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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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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樓開張的那天,得意樓前的青石板路淨水潑街,兩層半的酒樓前,特地紮了一個花架做拱門,花架上點綴滿了鮮花;樓上下都掛著燈籠,預備是晚上營業用的。

巡邏的官兵比平時多了幾倍,那架勢不像是酒樓開業,更像是一次皇帝出遊;不過得意樓的夥計頭都昂昂的,氣得張世平在一樓大堂就開噴:“你們這是酒樓的夥計嗎?見了客人都不殷勤,把頭低下,露出笑臉,露出笑臉……你,笑得自然點,別把客人嚇跑了。”

簡雍看不過去,搖搖頭拉住張世平說:“皇上和孟佗那個老傢伙果然沒猜錯,你這幫夥計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來人,讓那十個姑娘進來,把這、這、這……全部換掉,換下來的人去七柳丘酒肆做夥計。”

“別,別,簡大爺,我們改,別玩真的。”幾個夥計臉嚇得煞白,得意樓再怎麼說,也比七柳丘要繁華得多;只是簡雍的身份超然,夥計們不敢與簡雍爭辯,可憐巴巴地望向張世平:“三掌櫃,說說話。”

張世平沒有急著吱聲,而是等簡雍的手下把十個女孩子帶進來,看完女孩子的氣質動作,便曉得這些女孩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動作絲毫不比宮女差;張世平沒好氣地指著原先最搗蛋的兩個夥計說:“你倆去七柳丘,剩下的人都給我去貨倉上下貨去,要是還不行,明天就去七柳丘。”

張世平與簡雍關係再好,也是兩個不同部門的負責人,在下面人面前的形象還是要保持住的,只是該有的懲罰還是要的,否則這一個個蹦上了天,自己跟劉辯也無法交待。從劉辯和孟佗預先準備了這一手,張世平已經很清楚,兩人雖然不常來,但是對酒樓的事情是洞若燭火,就是自己,也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簡雍哈哈一笑:“老張,女孩子就交給你了,孟佗另外安排了住所,晚上會有人來帶他們去。”

張世平卻聽出了簡雍話裡的意思,這些女孩就是來做酒樓夥計的,晚上安排住宿,自然是怕出什麼么蛾子;在北方胡姬當壚是司空見慣的事,現在也有很多貧寒人家的女孩子當壚賣酒,有時候就有少年或者富商前來勾搭,劉辯的身份自然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世平答應一聲“曉得了”,簡雍哈哈一笑就去巡查了;簡雍剛走出酒樓,就看見一隊騎兵轉過街角過來,都是幷州的黑甲騎兵,大約三十騎,為首的一名將領金甲紅袍。

看背後戰旗上一個呂字,簡雍便猜到來人是呂布,丁原手下第一大將,也是幷州的從事,現在洛陽炙手可熱的人物;聽說丁原出任執金吾以後,這個呂布曾在在北軍校場,半日內連續擊敗北軍十一員戰將,被何進看重,派去坐鎮北軍大營。

這傢伙在河內郡就不安穩,三天兩頭挑戰四周的友軍,王匡要不是劉備等人趕到,在河內郡恐怕都無法安身;呂布一行直接來到酒樓前,巡邏的官兵並沒有阻攔,執金吾的人馬本身就管著京城的秩序,雖然和司隸校尉府的職責有所衝突,但是誰也不會沒事找事,更何況來的是呂布。

但是酒樓前站著的簡雍上前幾步,攔在路前:“這位將軍,得意樓今天不營業,有請柬才能進。”

兩人其實在河內郡照過面,只不過簡雍在王匡軍中沒有出場,簡雍認得呂布,呂布卻不認識簡雍;但呂布看簡雍是個文士,不屑地笑笑說:“讓開,我是大將軍派來的,負責今天的安全工作。”

簡雍也笑了起來:“酒樓開業請客,裡面就不勞將軍費心,你們在外面佈防吧。”

呂布的臉立即拉了下來,這是不拿自己當一回事啊,眼前的文士想必是皇帝劉辯的心腹,真的是像很多人在自己面前說的那樣,囂張;呂布正要發作,就聽見一人高喊:“呂布。”

聲音是那麼熟悉,呂布回頭一看,驚喜道:“蔡邕。”

四周看熱鬧的人很多,聽到蔡邕的名字,都不由得順著呂布的視線看過去,一箇中年男子正在快步走向酒樓,男子相貌堂堂,走得很穩健,絲毫沒顧及身後的盧植等人。不少人認識蔡邕,紛紛在議論:

“咦,真的是蔡邕。”

“有年頭沒見到了,不是聽說他流放了嗎?”

“哪裡,早就赦免了,一直不敢回洛陽,躲在外面。”

“為什麼?”

“還不是有人想害他。”

……

呂布跳下馬,在半路上迎住蔡邕:“什麼時候回洛陽的?”

“昨天。”蔡邕握住呂布的手,情緒有些激動地說:“皇上親自給我寫了信,盧植派人接我回來的,能在洛陽見到你,真好。”

呂布笑笑說:“一別多年,我們終於實現了當初的戲言,在洛陽見面了。”

兩人鬆了手放聲大笑,跟上來的盧植朝呂布點頭問道:“呂將軍負責今天的安全?”

“是啊。”呂布收起笑容說:“可是有些人不開眼,竟然不讓我進酒樓,只可惜不是王越、史阿,讓我提不起興趣出手。”

盧植自然看見簡雍了,笑了笑說:“那是簡雍,算是我的學生,一介文人,就是性格執拗,呂將軍不必和他一般見識。”

簡雍的性格詼諧,也不是盧植的學生;盧植這麼說,是希望呂布就此罷手,免得簡雍吃虧。果然,呂布對於盧植還是給面子地,有些勉強地說:“既然盧大人開了口,那就算了,只是我還是要進去檢查一下。”

盧植笑道:“帶著甲士?”

面對盧植,呂布可不敢亂說:“我帶兩名副將進去。”

盧植頷首:“我來和簡雍說。”

盧植一說,簡雍自然同意,呂布帶著兩名副將跟著簡雍進去了;盧植和蔡邕特地在後面遲了幾步,盧植望著呂布等人的背影,思索著說:“這兩個人可不像軍中人物,身材雖然魁梧,但是腰板不夠直,走路的時候腳步輕浮,不像幷州軍中的將領。”

“不會的。”蔡邕已經不是當年的憤青了,很清楚盧植在擔心什麼,勸慰道:“呂布是一個直性子的人,不會做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勾當。”

蔡邕當年流放五原,多虧了呂布照應,最後能從五原太守王智的佈局中逃脫,也是呂布幫的忙;在蔡邕心中,呂布更像一個遊俠;盧植想了想,回頭問騎在馬上的一個將領:“高順,那兩個副將叫什麼名字?”

高順暗叫倒黴,自己和盧植只見過一次,就能準確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跟隨呂布進去的兩個人其實是何進自家酒樓的廚子,就是想看看得意樓的後廚是什麼樣子。高順是個不會說話的人,支吾著說:“早上從北軍來的,我不認識。”

呂布發現,帶來的兩個廚子要想徑直走進廚房很難,不僅是店裡的夥計,還有一個江湖人正守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這個人年紀有點大,帶著一個紅寶石戒指,即便是在暗澹的走廊中,黃金和寶石都在閃著光。

呂布這時候才想起,劉辯邀請的兩百名貴賓,非富即貴,怎麼可能不小心又小心,興許廚房門後面,還有高手環伺。呂布原以為這種挾私是一件很隨便的事,但是現在,卻讓他頭疼。

呂布出身草原,正因為這樣,比其他人更在乎一個面子,眼下正在步入洛陽的權貴圈子,要是讓人曉得帶兩個廚子來得意樓偷師,呂布都想象不出那些人嘲笑的嘴臉。呂布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而那個江湖人物用行動表示出了對呂布的重視,直接攔在了路中間。

這是呂布今天第二次被攔住,咬牙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是什麼人?”

“在下楊瓚,你是呂布?”楊瓚皺眉,他確實沒想到呂布會跑到這個地方來,等想起來,已經遲了;呂布聽說過這個人,是弘農楊氏的人,專門替楊家處理江湖上的事,想到對方身後的龐大勢力;呂布的態度稍有轉變:“關中大俠?”

楊瓚當然聽明白了呂布的言下之意,卻裝作毫不知情問:“呂將軍,有何公務?”

站在走廊,其實已經能聽到廚房的吆喝聲和忙碌聲,牛肉的香味更是一個勁地往人鼻子裡鑽;呂布很納悶:“有牛病死了?”

朝廷不允許殺牛,不管哪裡出現的牛肉基本都是一個藉口,那頭牛病死了;楊瓚笑了起來:“是高原的野犛牛,這次皇甫麗為得意樓從涼州運來十頭,專門做食材用的。”

呂布和兩個廚子都是一怔,這就是豪門的能量,連巴結皇上都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野犛牛比草原上的野牛更加精貴,一下子十頭;呂布驚歎地拍拍手說道:“這麼好的牛肉,給我留一點,離開草原幾個月,都沒嘗過牛肉的滋味了。”

“今天賓客太多,只能幫你留十來斤,要不然明天殺牛幫你多留一點。”楊瓚能做這個主,能打發呂布離開,也是物有所值;呂布欣喜若狂的大聲道:“太好了……讓人送到下面交給高順,我們走。”

呂布的舉動徹底激怒了身後的兩個廚子,他們可是何進的人,在何家人眼裡,連劉辯這個皇帝都把大權讓給何進,何家人在洛陽還不橫著走,就算得意樓是劉辯的又如何,更不用說呂布這個小小的一州從事。

個子高點的廚子憤然道:“我們是大將軍的人……我們要進廚房檢查。”

楊瓚早就發覺這兩人不是軍中將領,原本也打算大家湖弄一下過去算了,聽廚子這麼一說,頓時火往上冒:“大將軍想幹什麼,檢查皇上的產業?他還沒這個資格。”

呂布意識到了楊瓚的怒火不是沒道理,萬一在朝堂對峙,倒黴的很可能是自己,趕緊解釋了一句:“大將軍是怕出岔子,沒有別的意思。”

高個廚子還想嘴硬,對著楊瓚喊:“報上你的姓名。”

楊瓚直接給了高個廚子一記耳光:“弘農楊瓚。”

若是面對面的廝殺,行走江湖幾十年的楊瓚不是呂布的對手,但是若論在地面行動的敏捷,楊瓚絕對比沒有戰馬的呂布快;楊瓚出手,呂布是來不及攔,但是在不懂武學的兩個廚子眼裡,就是呂布沒有攔,至於是不想攔還是不敢攔,那都一樣。

兩個廚子好漢不吃眼前虧,掉頭衝出了得意樓,在進門的門檻前,還撞到了一隻腳剛踏進得意樓的唐文則;呂布反倒沒有什麼,他本來就是靠本事混飯吃的人,對這些小節根本不在意。呂布下樓,看一大包牛肉已經送到,直接帶著騎兵就走了。

劉辯的車隊正好從另一個方向拐過來,冬天的太陽光不刺眼,劉辯從馬車的視窗看到了呂布在戰馬上的背影,望著迎風飄揚的戰旗,劉辯問馬車外的劉備:“那是不是呂布?”

“是的。”劉備騎在馬上視野更加開闊:“這個人文武雙全,彷佛又一個公孫瓚,不,比公孫大哥更厲害;我和公孫大哥武功差不多,但是面對呂布,估計撐不過五十招。”

五十招,那也比羅大師筆下的差距小多了,到底是呂布的武功沒有那麼傳奇,還是劉備的水平比小說的高明?劉辯換了一個話題:“你們交過手?”

“在河內郡,有一次我們和丁原的人馬產生衝突,來的是呂布和張楊。”關羽插話說:“我和呂布打了五十個回合,論招式我還能支撐下去,但是力氣跟不上了;要不是大哥喊我回來,最多再打二十招我就敗了。”

劉備笑道:“幸虧來的是張楊,我和張飛在五十招之內就打敗了張楊、魏越、高順,呂布感覺繼續混戰下去沒意思,雙方就把過節揭過去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劉辯的心情好了許多,這樣的話,要是三英戰呂布,輸的人還是呂布;車隊在得意樓前停下來,劉辯下車的時候,蔡邕和楊彪、盧植、鮑信等人都迎了出來,十幾個人按照朝廷的禮節一一行禮。

劉辯面含微笑,嘴裡說著無需多禮,心裡實際上在嘆氣,請柬撒了兩百張,把自己當做一回事的只有眼前這十幾個人;坐在酒樓裡沒出來的和那些還沒有到酒樓的人都一樣,認為不需要給自己這個面子。

好在荀或預先估計到這樣的場面,提前給劉辯支了一招,就是假裝什麼都不知情,進去直接開席;所以劉辯其實是掐著時間進去的,酒樓裡的張世平等人都在等著劉辯的一身命令。

蔡邕搶先在前面給劉辯引路說:“蔡邕已經十年沒見到皇上了,真的是慚愧。”

蔡邕對劉辯的尊敬不是假的,劉辯能在自己處境不良的情況下,讓盧植等人把自己弄回來,本身就說明劉辯心目中有自己蔡邕這個人。蔡邕舉止優雅,讓劉辯大有好感,開著玩笑說:“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見到蔡大人也是喊叔叔。”

楊彪等人都笑了起來,盧植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說:“皇上那時候經常和史道人的女兒一起玩耍,有一次坐上了張溫的馬車去了張府,把史道人急的差點哭了,又不敢和太后說,找了我們二十幾個人出去尋找。”

劉辯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一出,隨口問道:“張大人現在在哪?”

楊彪苦笑道:“被先帝罷免後,張溫一直在終南山隱居。”

“是嗎?”劉辯露出關心的神情問:“大將軍有沒有意思安排?”

楊彪是千年修行的老狐狸,明白劉辯問話的意思,搖頭說:“張溫的資格太老,脾氣又僵,不好安排;就是蔡邕大人回來,大將軍還找不到合適的位置,打算先做一段時間議郎。”

蔡邕急忙表白:“我已經很滿意了。”

劉辯笑笑說:“要是我請張溫來教書呢?教我。”

盧植笑道:“那老傢伙不會幹,不過辦法還是有的,等會單獨向皇上稟告。”

眾人說笑著已經上了二樓,張世平走過來彙報:“到了七十八位客人。”

劉辯擺擺手說:“想來大家都工作繁忙,下次再請吧,通知廚房,開席。”

鮑信和蔡邕一震,他們自然清楚那些權貴不是不來,而是要跟著大將軍何進和司空劉弘、太傅袁隗一起來,而劉辯就是在表明,我不喜歡虛與委蛇,即便是何進等人也不行。

“皇上,要不催一下?”鮑信也明白,一兩句話很難讓劉辯改變主意,只是他鮑信與袁紹的關係在這裡,哪怕他對袁家毫無底線的惡作劇已經煩透了,還是要問一聲,免得日後有麻煩。

即便劉辯反感,鮑信還是問了;劉辯口是心非地說:“不過是一座酒樓開張而已,來的都是客,全憑自願,催就顯得強求了。”

“哈哈。”鮑信笑得有些讓人討厭,劉辯狡猾的笑了笑:“生意場與朝堂不一樣,多的是逢場作戲,無拘無束才有賺錢的樂趣,只有數錢的聲音才能讓商人流連忘返。”

鮑信悲催地意識到,劉辯是故意的,那明亮的眼神其實是被光線反射的結果,眼神背後的東西深邃無比;好在劉辯沒有把這些大臣當做生意場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坐上餐桌就開始講菜,從紅燒肉的做法一直說到全羊宴。

穿越以後難得這麼暢快,說著,說著,劉辯似乎太得意忘形了;好在楊彪出自豪門,也是一個吃貨,與劉辯討論著,不時冒出一兩句溢美之詞,讓宴會的氣氛一片融洽。

過了十道菜,袁紹等人還沒有來,鮑信有點慌亂,不喜歡今天出現什麼不愉快的場景;蔡邕一直聽得聚精會神,突然問道:“皇上,豬肉燒的菜是不錯,可是我總感覺有點不足。”

不足?劉辯的大腦缺氧幾秒鐘,忽然反應過來了,蔡邕感覺的不足是什麼;劉辯自己其實也有過這種念頭,只不過劉辯喜歡吃瘦肉,在西園每天調換著不同食材,一下子疏忽了,後世吃的豬都是劁過的。

劉辯理了理思路說:“蔡大人,那要半年以後,到時候我再請你吃紅燒肉。”

蔡邕一挑劍眉,笑道:“我等著皇上的佳音。”

在二樓侍候的張世平突然說道:“大將軍到了。”

荀或站了起來:“我和簡雍去迎接一下。”

只在酒樓前看見荀或兩人,何進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觸不及防之下,都不知道是發火還是裝作大度;鄭泰嘆了口氣,他一直在催何進,不就是一餐飯嗎?何必非要在劉辯面前擺譜?給了面子哄哄劉辯,你好我好,豈不是大家好?現在,鄭泰也吃不準。

蒯越和荀攸不約而同地靠近何進,蒯越隔著幾步距離就問:“荀或,皇上到了沒有?”

“到了。”荀或微微一笑:“皇上以為大將軍今天沒空,就吩咐開席了。”

荀或果斷地放棄迂迴路線,事實面前任何狡辯都是行不通的,不如直接攤牌;何進勒住戰馬,玩味道:“我們有正事,才遲了一會,皇上是要我們吃殘羹冷炙嗎?”

這是何進和劉辯第一次有了衝突的苗頭,雙方彼此並不缺乏瞭解;劉辯的表現不過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哪怕他不在乎權力,面子還是要的。鄭泰明白,何進要是在這上面較勁,一開始就輸了,因為真正和何進爭奪權力的是劉弘與袁隗;不管何進輸贏,都將是別人攻擊的靶子。

荀攸也明白這點,同時不認為今天的衝突對劉辯有利,澹然笑道:“二位,大將軍來吃這頓飯是帶著誠意的。”

“誠意?”荀或苦笑道:“要不然大將軍去小包廂……我請皇上過去細談。”

何進感覺嘴角苦,他是曉得楊瓚打人的事情,原本指望偷師,現在看還真是得罪了劉辯;蒯越看何進一遲疑,便感覺機會來了,勸解說:“做生意的和氣生財,都講究一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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