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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流蘇城怪事,外出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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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安待在遠處,陸已什麼時候離去,他都不知道。

平復下來後,顧時安繼續帶著小女孩繼續趕路,只是一路上,小女孩都不說話。

進了流蘇郡後,顧時安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按照陸已的說法,他打算在城中多停留幾天,哪怕看看也好。

流蘇郡城外十里的地方,重新換上紫衣的少年身邊跟著個老道士。

因為進城時已經是黃昏了,顧時安找到客棧入住後已經天黑了。顧時安打算走出客棧去逛逛夜市。

結果還沒出門就被掌櫃攔住了,“這位客官,如今這城中夜晚可不安生,為了公子的安全著想,老朽還是不建議公子出去。”

客棧裡面沒啥人,顧時安找了條凳子坐在門口,小女孩蹲在旁邊。

掌櫃找來了一條凳子也坐在旁邊,還帶來了一些瓜子,遞給了小女孩。

林鈺兒衝著掌櫃的咧嘴一笑,順手接過瓜子。

“掌櫃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顧時安問道。

掌櫃正在抽著旱菸,吐出一口煙霧後開口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最近這兩個月,發生了些怪事,人們都不敢走夜路咯。”

顧時安有些疑惑。

掌櫃繼續解釋道:“這兩個月死了很多走夜路的年輕人,大多都是失蹤了好幾天才被人在城外尋見。”

“他們都是怎麼死的?”顧時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聽尋見屍體的人說,他們像是被人勒死的,只是四肢的骨頭斷了大半。”掌櫃說完後低頭抽了一大口煙。

“是不是他們自己走出了城,然後摔死了?”顧時安又問。

“城中後來不準夜裡出城,但還是會有這類事情發生。”掌櫃抖了抖煙桿,重新換上新的旱菸。

“這種事情有多少起了?”顧時安低下頭,伸出手拍了拍褲腿。

“有十二起了吧,一開始十天一次,後來差不多就兩三天一次了。”

“那有了這類事情之後,人們不應該夜晚就不會出行了嗎?怎麼還會發生?”顧時安很疑惑。

“有個死了丈夫的婦人說,早早地睡覺,她以為沒事的,結果第二天醒來就發現不在了。”

鬼時安沒有再問,掌櫃也沒有再說什麼。

掌櫃抽完旱菸後站起身來,拿著凳子進了客棧,走的時候還提醒顧時安早些睡覺。

顧時安在門口坐了一會兒,然後帶著小女孩進了房間,因為聽掌櫃說了這些事後,顧時安不放心林鈺兒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所以決定讓她和自己一個房間,自己打地鋪就行了。

很快洗完腳後,顧時安就熄了燈,躺下後,他一直在思考掌櫃說的話。

一個紅衣女鬼坐在了他的旁邊,顧時安小聲問道:“能感受得到嗎?”

紅衣女鬼輕輕點頭,“只是氣息不是很強,我覺得還不太能夠把人帶出城去。”

“你覺得是有其他的鬼幫他?”

“但是我只感受到了他一個,如果還有其他的話,那她可能太強了,以至於讓我絲毫無法察覺。”

“公子怎麼關心起了這件事?”紅衣女鬼疑惑問道,一路走來,顧時安可以說是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除了那件事。

“我想多看看。”

紅衣女鬼突然消失不見。

敲門聲響起,顧時安小聲開口詢問:“怎麼啦,有事嗎?”

門外傳來掌櫃的聲音:“為了確保公子在小店內的安全,我會每隔一段一個時辰敲一次門,擾了公子睡眠,還望公子莫怪啊。”

顧時安回答道:“沒事沒事,只是麻煩掌櫃了。”

等到掌櫃離開後,紅衣女鬼再次出現,“掌櫃其實不太正常。”

顧時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見。”

紅衣女鬼嫣然一笑,

“公子若有情況,只需開啟油紙傘便可,我先去睡覺去了。”

“鬼物還要睡覺?”顧時安疑惑道。

“雖說不用,但是在這裡盯著公子睡覺有些不妥吧?”

顧時安無言以對,紅衣女鬼很快就消失了。

躺在床上的林鈺兒聽完顧時安和紅衣女鬼的對話後,轉頭看著窗外,嘴角掛著微笑。

顧時安靜靜地躺著,他想起了一個那個孩子,如今怎麼樣了?他的爹孃奶奶呢,都還好嗎?

他們一家對自己的恩情太重,直到自己最後離開,都沒有做出什麼,說起來有些遺憾,以後肯定要多回去看看。

記得那年,衣衫襤褸,飢腸轆轆,走過了千里萬里的少年,第一次接受到了陌生人的溫情。

掌櫃一個時辰後再次來敲門,顧時安還是笑著回應。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顧時安恍惚地起來,開啟門出了客棧吃了早餐,回來的時候還給林鈺兒帶回來了一些油條。

等小女孩醒了吃過早餐後,顧時安帶著她到了街上。

小女孩好奇得左顧右盼,沒過一會兒,手裡已經拿著些烙餅,包子之類的,頭上也多了些裝飾物。

顧時安其實是想要深度瞭解一下城中都發生了什麼,所以才出的門。

但是出了門才發現其實白日裡面的流蘇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顧時安找了家酒肆,又買了些酒。

一直走到下午,顧時安才把整個流蘇城都逛完一遍,小女孩逛街腳力極好,要是換作平日,走了這麼多路,早就嚷嚷著要騎馬了。

一整個逛下來,其實顧時安並沒有發現異常,街上的人們其實都不太樂意去提起這件事,所以顧時安竟是沒有聽到過相關的討論。

在顧時安打算回客棧的時候,突然間發現城門口聚集了不少的人,顧時安拉著林鈺兒悄悄走進人群中。

在人群中一路穿行,顧時安好不容易才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昨晚一個漢子莫名其妙地就不見了,直到現在才尋得屍首。

士兵抬著蓋有白布的擔架進了城門,圍著的人群散開一條道,在士兵路過的時候,周圍的那些百姓一個個都將頭別了過去。

顧時安聽著一些小聲的議論。

“第十三個了吧?”

有人回答道:“是啊!”

“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城隍爺也不管用了嗎?”

“這話還是別說了,小心給城隍爺聽了去,叫你家倒黴。”

“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會怎樣,我晚上睡覺都不敢閉眼了。”

“哎,等著吧,肯定會有人解決的。”

討論這件事的兩個漢子各自嘆息幾聲然後離去。

在人群散去後,顧時安開始往客棧的方向去。

然而剛走出不遠,就又發現城頭又聚集了一些人,只是沒有先前那麼多了,顧時安又折返回來。

小女孩有些氣憤地跟著自家師父折返回去,她有些不明白,幹嘛要走來走去的嘛?

顧時安發現城頭上貼了一張公示,大致是說,李家小姐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生了一種怪病,請了無數良醫,結果都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就貼出了告示,一次來尋求名醫。

告示上還說,誰能治好李家小姐,就會得到李家給的百兩銀子的回報,同時如果要進京趕考,或者是城中謀生,李家都會給予幫助。

顧時安不懂醫病,所以笑著離開了,也沒有去注意到周圍人的討論。

他也不知道這李傢俱體是做什麼的,但能夠輕鬆許諾百兩銀子的回報,想來應該是戶殷實人家吧。

回到客棧後,顧時安要了一桌菜,一壺酒,顧時安自斟自酌,小女孩坐在對面,努力扒飯。

客棧裡面沒啥人,顧時安印象中,昨天入住的時候好像就只有二樓的幾間屋子住了人。

所以掌櫃似乎也很閒,獨自一個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抽著旱菸。

顧時安拿起酒走到門口也坐在臺階上,抬頭看著紅霞滿天,他眼神空洞。

掌櫃問道:“公子是在想什麼?”

顧時安回過頭來直搖頭。

老掌櫃感慨著說道:“公子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故友。”

“哦?”顧時安轉頭,滿臉疑惑。

“我年輕的時候啊,也是個讀書人,只是沒啥能耐,一直到如今都沒個功名。”

老掌櫃一口濃煙吐出,在風中散去,然後繼續說道:“我遇到一個朋友,我們相處得不多,可是卻相談甚歡記得那時是他進京趕考,借宿在我家中。”

“他住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待在一起,有時喝酒,有時不喝酒,他說著些豪情壯志,每次說完卻又是有些神色落寞。”

“我總感覺他經歷了很多,好的壞的都有,好像他看待這個世界的時候,會有熱心,也會有冷眼。”

顧時安雙手撐著下巴,繼續聽著,沒敢打擾。

“我就覺得他是與眾不同的,後來事實證明也是這樣。”

“他後來進京考中了狀元,我還記得他回去時路過這裡時的春風得意。我經常與人說,我與狀元老爺也是好朋友,只是……”

老掌櫃說道這裡停頓了好久才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了,有沒有實現當初的豪情壯志?”

顧時安問了個看似不著邊的問題:“有沒有覺得他白吃白喝了這麼久,是有些忘恩負義?”

老掌櫃低著頭將煙桿輕輕拍打地面,抖落菸灰,聽到顧時安的問題後,他才抬起頭:“總不能自己做了點什麼,就一點要要求別人做出回報吧?”

顧時安點頭,卻是沉默。

“我直到如今,還是覺得他是個與眾不同的人,還是覺得他很好。”老掌櫃最後嘆息一聲。

直到天黑之後,顧時安轉身上樓 老掌櫃繼續抽著旱菸。

顧時安關上房門,靜坐於黑暗之中。

林鈺兒因為白日裡太累了,直接就睡著了。顧時安思考著掌櫃的話,若有所悟。

他開始練習陸已傳授的哪門叫做靈犀訣的修行心法,周身氣息流轉,從各處經脈彙集到丹田,又從丹田散出,溫養經脈。

只感覺渾身溫暖,顧時安心定氣閒如今看來,這門修行心法其實他已經入門了。

顧時安沒有睜眼,不知道自己周身的異樣,只有偶然間出現的紅衣女鬼,看到異樣後,怔怔出神。

流光溢彩,外化精怪,飛行環繞,落在地板,落在窗臺,落在房梁……

過了許久之後,顧時安緩緩睜眼,看著紅衣,微笑道:“我出去一下!”

顧時安沒有選擇開門從客棧大門出去,而是直接翻窗出去。

來到街上後,一片死寂,連一點聲響都不曾有,很少有燈光亮著,好像因為那件事,人們都睡得很早?

顧時安第一次想要去管一件閒事,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如果陸已在的話,他會不會知道原因?

黑夜之中,顧時安想起了許多事情,開始沉浸其中。

他生而知之,他記得很多事情,但很少願意去想。

一個相對不是很小的鄉間住宅內,婦人在做著針線活,男人捧著書讀得認真,孩子趴在母親的腿上睡得很香。

後來男人將孩子送到學塾上課,先生上課很有趣,只是孩子聽進去得不多,有些先生所講述的東西好像自己腦海裡面一直都有。

孩子躺在床上,有時會看見另一個孩子對著他笑,還有一個少了顆腦袋的男人,也站在身後。

孩子沒能聽到父親親口告別,父親上了戰場,孃親依舊每天坐著家務,只是頭髮白得很快,孩子常常一臉驚奇地對孃親說:“孃親,您又有白頭髮了!”

後來聽說父親死在了戰場上,死無全屍,無人收葬,最後還是被敵人下葬。

孃親沒有哭,至少在自己面前是這樣。

後來孃親氣色越來越差,孩子每天奔走在藥鋪和學塾,因為孃親堅持要他讀書,他也會上山採藥,風裡雨裡,一人奔走。後來孩子將家裡面的土地賣了精光,然後是一些用不著的東西。

先生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孩子不再讀書,每天照顧著孃親,偶爾用樹枝,在地上寫著什麼,然後雙手合十,閉上眼,祈求著什麼。

一個清晨,孃親撇下他,再也醒不來,還在將頭埋進被褥。

孩子成了少年,一個人開始揮舞著鋤頭,開山在日曬雨淋的田間地頭勞作。

之後半年沒有下雨,一場災荒襲來,少年拎著鋤頭,上山挖野菜,刨樹根,下山後被大人搶去,少年沒有哭,只是抬頭看著天空。

聽說死去了多年的父親被人汙衊,朝廷下令要捉拿他,孩子踏上逃亡的道路。

他看見途中倒在地上是屍體,都是餓死的,沒有人會為他們收屍,他看見惡狗啃食著死屍,活著的人又將惡狗打死,吃了狗肉……

少年好幾次差點死在路上,他三四天不曾吃飯也是很常見的,有一次實在餓得不得了了,他抓起在死屍上爬過的蛇,擰去腦袋,一個勁往嘴裡塞,撕咬著還在掙扎的小蛇。吃完後肚子疼得要死,少年連滾帶爬,翻了兩座山後才找到一株不知道名字的草,拔了後直接放嘴裡咀嚼起來。

肚子卻是更疼了,少年倒在地上,一隻手死死抓住肚子,淚水從眼角流下,少年在疼痛中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狂風暴雨,他從泥濘中爬起又倒下,爬起又倒下……

就這樣,過了好久,少年來到了寒雨國,遇到了那一家人,他們給了自己一個家的感覺,他有了第一個學生。

有個滿身血汙的少年死死抓住他的手,少年大聲的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爹孃和奶奶死的時候你不在,如今卻要責怪我殺人了?”

他面對少年的質問一言不發。

他也在問自己,為什麼這個世道是這樣的?

他對孩子說:“我不知道。”

他抱著頭痛哭,再抬頭時,成千上萬的山上神仙御劍停在上空,他們對著自己出手,通天的劍光湧向自己,他張開雙臂,竟然想要去擁抱。

那做了自己學生的少年死死擋在前面,血肉飛濺,慘死在自己面前。

有個非要叫自己師父的女孩兒化作了一頭大妖,擋在前面,也是血肉飛濺。

一直想要教自己雷法的年輕道士一人對千萬人出手,最終被天上突然出現金色眼眸的男人用雷法轟死。

男人走向自己,看著自己像是看見了佳餚,男人嘴裡說著,回來吧,你我本就是一體的啊。

他閉上眼,靜待命運來臨。

有人沉溺於夢境中的苦難,他一點點麻木,一點點覺得早死早解脫。

因為他覺得現實其實更殘酷。

有人竭力嘶吼著,是要喚醒夢中的某人。

有久久未曾聽見的,父親嚴厲而急促的嗓音。記憶中,父親總是很鎮定。

有從未聽見過一次的,母親輕聲抽泣的聲音。印象中,孃親溫婉而堅強。

有常常當作耳邊風的,先生的朗聲教導,語氣有些生氣。

有個聽了好幾年的,孩子稚嫩的讀書聲,像是在告訴他,先生,我很認真的呢!

有個曾經響了好幾年的算盤聲,那個掌櫃一臉笑意:“如果失望了,就回來吧!”

有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在唱著她家鄉那邊的童謠鄉曲,還問:“師父,好聽嗎?”

有個一直都不著邊際的傢伙,他在說:“剛剛走到這裡就要停下了嗎?”

於夢境之中沉淪的年輕人,眼前有了一道道光亮,腦海中有了許多少見的美好,有那給了自己家人溫暖的一家人、一家店;有那踩蓮飛昇的“女菩薩”;有那對自己要不要上學塾沒有抉擇的孩子……

年輕人猛然睜開雙眼,雙眸始終是金色的男子看著他,臉上堆滿了笑容。

年輕人伸手,手中多出了一把劍,他對著金色眼眸的男人一劍斬下。

那人不躲也不閃,只是任由一劍劈下。

顧時安睜開眼,大口喘著粗氣,眼前是黑夜的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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