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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拍了？
陳亦橙拿過平板，點開蔣瑜發來的連結。
是一位網名叫“卓爾不凡”的使用者發的帖子。
配文：
“姐妹們，終於忍到今天節目播出才發出來！
“那天抽到了卓卓節目的票，結果走錯棚看到了任益。
“秉持中國優良品德：來都來了的想法，本來是想拍一段影片發給我閨蜜的。
“結果！給大家看看我拍到了什麼！”
陳亦橙點開影片。
影片一開啟，聲音有些嘈雜，畫面有些暗。陳亦橙認出拍的是《來了嗎》的舞臺側面。
鏡頭裡只有任益入鏡，他一動不動的，眼神放空，沒什麼表情，像在發呆。
突然像聽到了什麼，他往右前方看去，歪了歪頭，笑了。
陳亦橙看著這笑，心跳更快。
影片裡，任益抬起右手，食指彎曲蹭了蹭鼻子，快速低了頭。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壓抑笑意，但顯然，顫抖的雙肩出賣了他。拍攝的人似乎也很好奇他在笑什麼，鏡頭晃了好幾下。
鏡頭倍鏡被放小，畫面中出現了幾個女孩。
陳亦橙看見了自己。
影片裡，任益慢慢止住了笑，朝女孩們走近了兩步，靜靜看那邊的互動。背對著鏡頭的女孩好幾次看向他，接著又走到他面前。
任益微微躬身，嘴角微微上揚，眼睛很亮，目光隨著女孩的動作移動。
陳亦橙看見自己對著他的臉左看右看後再跑掉。
和記憶裡一樣。不過看上去不那麼像落荒而逃。
*
和記憶裡不一樣的是，影片還沒結束。
畫面裡，任益明顯發愣了幾秒，才像回了神，直起身，摸著耳朵也轉身走了。
影片短短一段，陳亦橙把進度條拖到最後仔細看。
“喂，喂！怎麼叫你好幾聲都沒音啊？”蔣瑜興奮，“雖然沒拍到你的臉，但我一看，不就是你嘛！怎麼回事啊？
“我勸你誠實交代啊！小陳她們都在場，你不說我就問他們去。”
“在工作啊，沒什麼事。”陳亦橙不知道該怎麼說，咕囔一聲，“就是喊我幫忙看妝有沒有花掉。”
蔣瑜八卦，“他是在撩你嗎？網友們都說任益的眼神，看上去不清白哦。”
不清白嗎？
陳亦橙沉默著把影片又看了幾遍。
蔣瑜還在不停地翻網友的評論。
“哎，你那天幫左卓粉絲送信了？人記得你穿的衣服，說你很熱心很漂亮。
“哈哈，影片是他粉絲拍的，人是他粉絲認出來的。
“粉絲行為偶像買單，網友提議讓任益去找左卓算賬。
“……
“哇，奇觀。左卓粉絲擔心得罪前輩粉絲，給偶像招黑。任益的粉絲倒是隨正主了，夠佛的。兩家交流好謙讓啊，沒見過。”
“完蛋！熱度越來越高了，你不會被扒出來吧！”
蔣瑜的聲浪一聲高過一聲，陳亦橙低頭，看著平板上任益發愣的臉，不在意得回答她，"任益的團隊會看到的吧，應該會處理的。"
“是哦，他工作室處理新聞出了名的迅速。”蔣瑜又生起好奇，“你說他每次澄清緋聞都飛快，是真的都沒談過嗎？”
“……”
*
陳亦橙見識到了任益的團隊處理緋聞的速度。
和蔣瑜結束通話電話不久，陳亦橙就接到了陌生電話，對方自稱是任益的經紀人張正。情況緊急，他未經同意從《來了嗎》節目組要到了她的手機號，請她見諒。他們已經要求網友刪除影片，也在處理網上的輿論了。同時向她道歉，說可以進行一定賠償。
陳亦橙拒絕了賠償，再上網一看，影片已經不見了。
那天對視的眼神，還有影片裡他發愣的樣子，都是她的錯覺嗎？
陳亦橙恨不得有讀心術，能讓她猜透任益當時在想什麼。
人生第一次對異性心動。
難道就要這樣偃旗息鼓了嗎？
陳亦橙感到羞愧，為自己的自作多情，為自己的還想自作多情。
*
調整了工作，任益在老宅住了一週，離開之際，木白芷勸他：“真的不等你爸回來嗎？”
“不用了，他也不想看見我。”
木白芷欲言又止，遞上保溫盒，叮囑：“天熱不要貪涼，照顧好自己。”
看任益不接，她又說：“楊姨做的，不是我做的。”
任益接過，想說什麼，父親任流雲出差回來了。
“我走了。”任益繞過他，出門。
但剛回來的人又喊住他，命令，“再住兩天。”
“你都回來了，不用擔心我媽沒人陪。年紀大了就改改脾氣，注意好身體，公司還需要你呢。”
兩句話換來身後人的氣急敗壞。
任益當沒聽見，快步走人。
坐上車，心情糟糕。
煩，想打鼓。
任益把保溫盒放入副駕，開車往樂隊排練室去。
剛下車就接到經紀人張正的電話。
“感冒好徹底了吧？”
“嗯，本來就不嚴重。”
前段時間他發了兩場高燒，但忙於跑《大山》的宣傳，沒休息好，感冒才會斷斷續續不見好。
“要不再歇兩天?”
“能工作，別廢話。掛了。”
“哎哎！你生病，我就沒和你說。昨天處理了一起偷拍。”
“我最近在老宅，哪來的偷拍？”任益清清嗓子，摁電梯，“反正你看著辦吧。”
張正無語，“是上週在節目後臺的偷拍！你沖人女孩看得那叫一個深情哦……”
張正故意停頓，但好半天沒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回話。
嗯，沒貓膩嗎？張正喂喂兩聲。
“你處理吧，記得道歉賠償。”
“你記得啊？不是，你真對人家沒意思？我還沒……”
嘿！電話直接被掛了，這臭小子。
*
手機叮一聲響，任益點開。
張正把偷拍影片發過來了。
第三視角看當時的自己，任益也覺得十分陌生。
任益想起自己鬼使神差的那句“我不知道臉上的妝花沒花，能幫我看看嗎？”
那女孩，像貓咪，情緒直接得很，一眼就看得出她在想什麼。
一張乖乖臉，在便利店裡瞪人時認真得可愛，又慫又強裝不怕。安撫上臺緊張的舞社成員們也認真得可愛，一個一個抱過去，又拍拍人家，誇張得吹彩虹屁，也不知道那些話是怎麼想出來的。
她問他有什麼事兒的時候，他下意識編了個理由。
下意識看她，下意識回答，下意識彎腰。
這是心動嗎？
*
任益推開排練室的門，門上掛的風鈴清脆作響。
椅子上打瞌睡的人被驚醒，一下子站起來。
對視，錯愕，驚訝。陳亦橙呆滯，任益怎麼從她夢裡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