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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以後,陳夫子有些體力不濟,又見無崖子提不起興趣來,便揮揮手打發了阿婉和無崖子。
兩人去了無崖子的住處,阿婉因著有求於他,所以親自給他烹了茶,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無崖子心情一好,也忘了和她計較,便和她討論起比賽的事情來。
“近年來,青城書院雖然進了蘇州四大書院的名單,卻一直都是最末。
再則,女學剛開不久,實力比起其他幾個老牌書院還差得多,自然拿不到好名次。”無崖子說著,無限唏噓。
“青城書院既是新起之秀,比不過老牌書院也在情理之中,這又有什麼丟人的。”阿婉不解。
無崖子嘆息一聲:
“若對手只有那三大書院就好了。但是,那些之前輸給我們的書院如何會甘心,他們一直虎視眈眈,奇招遍出,就為了踩著青城書院上位。”
“勝負乃兵家常事,比賽輸輸贏贏,起起伏伏也屬正常。”
阿婉言畢,無崖子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這你就不懂了吧!四大書院,在江南那是有絕對地位的。富貴人家的孩子唸書,先想到的就是四大書院。
這也是為何,青城書院這麼看重在四大書院的位置。
如你所說,勝敗乃是常事,但是青城書院輸不起。
老牌書院有百年根基,自然可以起起落落。可是青城書院建立不過二十年,又發展太快,惹得不少人嫉妒。
若是落了,定會有人抓住機會猛踩,那麼,想要起來就不容易了。”
“形勢已經這麼嚴峻了嗎?”阿婉凜然。
“還有更嚴峻的呢!”
“什麼?”
“青城書院無人可派!”
“無人可派,為何?不是有青州四美嗎?”
無崖子瞥了她一眼:
“照理說,這種比賽本是互惠互利之事,書院得了名次,她們也有個才名。
可是這青州四美,偏生愛拿俏,每次去比賽,都要書院低聲下氣的去請。”
“她們竟然敢拿俏到這種程度,書院真的沒人了嗎?”阿婉訝然。
“可不就是沒人了嘛!這些年書院在賽前都要進行選拔,真正的用意就是希望有能用之人,也不至於受制於人。
可惜啊,這些年都沒有出彩之人!”無崖子嘆息。
“情勢這樣嚴峻,可我居然一無所知。”
無崖子笑笑:
“大抵,在他心裡,你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包子罷!”
阿婉乾笑兩聲,心中一軟。所謂幸福也不過如此吧,即使你無所不能,但在父母心中你只是一個需要他們庇護的孩子。
“不過,今年有你參加,青州四美去不去都無所謂了。”無崖子說著有些激動。
“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阿婉想謙虛一下。
“我是對自己有信心,我的徒弟,自是不會差了!”阿婉啞然,替無崖子臉紅。
“那男藝那邊如何?”
“男藝不錯,今年文武分開,所以,不管是文還是武我們的名次都不錯。”說起來,無崖子一臉驕傲。
阿婉瞭解了該瞭解的,無崖子又何她講了比賽規則。
兩人談了幾個時辰,結束時,已是午後。
覺得差不多,阿婉就起身告辭:
“如此,我便明日再來。”
無崖子卻是擺擺手:
“明日端午,我還有個遊園會要參加,你就別來了。後日直接來比賽吧!”
“明日端午了?我竟忘了!說起來,是誰辦的遊園會,連你都邀請了?”
“不止我,這一次青州大大小小的世家,凡是有頭臉的人家都收到了請柬。”
“何人這麼大排場,我怎麼不記得端午青州還有辦宴會的傳統。”阿婉疑惑。
“這次宴會,是林夫人以青城之母的名義辦的,自然隆重了些,大家也都願意給這個面子。”
“青城之母?”阿婉不記得什麼時候林夫人成了青城之母了。
“是的,聽說端午過後知州的詔令就下來了。故而林家想借端午的機會把宴會一併辦了。”無崖子解釋到。
“知州的詔令,可明確的說是林縣升遷的詔令?”
“誰知道呢,現如今林家和唐家早已是同氣連枝了,這些訊息應該都是從唐家那裡得來的。”
“林家站到唐家那邊去了?”
“應該是吧,林縣令一心想升遷,唐家有資源,兩家結交,互惠互利啊!
只是,你要小心些,聽說你前些日子才得罪了林夫人,現在他們兩家站到一處去了,難免不會對付你。”
阿婉笑笑,很感激他的提醒:
“無妨,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她們有心要對付我,我怎樣也避免不了,還不如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
“也是,你機敏過人,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明日幫忙照看一下劉雨,她雖謹慎,但到底對這些事見識得少些。”
“前面的都是鋪墊,後面的才是你想重點吧!我就說,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女人之間的爭鬥來了,沒想到,是關心劉雨啊。”
無崖子乾笑兩聲。
阿婉看他彆扭的樣子,也不再逗他:
“放心便是,我自會幫你照看她!”
第二日,端午佳節,舉國同慶。無論富貴還是貧窮,都趕在這一天歡度佳節。
雖然林夫人和葉家鬧了些許不愉快,但是作為青州之母,怎能連這點肚量都沒有。
於是,這次遊園會,葉家也收到了請柬。
一大早,小喜就給阿婉梳洗打扮。
阿婉穿的是如意坊的新品,一身藕粉色的衣裙。材料輕薄,在夏天穿起來特別涼快。貼身的裁剪,凸顯出阿婉正在發育的身材。
梳了一個元寶髻,插了一根玉質的簪子。襯得阿婉膚如凝脂,更是靈動可人。
馬車裡,杜氏看著面容姣好的女兒,心中很是驕傲。
前幾年阿婉還像個野小子一樣,整日穿著男裝跟在葉仲清後面鬼混。
她和葉思遠還一度擔心她找不到婆家。
現在好了,她的阿婉不僅長得甜美可人,更是懂禮數,知進退。
在她心裡,阿婉比青州所有的大家閨秀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