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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初見曹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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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派人去邀長女同去護國寺,安菱聽送信之人所言,方知此去是為了二妹妹相看,兼之因方氏之故,已多日不展笑顏,想著同去散散心也是好事,遂答應與之同往。

安菱於約定之日清晨先行到了顧府,王氏見女兒到來,難免說些貼心話:“惠姐兒如今都是你在照料,翠湖那丫頭可還老實?”

蘭若偷眼去瞧自家姑娘,見她神色略顯不愉,不想提及的模樣,忙上前一邊添上茶水,一邊笑道:“太太有所不知,方姨娘自請去了伯爺那裡,說是替咱們姑娘去盯著那新進門的郭姨娘。”

王氏還是頭回聽說,女婿新納的良妾竟也是郭姓,不免先生了幾分不喜,看女兒面色不好,想著那翠湖原先也是女兒跟前得力重用之人,雖如今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全將女兒看作主子,但到底還是要比那郭姨娘強些。

何況,即便翠湖生了什麼壞心思,一介賤妾,又被抓著一家人的賣身契,定沒那個膽子對主母動手,至多不過是與那郭姨娘鬥法爭寵罷了,女兒也能穩坐釣魚臺,何苦與一丫鬟出身的姨娘置氣。

見女兒身邊的蘭若神情擔憂,王氏免不得開解女兒一二:“你雖自幼同翠湖要好,但她畢竟已是姨娘,切不能將她同從前那般看待,只當她從未與你有過之前的情分,不過是一尋常妾氏,你待郭姨娘如何,就待她如何。”

安菱露出一抹苦笑:“翠湖不過七歲上下,就派到了我房裡,雖比不得蘭若幾個,但二等丫鬟裡我同她情分最深,當初為伯爺選通房時,我身邊丫鬟俱是不肯,唯獨她,我一提,她便應了,那會子我就知道她怕是對伯爺動了心的。”

王氏皺起了眉頭,望向女兒的眼神裡滿是恨鐵不成鋼:“你既然已有所察覺,就該早早地斷了她的念想,另尋其他人選,竟還成全了她。”

蘭若見自家姑娘面露悔意,少不得幫姑娘解釋幾句:“怪我們幾個不好,不敢替姑娘分憂,翠湖素日裡一向老實,又向來忠心,姑娘自然更信重些,何況姑娘也不是全無盤算,派她去摸摸郭姨娘的根底也是好的。”

王氏倒也不是真的怒了,翠湖算是哪個牌面上的,她要是不規矩,不過吩咐一句,自有人去料理妥當,只不過女兒太過念舊情,難免被下人們摸清心思,反倒被拿捏了,還是要讓她警醒些才好。

此時,門口的丫鬟傳來通報聲,原來是安萱來了,母女倆便止住了話頭,抬眼去看安萱,就見她今日穿了一身碧色的對襟襦裙,手上拿著繡了精緻蘭花的團扇,頭上插著一支蝴蝶式樣的金簪,左右各點綴著一支珍珠步搖,垂在耳間,添了幾分靈動。

王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從梳妝檯的匣子裡拿出了一隻細膩通透的翡翠玉鐲,套在她的手腕上,安萱連忙推辭,只道自己房中已有好幾只母親賞的鐲子,只是平時不常佩戴,一時渾忘了,怎好再拿母親的愛物。

安菱湊過去一瞧,見還真是母親素日裡常戴的,不禁打趣道:“二妹妹,母親這回可是下血本了,你可要好好相看,若果真是個好的,想來一隻玉鐲換個好女婿,母親還是穩賺不賠的。”

一番打趣,安萱羞得臉都紅了,王氏假作制止道:“菱姐兒,還不住嘴,沒看見你二妹妹的臉紅成這樣,要是讓曹公子誤以為萱姐兒就長這樣,那可就是你的罪過了。”

安萱聞言耳朵也一併紅了,到底還是拒不了王氏的好意,終究還是帶上了那隻玉鐲,幾人笑鬧一場,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到府門處上了馬車,王氏單獨乘一輛,兩姐妹乘後一輛。

護國寺建在距離京城西門大約一個時辰路程的大山上,馬車自然是上不了山的,便在山腳下換乘了軟轎,一路上也是綠意綿延,繁花似錦,等到了約定的小院,就見魯慶伯府的二房夫人帶著一兒一女已在院中候著,雙方互相行禮見過。

由曹夫人領著一行人進了屋子,眾人分開落座後,王氏和那曹夫人閒聊起來,不過是些京城趣聞,安萱用團扇微微遮住了面容,透過團扇上方,悄悄的打量斜對面坐著的身材魁梧的男子,他看上去比大姐夫身量還要高些,也更粗野些,大姐夫雖也是行伍之人,但瞧著溫和有禮,不像這位看上去就不好惹。

對面男子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這邊看來,安萱連忙低下頭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卻不料他爽朗一笑,對著她目露促狹之色,不知為何,她竟也跟著露出一個小小的笑來。

坐在一旁的安菱,目光一直落在二人身上,見此情景,知道此事多半是成了,笑著同曹脩潤的妹妹曹詩黛搭話,想著為自家不善言辭的二妹妹拉攏一二。

眾人不過在院子裡小坐了半個時辰,就去給菩薩上了香,後兩位夫人一道去聽高僧解譯經文,餘三位姑娘和一位公子在丫鬟婆子們的陪同下去了山間的一處亭子,不過喝了一盞茶,安菱就約著曹家妹妹去不遠處的小花園看看,曹詩黛會意,只留下幾個婆子守著,徑自帶著其他丫鬟婆子一同去賞了沒開幾朵花的花園。

有些走累了,安菱拉著曹家妹妹坐在了丫鬟們鋪了棉布的石階之上,打聽起了魯慶伯府的情形,曹詩黛說道:“伯父家只有一位姐姐,早幾年便出嫁了,二房也就我們兄妹二人,母親早盼著兄長能娶妻生子,只是兄長一心想著建功立業,這才耽誤了婚事。”

安菱見時辰也不早了,想著母親同曹夫人聽高僧講經也該快回來了,帶著曹詩黛又走回了亭子中,雖安萱和曹脩潤分坐兩端,嚴守禮數,一旁還有婆子守著,但安菱敏銳的覺察出二人和睦的氛圍,想來相處的還算不錯。

不多時,王氏果然和曹夫人來尋他們了,見天色陰沉下來,似乎就要下雨,兩家都未多加耽擱,一行人一道乘轎下了山,到了山腳下互相行禮道別,上了各自的馬車,回府去了。

顧文安正在前院書房看書,聽小廝來報,太太和兩位姑娘回府了,早兩日就知曉她們今日上香的緣由,不過將手上這頁看完,就將書擱到了案桌上,提腳向後院正房走去。

王氏一到院子,就讓人抬了熱水來,好好梳洗了一番,一切收拾停當後,出了內室來到了外間,見顧文安似乎來了有一陣了,也不奇怪,今天著實有些累了,便簡單明瞭道:“萱姐兒同曹家大公子的親事已是八九不離十了,就看對方何時上門來提親了。”

顧文安聞言很是鬆了口氣,見安萱親事進展還算順利,高興的誇了王氏幾句,如此,安薔同瑞陽侯府嫡次子的親事就可提上日程了。

想著安薔的親事還從未和王氏提起過,顧文安難掩得意的說道:“那瑞陽侯夫人十分中意薔姐兒,若不是為照顧萱姐兒的顏面,做妹妹的不能趕在姐姐前頭定親 ,怕是一早就上門來提親了,看如今這情形,兩個女兒在家中都留不久了,嫁妝要趕緊備起來,只是你又要管家理事,又要忙著兩個女兒的嫁妝,怕是很難周全,薔姐兒的嫁妝不妨讓郭姨娘來籌備,若有不妥的,你們再商量著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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