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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雪,我來遲了……”
溫柔的低語在剎那間湧入我的腦海,與我身體裡的滾滾波濤匯聚在了一起。
在那一片白茫茫素裹的雪山上,同樣的溫柔裡,他就是這樣抱著我鮮血淋漓的身體痛哭著。
我看見狛治換上了那一身白色的素流道館服,安頓好我和父親的後事後,空著手去了劍術道場,與道場的幾十口人廝殺在了一起。
他動作迅捷,招招致命,我之前從未想過狛治的拳頭竟然具有這麼大的破壞力。劍術道場的人們就像脆弱不堪的豆腐一樣,被狛治亂拳打得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一具完整的人樣。
這不是戰鬥,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白色的素流道館服已然成了一片鮮紅,他眼神空洞地望著地上、牆上飛濺的碎肉,沒有一絲表情,木然地走了出去。
狛治的臉上、手上全都是血汙。我想要幫他擦拭乾淨,可是卻碰不到他,只能遠遠地看著。他的腳將地上踩出了一長排紅色的腳印,而他的前方卻赫然屹立著一名如鬼魅般的男人。
我認識他!
那男人是……
“在沒有配置鬼的地方卻鬧出了有鬼的傳聞,特地趕來一看,卻只是個普通的人類,真是無聊……”
暖風吹動著鬼舞辻無慘蜷曲的髮梢,他用他那雙猩紅的眼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狛治。
“滾開……”狛治口中說著,“殺了你……”
他擺出了素流拳法的招式,卻被迅捷如風的無慘一掌刺穿了頭顱。
無慘依舊微笑著:“我想製造十二個強大的鬼,你受得了我給的這個血量嗎?”
“隨……便,怎樣都無所謂了。一切……都……”
不,不是這樣的……
狛治,不要自暴自棄,你應該好好活著啊……
上一世也是,這一世也是……
都怪我,都怪我太笨了,所以每次都是我先死掉了。本來以為這一世可以好好地在一起,結果又成了鏡花水月,像辰砂一般消散了……
……
狛治忘記了我,忘記了這些令他痛苦的人和事,成為了無慘麾下的猗窩座。
他的頭髮變成了我和服的顏色,他的血鬼術是我髮簪的圖案。
他成了不老不滅的鬼,不能再轉世了……
不過沒關係,我也會是一樣。
狛治,即使沒有了記憶,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沒辦法,誰要你是我的丈夫呢?
我,會陪你一起忘……
……
又是一年冬。
清冷的月光灑在地面上,但我卻被月光刺得差點睜不開眼。
我想要爬起來,可是卻發現我的手和腳全都不見了,只有一個身子還在和腦袋連線著。
肚子好痛……
四肢,正在慢慢地癒合……
我迷茫地看著天上的黃色大餅,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記得……
我努力回想,最後只記得我的名字叫雪,我還認識的人有兩個,他們叫鬼舞辻無慘和珠世。
而我們,都是食人的鬼。
坐在地上,四肢逐漸長全,肚子也不怎麼痛了。我站起來想要聯絡無慘,腦海裡這時候正好響起了無慘的聲音:
“雪,你這幾年去哪裡了?”
我感到簡直莫名其妙:“我還想問你去哪了?珠世呢?”
“珠世她背叛了我。”無慘的聲音帶了些許惱怒。
“是這樣嗎?”我暗自嘆息,“你給了她無盡的生命,可她卻恩將仇報。那我如果見到她,就幫你把她的生命收回吧。”
無慘輕笑出聲:“雪,我果然很中意你……”
……
我和無慘見了面,他帶我認識了兩位“新朋友”。
他們都是男性,據說以前都是習武之人。他們一個叫黑死牟,一個叫猗窩座。
我一看見黑死牟就很討厭。他長了那麼多眼睛,真的很嚇人,而且還拿著劍戰鬥……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一看到劍就感到心情不太好。
黑死牟說他和我其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可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猗窩座就不一樣了,我看著他就很喜歡,很親切。特別是他的頭髮、睫毛和我眼睛的顏色一樣,這一點我覺得很是有緣。
可他卻並不喜歡我。
甚至,他都不想看我一眼。
……
我和他們的見面機會很少很少。無慘不斷地壯大著十二鬼月的隊伍,我終於在裡面找到了一個談得來的朋友。
“童磨!”
又見面了,我感到有些高興。
童磨搖曳著金扇,笑眯眯地對我打著招呼:“雪,我已經升為上弦·貳了哦~”
“啊?可是上弦·貳不是……”
我看向遠處的猗窩座,只見猗窩座冷冷地看了我和童磨一眼,看樣子氣得不輕。
他一定很難過吧……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他難過,我也覺得心情好不起來,甚至胃也開始疼起來了。
想了想,我朝他走過去:“猗窩座,技不如人沒關係的,這個世上你總有超越不了的人,就算弱一點也沒事,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一根一根的青筋肉眼可見地在他的渾身接連暴起。他攥緊了拳頭,看起來更生氣了。
他這是怎麼了?脾氣可真夠壞的,我安慰他還不好啊?
我一時尷尬在了原地。
還是童磨過來替我解了圍:“猗窩座閣下,你這樣不要嚇壞了雪哦,畢竟雪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呢~”
童磨人真的特別好,特別熱心,特別是對我和猗窩座。
我對童磨笑了笑:“我沒事的。”
“猗窩座閣下心裡不好受吧?”童磨笑得彎起了眼睛。
猗窩座還在生氣,不發一言。
我笑著試圖緩解氣氛:“猗窩座名次降低,這也沒辦法。他是你的手下敗將,你可能會刺激到他,還是讓我來安慰他吧,我看他這樣子也覺得心裡可憐……”
“女人!”猗窩座忽地爆發了,“你不要多管閒事……”他憤恨地看向童磨,“我殺了你。”
我搖頭嘆氣:“童磨很厲害的,你殺不了他啦……”
“你!”猗窩座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卻又沒對我發作,而是轉而把童磨當成了發洩物件。
只聽一聲令人皺眉的古怪聲響,猗窩座揚起一拳,將童磨的頭打爛了。
我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