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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未到,啟明星仍舊在夜空中閃爍。
林江月感覺剛剛入睡就被府裡的嬤嬤吵醒了:“王爺、王妃,該入宮了!”
“能再睡會兒嗎?我好睏……”林江月將頭埋進了被子裡。
皇甫恆不安分的手從被子裡一路向上,湊到林江月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吹進了耳朵:“不起床的話……我可要……”
“啊……起來……起來了!”林江月噌地從床上彈起,忍著全身的痠痛麻溜地開始穿衣服。
侍婢們聽到房內的動靜便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就幫主子們整理妥當。
入宮
皇宮大內,正如皇甫玄所言,所有皇室宗親都一大早就來到了乾元殿,等待著舒王夫婦的首次請安面聖。
當然,也不是所有皇室宗親都能到場的。
比如東夏國的大長公主,作為皇帝的妹妹,先帝的嫡女,她原本是受得起一杯敬茶的。只是今日,她最寵愛的么女佳沐郡主突然得了失心瘋,此時的大長公主府已是一片人仰馬翻,哪還有什麼心情進宮喝這一杯新婦茶。
原本還在和萬貴妃談笑的平王夫婦,看到林江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了殿內,震驚之餘也只能假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皮笑肉不笑地相互見禮。
“五哥,五嫂又揍你了?臉色怎如此難看?”皇甫恆假裝憂心地看著平王。
“胡說八道些什麼……看在你大婚的份上……今日且不與你計較……”
“哼……不與我計較?五哥昨日給我準備的大禮沒送成,是不是很鬱悶?”
“……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懂……父皇和各位宗親可都看著呢……都成親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鬧了……要懂得分寸才是……”
“分寸?呵呵……可笑至極……今日之後我們之間再無兄弟情分……你……好自為之吧!”
皇甫恆與平王之間原本也只是平淡的兄弟情分,雖然曾經同樣作為不被看好的皇子,但平王選擇了依附太子,想著哪一日將太子捧殺之後能取而代之,所以一向也是眼高於頂,對於玩世不恭的老七並未放在眼中。
如今,這個曾經被他鄙視的七弟竟然一直在韜光養晦,短短一年時間就拿下了戶部和刑部,現下又與林家結親,這禮部和兵部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還有那整日沉默寡言的老六,居然一聲不吭與工部尚書家結了親,還七拐八拐的和御史大夫攀上了親,更可惡的是曾經的絕對擁護太子的吏部,也早與那老六曖昧不清。
這次本想著殺一個林家姑娘,利用一招離間之計讓老六老七鷸蚌相爭,他便可坐魚漁翁之利,如今看來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平王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敢再與皇甫恆搭話。
此時,他的貴妃孃親不知做錯了什麼,被皇帝斥責了幾句後便拂袖離去了。
平王妃倒是一如既往地遊走在各個宗親女眷之間,得體大方地和長輩們閒話家常。
“五嫂嫂,請留步!”晉王妃從人群中走來,伸手攤在平王妃的面前,冷冷說道:“自己的東西自己收好,莫要冠以他人之名!”
平王妃頓時面如土色,支支吾吾地說道:“晉王妃說笑了……這胭脂盒倒是精美……我們平王府向來節儉,如此貴重物品怎會是……是我的!”
“平王妃的意思……是說我晉王府奢侈無府?”晉王妃毫不客氣地回道。
“哪裡話?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平王妃尷尬一笑,往後退了兩步想要離開。
“五嫂嫂這是要去哪裡?這杯敬茶……你還沒喝呢!”林江月站到了平王妃的身後,從容地拿過宮女奉上的一杯茶遞了上去。
平王妃臉部抽動,一邊是晉王妃遞上來的毒胭脂,一邊是新婦舒王妃的敬茶,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怎麼?五嫂嫂莫不是害怕這茶裡有毒吧?”林江月眉頭一皺,往平王妃耳邊湊了湊。
“怎……怎會……皇宮大內怎會有人敢下毒……七弟妹可真愛說笑……”平王妃心虛地嚥了咽口水。
“那這茶……”
“這胭脂……”
晉王妃和林江月往平王妃面前走了一步,異口同聲地說道。
平王妃慌亂地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又一把抓過胭脂盒:“府內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望著平王和平王妃倉皇離開的背影,晉王妃和林江月拉著手相視一笑。
“七弟妹……你我並無交情,你卻如此信任我,以後……不管你們要做什麼,只要不傷害到晉王,我定全力相助!”晉王妃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六嫂嫂……言重了,晉王心懷天下……我家祁佑與晉王兄弟一心,我們內宅自然也要同心同德,守望相助才是!”林江月反握住晉王妃的手安慰道。
……
而皇帝自從去年的一場大病後,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囑咐了幾句場面話後便回了內殿休息。
這一年他已將大部分皇權交給了老六,如今的他就算察覺出了朝堂的變化和幾個兒子間的明爭暗鬥,也已是有心無力,沒法再去平衡各方的勢力了。不過,只要他還活著,還坐在這個位置上,這天下終是他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