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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李欲靜靜的站在原地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世間本就沒有各種差距,但為了更好了統領,區分人的不同,便衍生出了所謂的權力,所有人都是慾望的奴隸,想要克服便要戰勝自己的本能,誰會捨棄安定來換取艱苦呢,似乎只有處在無法活下去的時候,人才激發自己的潛能。
李欲怔神的片刻,鐵匠已經來到他的面前,抬起拳頭衝著少年的面容而去,但現在的李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人。閃身躲過去,自己的左眼似乎感受到了殺氣,猛地睜開低頭看了眼懷中,依舊是那道熟悉的綠光……
北賢生大怒,身影如同一道光,拳頭迅速鑽出,一拳朝著趙鐵匠而去,普通人又怎能快過習武之人。然而並未等到自己出手,只有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只見趙鐵匠如同一塊石頭被擊飛出去,倒在遠處的肉鋪前口鼻源源不斷往外滲著鮮血,胸前已經塌陷,只恐命不久矣!
少年還未扭頭看清怎麼回事,李欲便倒在自己身上也昏死過去,一旁站著先前離去的楚半仙。楚半仙只是扭頭看著小生懷中的李欲不禁皺眉,片刻才張開嘴說:“麻煩公子,扶他進去。”
直到夕陽西落,楚半仙才從外面回來,進來第一時間,將手伸進李欲的懷中拿走了剩下並未碎裂的銅錢,不等北賢生疑問,便走出藥鋪,身影逐漸消失在夕陽下。
傍晚時分,李欲才從床上醒來睡眼朦朧。察覺身邊不對起身時,只見一少年端著藥碗從室外走來,遞給自己,李欲只是愣愣的看著,並未有所動作,似也想通了自己左眼的秘密。
“藥喝了,趁熱。”臉上帶著幾分關心。
李欲一愣,心中不免有些動容,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一口氣將藥喝完,放下碗,不等小生開口李欲便先說道:“多謝。”
“聽人說公子是個會醫術的神仙,不如讓我也見識一下。”北賢生滿臉笑意的調侃。
李欲無奈一笑,看向他的眼神不免有些複雜,搖搖頭。
此時,門外有人敲門,李欲翻身下床擺手示意小生不要動,自己蹬上那雙棉鞋便去開門。
破舊的木門嘎吱嘎吱完全開啟,門外站著一個漂亮的姑娘不禁令少年有些悸動,少女的臉色只是微微發紅,幾顆汗珠凝聚在頭頂,鼻子也凍的通紅,原來是吳熙,李欲側身示意她進來。
少女倒也不害羞走進去,大概是覺得跟李欲比較熟悉,隨便找了個地方剛想坐下,李欲立馬衝過去拿起掛在牆上的那條毛巾擦擦椅子,才示意她請坐。
內屋的少年似乎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緩慢走了出來,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那的吳熙。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能隨便出門麼。”
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氣,李欲並未抬頭看向吳熙,只是盯著手中的書本。
吳熙也不在意,笑著說:“今天天氣不錯,所以想出來走走。”
李欲仍舊盯著手中的書本,頭也不抬的回答:“大半夜出來走走?醉翁之意不在酒,萬一被吳大人知道了,你可就慘了。”
少年緩慢從外院走進,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微笑,但瞬間又被驚訝所替代,張大嘴巴驚訝道:“吳熙?!
“你怎麼在這?!”
吳熙也是一臉驚訝,連忙用手在臉上胡亂擦拭,慌張的站了起來,李欲無奈的搖搖頭,只是笑笑,開口:“你們認識?”
吳熙看了眼李欲,點點頭,臉上閃過幾絲慌亂,似乎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北賢生則是一臉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走過來拉著吳熙的手,介紹道:“熙兒啊!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吳熙有些拘謹的看著他,倒也沒有拒絕。
李欲似乎看出了什麼,並未多說,心中閃過幾絲悲傷,淡淡一笑,眼神卻再未離開二人,兩人也開啟了話匣子聊起了以前的事情,看得出吳熙很是拘謹,有種難以言表的感情夾雜在裡面,不過很認真的回答了他的話,見時機成熟便要送她回家,當然她不會拒絕,起身跟著北賢生離開了。
那本書沒有合上,李欲如釋重負一屁股蹲在椅子上,沒有一絲精力再去看那未曾合上的書本,只是愣神,門外傳來一聲奸笑:“哈哈哈,死瞎子,那姑娘心有所屬!”
李欲抬眼看著楚半仙半晌說不出話,到最後終於憋出一句:“嗯,心似明鏡雖起霧不明,但事之多少總也惘然。”
“人間苦難三千事,唯有情字最傷人。”楚半仙微微嘆氣。
半晌,李欲才悠然起身,看不出半分悲傷。走上前去,拍拍楚半仙的肩膀,低聲道:“我帶你去見個人。”
半炷香的時間,李欲才連拖帶拽將楚半仙從酒館中拉出,懷中抱著一罈桂花釀,後面跟著一臉欲哭無淚的楚半仙手裡還拎著兩隻燒鵝,
楚半仙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道袍,乍一看有點像畫裡走出來的仙人,不過臉上卻長著不少麻子,加上一臉標準的坑蒙拐騙樣,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半仙,這要擱一般人身上,標準的一猥瑣道士。
李欲卻不這麼認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半仙,就你這形象,不做和尚真是可惜了,不如你剃了頭髮,換身衣服,我保證你能很快就立地成佛。”
楚半仙只是咬著牙,看看所剩無幾的錢袋,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一路嬉戲打鬧很快便又來到土龍巷,隔著老遠楚半仙臉色就有些不對,直到李欲放下酒罈,走上前敲開破舊土房的木門,開啟門走出一人,瞬間驚訝大叫:“你?!李欲我草你大爺,去哪不好非要給這孫子一起喝,你早說我絕對不出這冤枉錢!”
魏言靈也輕輕挑起眉毛,但卻並未驚呼,直到聽見他是來找自己喝酒的,且被這小子騙了酒錢,才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哈,你這粗野山精之人,還能被這小子騙了?”
此時,楚半仙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恨不得活扒了魏言靈。
舊南城的歡喜冤家有朝一日竟能湊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