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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迎親之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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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血草/迎親之喜

我絕不能讓周霖傷了葉琉檸!我伸腿一踹,將周霖踹了個跟頭。匕首在空中劃過,堪堪劃破她身上的嫁衣。周霖一擊不成,便立刻驚恐地往後跑去。我慢了一步,又不能不管身體虛弱的葉琉檸,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周霖越跑越遠。

何為含血草,含血草生長在荒漠裡,根莖很長,靠吸收腐屍成活。都說含血草味道血腥,猶如人血,燒成灰燼後埋入土中,久而久之能夠形成血瘴。吸入血瘴者會迷失心智,出現幻視幻聽。盜洞中那一塊塊的血跡,根本不是人血,而是含血草的灰燼。修建這座公主墳的人在土層中混入了大量的含血草灰,只要挖了盜洞,就一定逃不過含血草的血瘴。

我重新掃視墓室,發現先前看到的一切都變了:這座墓室幽暗寬闊,沒有飄舞的紅綢、點燃的火燭,也沒有坐在棺槨上的喜屍。牆壁上畫了一幅顏色豔麗的壁畫,那是一隊喜氣洋洋的迎親隊伍,人們吹著喇叭、抬著棺槨,而棺槨上面坐著一個長著白毛的新娘子。

喜屍恐怕是我中了血瘴,又看了壁畫後意識扭曲的產物。怪不得子彈打過去仿若穿霧,而我面前出現那面容熟悉的喜屍應該就是葉琉檸本人,這樣就能解釋喜屍行動飄忽的原因了。

整間墓室裡除了那幅壁畫外,便是空蕩蕩的殼,只在中間擺放著一口刻著大雁的棺槨。棺槨旁邊有一具發黑的屍體,腥臭難聞。

葉琉檸緩緩甦醒,不知她經歷了什麼,捂著臉半天才緩過來。葉琉檸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意思是自己傷了咽喉,無法開口。我看她臉色煞白、身體冰冷,想趕快出盜洞,醫治她的身體。

然而葉琉檸搖著頭,指著甬道。我明白她是想讓我去救趙磊。我心中泛酸,明明是我先認識的葉琉檸,葉琉檸卻處處向著趙磊!我不願意在葉琉檸面前顯露我陰狠的一面,於是裝作焦急的模樣,扶起了葉琉檸,一塊往甬道里走去。

甬道曲折狹長,忽然有一扇墓門阻擋,上面刻著鬼頭人臉、滿布小字。此時墓門半開,想來是剛才周霖衝了過去。我推開大門,忽然手掌一痛,不知道被什麼劃破了,染紅了墓門。越過墓門,墓室中間放置著一個高高拱起的龜殼,兩側的牆壁上寫著天干地支等文字。

周霖被紮了滿身的竹刺,躺在龜殼上,鮮紅的人血順著龜殼緩緩地流入下面的石槽裡。凹槽染血,字跡顯出,是“大吉”二字。另有兩支白蠟燭,兒臂粗,火光閃動,插在石槽前面。

“周霖!”我心中酸澀,周霖身上遍佈竹刺,竹刺刺入要害,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霖微微動了動腦袋,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趙磊殺我,葉琉檸……”他指著葉琉檸,面容驚恐地死了。

難道趙磊被血屍控制了,還是他已經發現了我的陰謀?我暗自思索,又看向葉琉檸。周霖指向葉琉檸是什麼意思,難道葉琉檸暗中幫助趙磊一起暗算我?我心中不願意相信,但是又不得不考慮這種可能。

“葉琉檸,你……”我欲言又止。

此時葉琉檸好像看出我的懷疑,將手伸了過來,牽住了我的手。

她的指尖冰涼,像是在安慰我失去同伴的痛苦。

鬼茶閻羅/迎親之喜

還沒等我們將周霖的屍體放下,忽然從甬道深處傳來一聲慘叫。

我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趙磊的聲音,他還活著!

我們匆匆地往裡走,又推開一扇滿布小字的墓門。

眼前的墓室裡鋪滿黃土,四個角落裡分別有四座矮矮胖胖的夫人雕像。

它們都低著頭,恭敬垂手,臉上有一絲詭異的微笑。墓室的正中間有一棵長得鬱鬱蔥蔥、高大聳立的茶樹,正是鬼茶閻羅!

鬼茶閻羅是在血水中培植出的茶樹,這種茶樹聞腥而動,最喜飲用人血。它的葉子鋒利無匹,能輕易割破人的面板,使人流血而死。趙磊就在這間墓室的最裡側,他被鬼茶閻羅困住,口中發出痛苦地哀嚎。

我讓葉琉檸靠牆坐好。這幾天困在墓室裡,給葉琉檸的健康帶來了巨大的傷害。到了此刻,她仍是臉色蒼白、身體發冷。

“葉琉檸,你身體還虛弱,我去救趙磊了。”我安慰著葉琉檸,“你放心,我保證把趙磊救回來。”其實葉琉檸不去是最好的,這樣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趙磊殺了,以絕後患。

葉琉檸聽了,目光閃閃地望著我,然後使勁兒點了點頭。

我朝她微微一笑,轉身撲向鬼茶閻羅。

鬼茶閻羅似乎發現了我手掌上的傷口,它的葉子頻頻晃動,發出如金屬相撞一般的響聲。它的枝條伸出,帶著陰風抽向我。我來回躲避,終於走到裡側,看到趙磊被三兩條枝椏捆住。葉子在他身上割出無數條大大小小的傷口,此刻正“汩汩”地往外流著血。

趙磊雖然沒被傷到要害, 旦如果再不救他出來,恐怕血就要流乾了。我心中一喜,故意拖延時間,嘴裡還叫嚷著:“磊哥快走!你先脫身,我來對付鬼茶閻羅。”

我將匕首丟過去,但是匕首卻掉在離趙磊幾步遠的地方,任憑他有三頭六臂也拿不到匕首。正在這時,異變突生:趙磊掙扎了片刻,竟然輕易掙脫了!

趙磊目光怨毒地望了我一眼,轉身朝主墓室跑去。就在他進入主墓室的一瞬間,爆炸聲響起,鬼茶閻羅的根莖被炸得翻開,濃烈的腐臭氣息翻湧,一具具被吸收成白骨的屍體也被拖了出來。它的葉子紛紛墜落,劃破空氣,如無數刀片向我襲來。

看來趙磊看破了我的陰謀!摸金校尉都會準備炸藥,不過古墓脆弱,很容易塌方,所以輕易不會動用炸藥。趙磊恨我入骨,分明是想和我同歸於盡,連葉琉檸都不管了!

我狼狽地翻身躲避,身上被刺破了許多血口。鬼茶閻羅已經被趙磊激怒了,開始不停歇地用枝葉鞭撻著我,刀片般的葉子到處飛舞,纏在根莖上的白骨也起屍了,紛紛朝我攻來。

我寡不敵眾,身上不斷掛彩,卻擔心在原地休息的葉琉檸是否也受到了鬼茶閻羅的襲擊。就在我分神的時候,不小心被巨大的根莖攔住,陷入吐出白骨的坑洞裡。此時又有一大片葉子落下,我一狠心,乾脆縮排洞裡,一顆塞滿黃土的骷髏頭立刻狠狠地咬住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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