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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凜垂著的雙手一下捏緊，神情也變得晦澀難明。柳無言內心忐忑，似期待似害怕，不過無論結果如何，他還是想要蕭凜一個答案。
三年前兩人相識洛水，後面蕭凜傷好後不告而別，他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打探到蕭凜一點訊息，得知他是暗樓統領，效忠於當今唯一一位異姓王爺恆安王，便拋下一切，為了他來到王府安身。
之後才發現蕭凜壓根不在王府，陸玄是大炎朝的王爺，暗樓又是大炎朝最為龐大的勢力，是巍巍皇權最為忌憚的存在，哪怕是當今皇上也不能太過縱容，所以明面上還有一個樓主，以及蕭凜在掌管。
不過暗樓乃陸玄手下最為重要的倚仗，管理極為殘酷嚴苛，比起王府守衛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無論如何他都進不去。
柳無言不甘心，他等了這麼久，期間無數次死纏爛打，包括他為數不多的心眼子，小手段都用在這人身上了，但蕭凜還是不為所動，再這樣下去，他估計要黔驢技窮了。
思及此，柳無言再次嘆口氣，也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把人追到手，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要放棄，他心思單純，還有點死心眼，認準蕭凜，就決定此生非他不可。
他無聲催促蕭凜，蕭凜深吸一口氣，心臟像是被鈍刀子一刀刀攪弄著來回拉扯，最終還是故作冷淡的說：“自然沒有，我並非那個意思。”
先前還信誓旦旦的柳無言，聽到蕭凜的話，終究還是紅了眼眶，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嘴唇哆嗦了兩下後說：“你看，你又拒絕了我一次，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我的心……也是會痛的。”
他性格再大大咧咧，也不過一介肉體凡胎，受了傷，也是會痛的啊！
蕭凜心痛難耐，他又何嘗不想答應柳無言，可他不能，他常年行走於刀尖上，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若是哪天他不小心把命丟了，按照柳無言死心眼的性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所以他遲遲不敢答應，哪怕柳無言在自己身邊纏了三年，為了他守在王府，他都始終沒有松過口，一時的歡愉怎敵得過餘生悽苦，一輩子那麼長，他捨不得柳無言難過。
隨即蕭凜目光落在那株剛栽下去的紅骨花身上，心裡愈發難受，他握緊拳頭，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時間長了對誰都不好，最後，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一字一頓開口說道：“我和你絕無可能，往後你也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重新找個――”
“閉嘴！”柳無言怒聲打斷他，臉上有掩蓋不住的失望，找個什麼，叫他重新找個男人嗎？
難道在他心裡，他柳無言是有多飢渴，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嗎？
柳無言雙目充血，憤恨的盯著簫凜：“滾出去！別踩到我草藥。”
簫凜聽到他語氣從未有過的冰冷，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走了，柳無言看他絲毫沒有留戀的背影，恨不得追上去打罵他一頓才算。
“大笨蛋，蠢貨，愚蠢至極，什麼暗樓統領，分明就是一個膽小鬼！”柳無言一連串的罵，順勢踢了旁邊青黛一腳。
踢完尤不解氣，把它當成簫凜那個大笨蛋，揪住葉子一片片扯下來，最後連根拔起扔得遠遠的，還有礙手礙腳的草藥簍子，藥鋤也一塊扔了出去。
柳無言獨自在藥田裡鬧了一通，心頭火氣方才撒出去一點。簫凜自然沒有走遠，隱在暗處默默陪著他。
*
“小七，”陸玄坐在桌案後面處理公務，突然懶懶的喊了一聲：“我渴了，給我倒杯茶水來。”
莫管家領著幾個小廝從旁伺候，聽到主子說渴了，立刻狗腿上前，準備給主子倒茶水，不過還沒等他手碰到茶壺，就被陸玄涼颼颼的看了一眼。
“莫叔是沒事幹了嗎，還是王府賬本都看完了？下面生意查過了？馬上月底了，府裡下人月錢可發了？”
莫管家頓感訕然，連聲說道：“老奴這就去，這就去。”隨即極有眼色的揮手招呼幾個小廝一塊退了下去。
陸玄撂下手裡毛筆，重複喊了一遍：“小七，我渴了。”隱在房樑上的暗七有些無奈。
自從那日兩人把說開以後，主子逮到機會總要“折騰”他一番，真是越來越孩子氣了，暗七嘆口氣，下去給他倒水。
陸玄嘴角勾起一抹笑，言不由衷的說道：“有點燙了，吹一下。”
暗七好脾氣的接過，順手摸了一把白玉杯子的邊沿，溫度適中，入口正好，不過還是聽從主子的吩咐，輕輕吹了一下才給遞過去。
陸玄接過，喝了一口，咂摸著嘴巴道：“果然這次好喝多了。”暗七瞥他一眼，沒接話，實在是主子近來太會得寸進尺，順杆子往上爬了。
不過暗七還是低估了陸玄的臉皮，沒一會又開始作妖了，使喚暗七：“小七，我肩膀酸，頭也疼，估計是夜裡著涼了，你快過來給我捏捏。”
這幾日陸玄一直在書房處理公務，時不時還得抽空鑽研一下玄心訣，很晚才歇息，暗七以為他是真的累到了，忙不迭上去給他放鬆肩膀、手臂，揉太陽穴。
陸玄背對著暗七，狐狸一樣，得逞的勾起嘴角，身子往後一倒：“對，就是這裡，重一點，再重一點……唔，小七有點重了……輕一點，揉一下，還是重一點吧，重一點舒服。”
……
陸玄低沉喑啞的聲音彷彿帶著蠱惑，在安靜的房裡顯得異常撩人，暗七耳根子悄摸紅了，過了一會，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暗七停下手上動作，陸玄不滿的催促道：“小七怎麼停下了，快繼續啊！”
暗七瞅著他後腦勺，再瞥見一臉享受的主子，深吸一口氣，若不是還記得這是他主子，他真想一掌拍上去，讓他清醒清醒。
小暗衛遲遲沒有動作，陸玄疑惑的睜開雙眼：“小七，你怎麼了？”
暗七咬牙：“主子若真不舒服的話，不如屬下這就去請柳神醫過來給主子瞧瞧，畢竟主子身體貴重，屬下這雙手一貫舞刀弄棍，下手沒個輕重，把主子捏壞了就不好了，或者屬下叫兩個小丫鬟過來伺候主子，主子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