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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的是,淋上雞血的姑娘呼吸竟然平穩了一些。
屋子裡有老人道:“迴光返照了,快點的,有啥話趕緊和爹媽說說。”
主家夫婦立馬撲在了姑娘身邊,哭著喊著求姑娘不要走。
“媽,我好像,好像身子不那麼重了。”
主家男人大驚,回頭看向道士。
這時被道士推倒的老頭說:“迴光返照了,有啥話趕緊說,別留遺憾。”
“放你媽的屁。”道士突然怒吼。
主家的老孃們也反應過來了,跪在道士面前,哭道:“馬大師,馬大師,你救救孩子吧,我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我家房子,地,都是你的。”
道士表情陰冷道:“亂哄哄的,都走,都走,人死不了。”
主家大漢將信將疑,人們識趣地離開了屋子,但都在院子中,有好信兒的還雙手擋著陽光趴著窗戶看。
最後走的是被推倒的老頭,走之前還嘆了口氣。
這個老頭是村子裡的明白人,就是熟悉白事的流程,誰家有個白事,都得請個明白人過去主持流程。
這老頭吃的就是這碗飯,估計被我們攪了局,心裡不高興。
大漢從炕上摸了一包煙,給道士發了一根,還親自給道士點火,道士的眼睛一直在姑娘身上游走,眼神里布滿了血絲,樣子有些恐怖。
大漢自已也點了一根菸道:“老哥,姑娘有病一年多,家裡攢的六萬來塊錢都花了,還拉了不少饑荒,錢都讓出馬仙給賺去了,孩子也沒看好,你別介意啊。”
道士沒有說話,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姑娘。
大漢繼續道:“開始我也信,可光花錢看不好,村裡的孟老太太會看事,孩子沒看好,到現在還要錢呢,媽了個巴子的。”
道士嘶了一聲道:“這孩子魂哪去了呢,咋就剩下一魂兩魄了,不對勁,不對勁。”
主家老孃們慌了,搖晃著道士胳膊,哀求道:“馬大師,馬大師,您給好好看看,要多少錢,砸鍋賣鐵我都給您送去。”
“我不要錢,你給我說說,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老孃們看了大漢一眼,大漢一臉茫然,老孃道:“沒,沒徵兆,突然就這樣了。”
“突然變成這樣了?一點徵兆都沒有就起不來床了?”
“沒,沒啥徵兆。”
“結婚了嗎?”
“沒結婚。”
“做什麼工作?”
“在縣城裡的幼兒園當幼師。”
道士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就奇怪了,魂沒在附近啊。”
“咋樣,有救嗎?”
說完,大漢又給道士發了一根菸。
道士接過煙道:“我現在能保證姑娘死不了,這找不到魂是個問題,你們好好想想,發病前有沒有什麼症狀,或者特殊的事。”
“沒,沒症狀啊。”夫妻倆基本上異口同聲。
“是虛病沒錯,不過比較棘手。”
“我們有錢,我們賣房子。”女人急切說。
道士平靜道:“這不是錢的事,我不要錢,就算是給我一座金山,找不到病因也是白扯。”
父母倆滿臉驚恐。
道士吩咐道:“你們去買兩刀黃紙,一包黃香,再打二斤白酒,六十度以上的。”
大漢立馬應承:“哎,哎,我這就去。”
“你別去了,看看外面誰沒事,跑個腿。”
“哎,哎。”
道士又對我說道:“小子,你給我接瓶童子尿過來。”
“好。”
我正憋著一泡尿呢,隨後在院子裡找了個酒瓶子,可惜瓶口太小。
不得不說,自從跟了道士,我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尿都是焦黃焦黃的。
道士接過滿滿的尿瓶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小子還挺有尿。”
“憋半天了。”
道士沒有絲毫顧忌,左手拿著尿瓶往右手手心倒,然後還搓了搓手,隨後用我的尿在姑娘身邊畫了個圈。
“你小子回去吃幾天素,尿太騷了,開春這炕上都得長狗尿苔。”
“最近有點上火。”
做完這一切,道士出去洗了洗手,此時姑娘已經睡了過去,呼吸平穩。
道士的舉動看呆了主家夫婦倆,包括我也是看呆了。
大漢問:“大師,你還有什麼吩咐?”
“沒啥吩咐了。”
“一會黃紙到了,咱們上香請仙嗎?”
“不是,不用請仙,不是孤魂野鬼乾的,我覺著你家孩子是被人下咒了,你們得罪什麼人沒有?”
“沒有啊,一個種地的,也沒得罪誰呀?”
“你好好想想。”
“肯定沒有。”
道士看了我一眼,我心領神會地出了門。
我向院子的村民問了這兩口子的為人,村民七嘴八舌說了很多,談及人品,別人都豎大拇指,反正就是兩口子老實巴交的,都是莊稼人,出來進去看到誰都說話,不管是莊稼地還是宅基地,和誰家都沒糾紛。
我回去對道士點了點頭。
道士自言自語道:“不好辦啊,等會啊,讓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我提醒道:“要不再整一顆鬼參去?”
“不是一碼子事。”
主家夫婦滿臉焦急。
道士安慰道:“沒事,我保證姑娘死不了,等等,到晚上我瞅瞅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姑娘呼吸平穩,面容也恢復了一絲血氣。
道士吩咐道:“死不了,沒事,把壽衣拔下來,活人哪有穿這個的。”
“哎,哎。”
主家女人也沒有避諱,當著我們的面開始給姑娘脫衣服。
我們當然不能看,都是坐在炕沿上背對著。
大漢問:“大師,您說下咒了,這得怎麼治?”
“不好治啊,姑娘的魂魄沒在附近啊。”
“那,那怎麼辦?”
“等等,等天黑了,我燒點紙問問孤魂野鬼。”
“哎,哎,行。”
說完,道士起身走到院子中,先笑了一下道:“老少爺們,人沒事,先散了吧,散了吧,人多陽氣重,對姑娘不好。”
眾人三五成群地走了。
不一會,隔壁鄰居送來了飯菜,大漢不好意思道:“你看看,我都忙忘了,來來來,吃口東西。”
老孃們想要給鄰居拿錢,鄰居佯裝生氣道:“別整這出,誰家能沒個事,你們忙著,一日三餐包在我身上,我家吃啥,你們就跟著吃啥。”
話雖然這樣說,但鄰居送來的飯也不是家常便飯,一盤豬頭肉,一碟香腸,一盆五花肉燉酸菜,一盤炒韭菜。
尋常的農村老百姓,誰沒事能一頓做四個菜,還有豬頭肉。
這也側面印證了主家夫婦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