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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遠橋看著她只是傻笑:“我猜的。”
說完,又伸手將她手裡的包裹拎在手裡:“我來拿吧。”
一路上李遠橋時不時會側過頭盯著她,像是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沈念一看著他憨傻的模樣,也忍不住笑笑。
她突然想起來,或許他不是因為猜中了她今天會回來,而是有可能每天都到火車站去等她。
這時候天剛矇矇亮,男人提著她的包裹,帶她去了汽車站,一路上又是買票,又是拉著她避開擁擠的人群一起上汽車。
等他們倆全都坐上了小巴,李遠橋這才衝著她道:“你先在這裡等一下,車還得一會兒再發呢,我去給你買點吃的,肯定餓壞了。”
其實她想說,她在火車上吃過了,男人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已經麻利站起來走到車下。
無奈之餘,她只能坐在座位上等待。
不一會李遠橋就提著熱騰騰的包子過來了。
“你快趁熱吃,我還給你買了水、雞蛋、麵包。”
李遠橋把包子放進她手裡,其他東西在自己拿在手上。
沈念一接過東西還沒來得及張嘴吃,就見李遠橋一雙眼睛痴痴地盯著她。
“我哪吃得了那麼多,你也吃呀,看著我幹嘛。”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還不餓,你吃吧。這麼多天沒見了,好好看一看你。”
他的聲音很輕柔,低到了只有她才能聽見,但還是被他看得紅了臉。
她乾脆不再注意身邊的男人,而是抱著大包子一口一口咬下去。
直到一個大包子吃完,她才將剩下的東西塞回他懷裡。
“都說我不餓,瞧瞧這一個大包子就把我吃撐了。”
李遠橋再次笑了笑,然後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嘴。
坐在他們旁邊位置的大娘側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道:“老伴,你看人家小兩口多恩愛的。”
旁邊的大爺白了一眼自家老伴,哼哼道:“那是人家年輕人的事,你這老太婆想些啥呢?”
一番話又引起周圍人鬨堂大笑,沈念一反而被他弄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小巴車坐滿了人,司機便出發了。
你們都是些外出的人,有的拎著雞蛋籃子,有的扛著麻袋。
還有的帶著包裹,總而言之,除了座位上的人,座位底下以及過道里全都放滿了東西,拿的東西多的人,放腳的地方几乎都沒了。
“你要是困的話就靠著我睡一會,一路奔波肯定連個好覺都沒睡著。”
這話倒是說的是真的,回來的火車她坐了三十多個多小時,小小的空間又只能坐著,累了靠著窗戶眯一會,看似一路都在睡覺,可又一直似睡似醒,根本沒有躺在床上舒服。
因此她哼了一聲,隨著車子發動,汽車晃呀晃,她也覺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直到最後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進入夢鄉。
沈念一不知道的是,李遠橋一直盯著她看。
見她呼吸均勻進入夢鄉,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更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生怕自己一個細微動作吵醒了她。
也正是因為沈念一睡著了,他才更能認認真真不放過任何細節地仔細觀察她。
越是看著她,他就越是心生歡喜。
直到最後,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輕輕的撫在她的臉上。
果然,有她在身邊,就是有了全世界。
一直到回家,很長的一段路,李遠橋始終沒讓她手裡拿半個東西。
等兩個人回到住處,就發現服裝店已經開門了,而劉月美正在收拾店裡的衣服。
見她回來,劉月美也是驚訝道:“念一,你回來了?這一趟倒是蠻快的,一切都還順利嗎?”
看到劉月美,沈念一也很意外。
劉月美這邊已經招呼她坐下,給她端了一洋瓷缸熱騰騰的水了。
李遠橋則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道:“我先去上班了,再不走就晚了,你們倆聊。”
她應了一聲,劉月美也調侃地笑道:“去吧去吧,念一這下回來,你也算放心了。”
李遠橋嗯了一聲,然後離開。
劉月美拉著她的手道:“這李遠橋可真是個好男人,你不知道,我聽說他這兩天,天天后半夜起床就往縣裡火車站跑,專程去看你回來沒有,這一路都耽擱不少功夫,好在還真把你給接上了。”
沈念一看向李遠橋離開的方向,口中呢喃了一句:“我就是去進個貨,又不是去別的啥地方了。誰讓他天天過去接我的。”
劉月美笑道:“你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行了行了,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說,你知道我怎麼在你家不?”
這還真是她好奇的,於是問:“是啊,你怎麼這麼早就在我家?”
劉月美再次嘆了一口氣道:“知道你走了以後,他當天下午下班就找到了我,說讓我這兩天住你這裡,說她一個大男人,小梅跟小嫻到底是女孩子,他一個繼父應該避諱一點。
我琢磨著的確是這個道理,雖說是小姑娘,可有的人嘴賤,是得防著點,免得招人閒話。”
兒大避母,女大避父。
說的是親生父母,如今李遠橋作為準繼父,自覺想到這一點更是難能可貴。
她再次被感動和幸福感包圍起來:“你說這個人吧,說他憨,這些道理他倒是明白。”
劉月美白了她一眼道:“人家哪裡憨了?聰明著嘞,這兩天我住在你這裡,他呢,就回黃營村住了,好在黃老婆子這段時間安分不少,沒再給你們找不痛快。”
“那可真是難為他了。”
她能想象到李遠橋是怎麼不情願,卻又不得已住在黃營村。
那個家庭是他痛苦的來源,即便黃婆子現在有心討好,可那份好對於成年人來說,只會讓人更痛苦。
劉月美又叨叨道:“知道難為他往後對他好點,他也是可憐,哎,行了,既然你回來了,又坐了這麼長時間車,先去休息,我呢這兩天也沒啥事,坐在店裡給你守著,快去洗洗休息吧,熱水都有。”
她應了一聲,的確想在床上躺一會,就算不睡覺,只讓全身筋骨舒展開,也是舒服的。
說是隻躺一下,其實倒下就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已經是兩個孩子中午放學的時候。
她只覺得耳畔有呼哧呼哧的呼吸聲,接下來是兩個小傢伙叨叨絮絮的聲音。
“媽媽真的回來了!”
“噓,小聲點,媽媽肯定很累了,我們倆要乖一點,不要吵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