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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回到葉家,就看到一輛烏蓬馬車停在葉家門口,阿婉有些疑惑,但還是快步進了家門。
果然,才進了二門,就走下人攔住阿婉,說書院的夫子來找她。
阿婉更加疑惑,跟著下人去了花廳。
花廳裡,無崖子淡然坐著喝茶。但是敏銳的阿婉還是注意到了他稍微散亂的頭髮:
“夫子,著急忙慌的趕過來是有什麼事嗎?你可是從來不來葉家的!”
無崖子有些尷尬:
“你好久沒去書院,我新得了一首古琴譜,想和你談論一番,所以就特地來葉家找你!”
“哦?真的就是因為得了一個曲譜?”
“你這丫頭,有你這麼跟師長說話的嗎?”
阿婉明顯調侃的態度,讓無崖子急了,連師長的身份都搬出來了,阿婉也不再逗他。
讓小喜去取了她的琴。
“夫子,移步到水榭吧!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你新得的琴譜!”
阿婉給了臺階,無崖子也沒再端著:
“也好,馬上就讓你見識一下!”說起琴譜,無崖子有些激動!
水榭焚了香,淡淡的香味讓人安定,嫋嫋的煙霧給人幾分神秘之感。無崖子淨了手在琴前坐定,隨即,嫋嫋的琴音就從他的指甲傾瀉出來。
琴聲悠揚,一股古樸的意境撲面而來,調子很簡單,卻給人一種很神秘,很莊嚴的感覺,配上無崖子高超的技藝,阿婉不知不覺就進入了一個琴聲營造出的世界裡。
眼前,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高山,茂密的叢林,奔騰而下的瀑布落地時濺起一陣水霧。
遠處傳來幾聲鶴鳴,隨後就見幾只仙鶴從雲端展翅飛過來,幾隻猿猴攀著樹枝盪到了另一棵樹上。
置身於此情此景,阿婉只覺得心中一片祥和,所有的煩惱都被拋諸腦後,眼裡,心裡,剩下的都只有對自然這個造物主的感慨和敬畏。
然後,琴音漸漸變弱,阿婉也從意境中清醒過來。
阿婉驚歎不已,即是為曲譜的難得,也是為無崖子高超的琴藝。
不管是旋律還是意境,整隻曲子都透著一種古樸,阿婉猜測應該是遠古時的東西,在那個與自然鬥爭的時代,才會有那麼純粹,那麼自然的音律。
“夫子的琴藝又精盡了!”阿婉說得很走心,論起琴藝,她只服無崖子。
無崖子的琴聲,比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都厚重,又透露出些許灑脫和飄逸只感。就像是經歷過生死,而後看破俗世的無所謂。
無崖子淡笑,他愛琴如命,對自己的琴藝更是自信。雖然別人的誇讚聽得多了,但是對於阿婉的讚揚,他還是很欣喜。
“怎樣,曲子不錯吧!”
“很不錯,這麼老的曲子,不是琴曲吧!你應該費了不少心思!”
“那是,這是我偶然間從一個遊仕手裡所得。這是遠古時期的曲子,以木葉為樂器,奏出簡單而又豐富的曲調。
他偶然間去了一個古村落,那裡的人看起來似乎和外人隔絕,衣著服飾,飲食風格都還保留著遠古之風。
他到那裡以後,經常聽到那裡的人以木葉吹奏此曲,他就留心記了下來。
此次路過青州,就給了我,我花了幾天的時間,反覆嘗試才把它改成了琴譜。”
無崖子說著,神情很是自得。
阿婉起身,給他行了一個師徒禮:
“夫子對琴的精神,讓學生佩服!”
無崖子有些意外,急忙託她起來:
“不必行此大禮!”
阿婉笑的狡黠:
“那這個琴譜,夫子就贈於我罷!”
“什麼,你要我的琴譜!”無崖子訝然,他就知道,阿婉這個丫頭從來不會白白對人說好話。
“聽夫子一曲,阿婉身臨其境,愈發對這個琴譜感興趣。既然你我師徒一場,夫子該傾囊相授才是!”
無崖子無奈:
“你這丫頭…罷了罷了,拿去吧!誰讓你入了我的眼,自己收的徒弟,是該衝著些!”
看無崖子一臉肉痛的樣子,阿婉忍俊不禁。
阿婉意外得到一首古琴譜,心中欣喜,對無崖子更加熱情。殷勤的給他添茶遞水,兩人也就閒聊了起來。
“這幾天,怎麼不見劉雨去書院?”無崖子看似無意的問道。
“她遇到一點事,最近應該不能去書院了!”
“聽說她在議親了?可知是哪家公子!”無崖子有些急切!
阿婉疑惑:
“夫子什麼時候轉性了,關心起旁人的事來?”
無崖子自覺失態,有些不自然:
“我只是可惜了她的一手好廚藝!若是她不再去書院,我就再也吃不到了!”
“感情你一直讓她給你做吃的啊!怪不得劉雨說起你的時候吞吞吐吐,原來是受了你的欺負!”
無崖子訕笑:
“我也不想每天去蹭飯不是,再說,她給我做飯,我教她彈琴,她也不虧!”
阿婉無語。
無崖子見話題繞遠了,趕緊拉了回來:
“那劉雨到底是和誰在議親?”
說起這件事,阿婉我有些為難:
“哪裡是議親,恐怕是一場交易罷!他父親相信林縣令將要升任知州的傳言,想要頂替縣令的缺,所以打算拿她去與林家聯姻!”
“是縣令家的公子林承志嗎?”無崖子問到,語氣裡有些落寞。
“要是就好了,是林縣令,她父親想把他送給林縣令做妾!”
“什麼!”無崖子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應聲落地,嚇得正在失神的阿婉一個激靈。隨即,她奇怪的看著無崖子。
無崖子被看得有些尷尬:
“咳咳……我是震驚,震驚!”
“那你也太過震驚了吧!不管是官場還是世家,養女兒不就是為了家族聯姻嗎?像她這樣的情況,你不會是第一次聽說吧?就激動成這樣!”
無崖子耳根微紅:
“她怎麼也算我的學生,她遭遇這種事。我作為夫子,震驚些也是正常的?”
“哦?是嗎?”
阿婉明顯不信。
無崖子卻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阿婉太過聰慧,他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只得急忙轉了話題:
“那現在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不想她去聯姻嗎?”
“當然不想,她還那麼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等著她!怎麼能去給人做妾呢?就算是知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