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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可愛”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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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詩雯每每回想起這次的經歷總是特別激動,她是那種聞見血腥味就興奮的人。

張志新幾個月的工資和配給都給了韓賢彬一家,即使過慣了富裕日子,但那幾天詩雯一家也是把肚子別在褲腰帶上過的。

“鴻順,留校察看是什麼玩意?”

“就是說犯的錯誤太大,再有下次直接開除!”鴻順的表情很認真,“我上次做的也只能幫你到這,你剩下的在校六年時間一定要老老實實,別招災別惹禍,只管低著頭往前走!”

鴻順對那次的鬥毆仍心有餘悸。他發現原來世界上存在著一種人:我們通常稱那種人為戰爭的狂熱分子。

放眼全球,無論世界各地發生的大型戰爭,小規模衝突或是暴亂,那種人只要一聽見類似的事就感覺全身的血液已經沸騰,腦內的多巴胺分泌更加旺盛。

得益於網際網路的發達,詩雯和鴻順經常能在短影片和新聞裡瞭解到某某國家發生了戰爭或大規模騷亂。

被燃燒瓶燒成黑炭的汽車;被增程型精確制導火箭彈捅出對穿的居民樓;被行動式防空導彈擊落的直升機殘骸……甚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部署在地面的高射機槍打出一串串曳光彈擊落一架接著一架輕型無人機,無人機拖著長長的橘黃色尾焰,點燃了不見星空的暗夜,“悄無聲息”地墜向地面並隱入煙塵……

詩雯在短影片裡看著一切,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立刻置身其中。她不是站在所謂的國家立場去敲擊鍵盤“替天行道”,只是單純地感到興奮。

同樣一個影片,鴻順卻能看見它的另一面:從廢墟中拖出已故親人並失聲痛哭的百姓;前進中搜尋的步兵被暗處的敵方狙擊手“點名”;從火線上緊急搶救下的傷員被救護機構送進後方的治療中心;甚至是在被戰爭這個洪水猛獸席捲之後留下的一片片殘垣斷壁……

鴻順感覺人生太短,但總是暗暗祝願能在有限的人生中,和身邊的親人平平安安走完一生,但想起詩雯那種近乎瘋狂的表情,又總感覺脊背發涼。

人的性格似乎與生俱來,這一點難道是鑲嵌在他們的DNA中?鴻順無力去改變詩雯的性格,他明白如果詩雯的性格不受約束,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會鬧出大亂子。

鴻順和詩雯都喜歡玩槍戰動作手遊,但因為家裡沒電腦,而作為“三好學生”的他也從未去過一次允許未成年人的上網的黑網咖。

晚上放學,詩雯到家把書包一甩,開啟電腦登入遊戲並給鴻順發出無數個邀請函。

鴻順的父親算是比較開明之人,認為小孩子嘛,玩玩遊戲咋了?母親張桃花卻總表達不滿,認為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家裡無權無勢,再不用知識去武裝自己的頭腦將來長大了定然一事無成……

夫妻倆偶爾因為這件事吵架拌嘴,但好在鴻順的腦袋比較爭氣,各科老師的小考他從未低過優秀線,所以漸漸地,母親張桃花也不叨叨什麼了。

上了初中,詩雯作為一個“有個性”的女孩,不喜歡玩過家家或是養成類遊戲,反而迷上了槍戰射擊手遊。詩雯用電腦模擬器與鴻順父親馬鑫的手機對接,兩人幾乎天天雙排上分。

每天晚飯後,馬鑫就會掏出手機給鴻順,照例讓他去公共廁所屙屎,但鴻順幾乎從不去那個滿是刺鼻消毒水味的公共廁所。

天氣還算暖和時,鴻順就蹲在家門前的石階上,手機遊戲裡響起槍聲,屋中響起船槳的划船聲,有時還能隱隱約約地聽見父母沉重的喘氣聲或類似於洶湧的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

天氣漸漸轉涼,鴻順就去鄰居一家蹭他們五口人的熱乎氣。有時他自帶個小馬紮坐在門口和詩雯開黑雙排,鄰居家中兩個年齡稍大的孩子總喜歡把耳朵緊貼在滿是灰塵的土牆上,聆聽著鴻順家中傳出的動靜……

“嘿……弟弟你聽,他們兩口子又划船了……”老大對老二說。

……

鴻順和詩雯在玩一款半溫不火的手遊,排位比賽模式包括:衝鋒團競,戰術團競,佔點團競,熱點團競和經典爆破五種。

兩人最喜歡玩的是經典爆破模式:五人為一組,一方下包而另一方守包,消滅全部敵人,引爆炸藥,或拆除炸彈就算成功,哪一組率先達到五分則取得勝利。

詩雯除了好勇鬥狠的性格,脾氣也和她父親韓雷一樣火爆,動不動就罵爹罵娘。

鴻順給她起了兩個外號:一個是形容塊頭大,無法被反坦克導彈擊穿的“虎式重坦”。但人們如果認為詩雯厚重的衣服下是被脂肪堆積的肥肉就大錯特錯了。由於詩雯從小就鍛鍊身體,胸口猶如鑲嵌了兩塊奧運會金牌。

鴻順曾開玩笑說:“你胸口硬梆梆的,將來有了孩子,吃奶可真成了一件棘手的事!”

鴻順起的另一個外號叫“竄天猴”,形容她怒氣沖天,一點就著的暴脾氣。平時的詩雯沒理都能講出花來,要是佔理,不動手都能把對方罵到狗血淋頭。

但詩雯面對鴻順卻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女孩的含情脈脈,妻子的柔情似水。喜歡一個人的種子在她內心深處悄咪咪地生根發芽。鴻順不經意的微笑,面對異性不知深淺的玩笑話或葷段子,都好像清晨凝結出來並且宛如珍珠般的晨露,滋潤著詩雯枯燥的內心,澆灌著內心土壤深處的那顆愛的種子……

“隊友你個……西八東西……你龜家幹什麼呢……啊……西八……”

聽著全部麥裡傳來問候隊友的“親切”聲音,鴻順抿住嘴唇,努力不使自己笑出聲。詩雯叫罵的聲音在自己聽來都如此可愛。

這是一場普通的經典爆破排位比賽。鴻順比較喜歡貓在地圖的一角,架好槍等敵人過來送,人送外號“順老六”。而詩雯更喜歡當一名突擊手,比賽一開場就被詩雯帶到了高潮,她率先給自己注射一針腎上腺素,把手雷什麼的拋向高空,端起衝鋒槍就衝進敵人尚未部署好的防線大殺四方,人送外號“神風敢死隊”以及“自爆兵”。

比賽的前兩局被詩雯打出了順風,她端起衝鋒槍直接衝進敵方的老家。衝鋒槍由於射速快但精準度稍低,所以和霰彈槍一樣要想方設法與敵人縮短距離才能發揮出它的火力優勢。

到第三局敵人學奸了,在出生點把守著每一處路口,詩雯就這樣白白給對方送了二百分,其他隊友也和詩雯一樣浪死了,剩下鴻順一個老六也無力迴天。比分來到了二比二平。

詩雯的火氣“騰”一下竄到了腦門,邊敲鍵盤邊罵:

“哥們你啥實力呀?還龜家?”

敵人沒有理會詩雯的挖苦。第五局攻守方互相換位,詩雯一方負責守包,但她還是按耐不住那顆燥熱的心,這次換了一把連噴勇往直前。

唯一不同的是,她擊殺一名敵人後,低頭朝地面連開數槍,俗稱“鞭屍”。對方終於打字發話了,但過於敏感所以打出來的都是星號字。

“喲,急急急……別急,是一種態度……後面是啥我忘了。”詩雯敲擊著鍵盤十分得意。

幾局打下來,除了鴻順,人人都開始鞭屍,聊天欄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後兩局也沒打順心,詩雯的火又竄了上來,開啟麥克風就開始罵隊友,說你們龜家幹什麼?鴻順一聽這不是變著法罵我嗎?但他不敢解釋,可能明天見到詩雯她又開始掐自己的大腿。

鴻順依然貓在一角端槍面朝敵人可能出現的位置。

在真實的戰場,除了某些喊著“板載”的傢伙,防守方都會選擇找好一個最佳位置阻擊敵人;而進攻方則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比分來到四比四,最後一局是決勝局,攻守雙方再次互換。

比賽開始,鴻順撿起包朝A點衝去,三名隊友給他打掩護。詩雯紮了一針腎上腺素,選擇從B點迂迴,丟擲的手雷炸傷一名敵人,而後朝敵人的大概位置放出一發榴彈將其擊殺。而鴻順那一邊也很順,他在A點抽掉兩人並把包下好……

五打二是大優勢,剩下的兩名敵人不清楚位置,鴻順告訴五人守包,這局就穩贏。

但千不該萬不該,隊友就喜歡殘局找人,鴻順和詩雯守在包點,三名隊友去中路搜尋,結果對面兩名敵人在中路一左一右佈置好了防線,兩架突擊步槍形成的交叉火力在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就放倒三人……

最後鴻順和詩雯也沒有守住,炸彈在最後一秒被成功拆除,他們與冠軍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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