”

圍觀的群眾開始指指點點,有好事之徒拿著手機就開始邊拍邊講解。幾個執法的警察臉上快掛不住了,在經歷了前幾年的亂局後,他們本來就被要求特別注意警民關係要和諧,如果被人投訴自已也吃不了兜著走,再說這次行動是配合大陸公安的調查,自然也有所保留。

雙方僵持之際,一輛賓利開過來,下車的是位西裝格履的男子。

“不好意思,我是劉女士的代表律師。正如我客戶之前強調的那樣,她只是好心載朋友來此地,根本沒有注意朋友遺落在車上的東西,你們要找的人是那位乘便車的女士,劉女士已經熱心幫助了你們,告訴了你們對方的居住地址,等你們先去核實了後再來找我當事人詢問也不遲!現階段我們只能幫你們至此,沒有義務再跟你們走一趟,請讓開!”

律師這段話一出,警察的底氣也小了一半。畢竟帶她回去也是這個問題,人家律師說的也在理,關鍵是自已這邊有沒有拍到全程證據?他們試探性地扭頭望向林北宸的方向,林北宸慚愧地搖了搖頭。港警也不再多說什麼,紀錄了聯絡方式後就揚手放行了。

回到警校的藍球館裡,林北宸蹲在地上一個人孤單地用掃把畫圈。這是她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的前夕,宿舍幾個針對她的舍友早就把她嘲笑了個底朝天,還讓她一個人補回缺席的大掃除。若大個球館讓她一個人打掃,真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呀。更要命的是,本來自已會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憑成績可以分到一個好單位,現在畢業前的任務搞砸等於畢業設計出了問題嘛,肯定是影響分配工作啦。但林北宸也無所謂了,從小的孤兒生活讓她早就習慣了這種被孤立的生活。沒人的地方她才可以放心地嘆氣,哭一小鼻子,畢竟悲傷委屈這種東西對她這個孤兒來說是種奢侈品,她已經很小就學會不對人訴苦。

她把頭低低地縮在衣領裡,長髮蓋住了她的臉也蓋住了她的尷尬.自已的第一次行動就這麼令人失望地結束了,她好希望自已從來沒接受這個任務啊!眼睛溼溼的,鼻子開始堵住了,這是一個屬於她的放鬆的時刻,她可以任由自已哭出來。

突然“喵,喵”一個細小的聲音傳過來,她四周尋找,原來是一隻黑乎乎像個小煤球的貓躲在前面的柱子下衝自已叫呢!

“哇!貓咪,過來呀,你也是一個人嗎?你也跟爸爸媽媽走丟了嗎?來我這吧,我喜歡你!”林北宸欣喜地跑走去溫柔地抱起它,一邊撫摸一邊安慰道。

“咳咳!你喜歡貓咪嗎?這是我的貓,送你吧!”柱子後面現身的是她警校的同學紀凌雲。這可是他們學校的男神級人物。首先人長得帥,一米八的個子是校藍球隊的中䧏,其次,聽同學們說他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安廳的紀廳長。這背景讓他在警校暢通無阻,吸引了無數追求者。

林北宸對這種條件過份好的帥哥有種天然的抗拒。他們這種人一出生就拿到了人生的天牌,不用為生活操心,跟自已有天差地別,沒必要去接近增加對比的差距。可是這個紀凌雲有事沒事總會來找她。有時候是問個題,有時候是什麼多張票問她有沒有空一起玩。因為這些互動已經引起了班上其他女同學的嫉妒.林北宸本來是沒有打算與小紀走得太近的,但她內心的好勝和反叛被這些嫉妒的女生挑起,偶爾也會應約一起出去看個電影。

“這是你的貓?它好可愛呀,叫什麼名字?”林北宸問道。

“喜歡你!”紀凌雲看著她的眼睛說。

“呃,什麼?我是問這貓的名字”北宸吃驚地問道。

“對呀,就叫喜歡你,怎樣,要不要喜歡你?”紀凌雲咄咄逼人的問道。

“哦哦,貓叫喜歡你,當然要啦!”林北宸暗呼了一口氣。

“那說定了哦,你要我喜歡你的!”紀凌雲說完蹲下來把貓放在她手裡,“你看它也喜歡你,你也喜歡它!”

嘿嘿嘿嘿,林北宸傻笑著點點頭,反正只是說貓,她沒打算較真。

“你知道嗎?其實是我向我老爸推薦你去香港參與這個專案的。當時我想北宸你呀沒什麼背景分工作很難,如果參與這個任務立個功那就不一樣了,沒想到呀害了你,不好意思啦!”紀凌雲低著頭眼睛看著貓,話卻是對林北宸說的。

“不過你放心,我會再去找我爸說,你這麼好的成績肯定可以分個好單位的!”紀凌雲抱著黑貓,眼珠子也瞪得跟貓一樣圓,亮晶晶的閃著他對林北宸的關心和熱情。

“沒關係的,我怎麼會怪你?對我來說去哪個單位都比福利院待著強啊!”林北宸站起來淡淡地一笑,“我先走了,貓你先留著,我現在也沒錢給它買貓條吃,以後常讓我擼擼就行。”

話說開蓮花跑車巡視地盤的寧傲天心裡也不平靜。那天在廟街遇到的站街女,鼻子上那顆痣,與他生死未卜的妹妹長得一模一樣。他像觸了電一樣地瞪著她看了半晌,轉道就吩咐手下癲佬華去試探。癲佬華果然沒負所託,想辦法搞到女子的頭髮。送去生物公司一驗與自已的DNA吻合度超過了50%!這肯定是他妹妹沒錯了!此刻他拿著生物公司的檢驗報告,回想起當年的那場無妄之災後,他目睹了父母的慘死,失去了唯一的妹妹的蹤影,沒想到萬里之外竟然會偶遇在街頭,更沒想到的是:他妹妹已經成為了一句警察!與自已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聽癲佬說居然還身手不凡!他的腦子像要電腦快要過載了一樣,一時間處理不了這麼多資訊。回過神來發現自已不經意間來到了九龍公園,遊樂場里正放著那首特別熟悉的童謠:

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個好朋友,

敬個禮,握握手,

你是我的好朋友!再見!

旋轉木馬在唱歌,他覺得一陣暈眩,身體像上次那樣搖晃著倒在了地上。只是這一次地上沒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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