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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鈞看著雲晏初稍加修改之後截然不同的地方，不由咋舌驚歎道：
“你悟性真不錯，若是幾千年修仙界有你這個人在，或許我們倆能合作一下，我也不至於死在那個老頭手中。”
“是嗎？”雲晏初微側過眸子上下掃看了姜鈞一眼，說道：“怕是會被你吃得骨頭都不剩吧。”
姜鈞聽著雲晏初的話，眼眸微眯著，若是在幾千年前，他確實會幹這種事情。
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人人都知道。
但如果這個人是雲晏初，他怕是也很難幹得過。
這小娘們簡直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見姜鈞被自己說了之後半晌竟然沒有反駁，雲晏初又問道：“想什麼呢？”
“想你是怎麼認識我的。”姜鈞眯眸盯著雲晏初的背影。
他這個人記性很好，若是真的見過雲晏初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在他死後的這些年裡，他不曾見過活人。
雲晏初是第一個。
更是第一個膽大到敢跟他做交易，甚至絲毫不懼怕他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求我救你，那時候認識的。”雲晏初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彷彿是在說一件如同喝水般平常的事情。
可就是這樣一句話，卻在姜鈞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我求你？你開玩笑呢吧？”姜鈞語氣之中帶著不敢置信，可是很顯然，他的內心卻相信了雲晏初的話。
可他……從不求人。
就算是被千符宗那個老頭給鎮壓死在了五洲山中，他也不曾求過任何人。
“你可以當作是開玩笑。”雲晏初並不在乎自己說出來的話旁人信不信。
反正她已經告訴了。
姜鈞沉默了，他隱於空氣之中隨風流動。
感受到他的氣息消失，雲晏初神情淡然的斂眸坐下。
姜鈞確實求過她，求她救他。
可是那時候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更別說去救一個屬於林晚清的鬼奴。
所以在生命的終點，姜鈞如風燭殘年的老人般倒在她面前，用發顫的聲音對她說道：
“我這一生從未求過人，唯一一次求人，竟是這樣的結果啊。”
“雲晏初，若有下輩子，救救我吧。”
當親眼看著姜鈞在她面前魂飛魄散時，雲晏初的心情是複雜的。
在進入秘境之前雲晏初的計劃就已經完善。
如當年姜鈞所告訴她的一樣，他這個人打骨子裡就是壞的。
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對他放下防備。
但她可以透過制衡的方式與他做絕對的交易，這樣的話，就可以保障他絕對無法背叛。
雲晏初腦海之中再次迴盪起姜鈞死前的那一句話，確實有下輩子，她也如姜鈞所求，救了他。
她微睜開眸子，伸手將桌上的符陣圖捲起，隨後朝門外走去。
出門那刻，姜鈞飄到了她的身邊，緊隨左右。
兩人無言，直到雲晏初御劍來到了乾冥宗北邊一處偏僻的空地。
這地方隱約可見泥土裡藏著的幾節白骨。
此處連線著乾冥之外的一片妖獸森林，乃是乾冥宗還未變成魔頭宗之前用於宗門弟子歷練的。
姜鈞到了這片地方之後在四周遊蕩了一圈才回到雲晏初身邊。
“這地方不錯，適合你的符陣。”姜鈞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雲晏初不置可否，將符陣圖展開懸於半空之中。
姜鈞飄到符陣圖前看著這地形與之的匹配程度，問道：“誒我說，你接觸了多久的符術？這符陣可又些難度，稍有不慎別把自己困裡面困成鬼了。”
“學了……一個月？”雲晏初不大確定的說著，計算起來，從她接受傳承至今確實約莫也才一個月的時間。
“什麼！！”幾乎是雲晏初話音剛落的瞬間，姜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叫了起來。
雲晏初側眸望去，臉上帶著幾分無辜，“有什麼問題？”
“你、你就學了一個月你敢造這種符陣，你瘋了吧你？！”姜鈞語氣激動，卻不見雲晏初有什麼反應。
“我接受了千符宗那位的傳承，算起來我道行比你高。”雲晏初說著，又看了一眼符陣圖，幽幽道：“別忘了在秘境那一次。”
此話一出，姜鈞瞬間回憶起在秘境那次被雲晏初支配的恐懼。
他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
“可……”姜鈞欲要說些什麼，卻見雲晏初拿出符陣所需的符陣石開始佈置。
看著她動作嫻熟的佈置著，姜鈞心中是一點也不相信雲晏初的鬼話。
就算是接受傳承，完全接納併成為自己的東西也是需要時間的。
一個月，就聽雲晏初鬼扯吧！
他撇撇嘴，看著雲晏初一點點的完善著自己的符陣。
並且雲晏初只在動手前看了最後一次，便一直將符陣完善到最後一步。
眼看著其手中流轉著的紫金色符文注入到符陣之中。
伴隨著符陣的運轉，在正上方的月亮忽的被飄來的厚重的雲朵所遮擋。
月光被攔在雲層之上，雲層之下，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符陣完成的那一瞬，雲晏初便感受到一股陰寒之意瞬間纏繞著她的身軀。
瞬間的僵硬讓她歪了歪頭。
姜鈞見狀，立刻飛到她的身邊吸收掉滋生之後纏繞在雲晏初身上的陰氣。
雲晏初這才不急不慢的抬手捻了一道法訣，讓陰氣無法靠近。
符陣完成的瞬間，符石與符文合為一體容納在空氣之中，周遭這片空地看起來與雲晏初剛來的時候毫無差別。
雲晏初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流光，隨著時間的流逝，自那與空地連通的森林之中，飛來一道道黑影。
那是妖獸森林之中的野鬼。
源源不斷滋生的陰氣讓那些野鬼本能的追尋。
他們毫無障礙的傳入到符陣之中，隨後面目貪婪的吸收著這符陣所匯聚的陰氣。
姜鈞感受著周圍的陰氣越來越重，看向雲晏初提醒道：“你快出去吧，人族在這地方待太久對身體有影響。”
“好。”雲晏初應了一聲，手捻著那一道法訣緩緩走向她事先佈下用於出入的大門。
從符陣中走出來，雲晏初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逐漸匯聚而來的野鬼。
他們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朝著那符陣直直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