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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卜覃的出現,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訝。
有人錯愕於他如此年歲,便擁有這般才華,也有人開始對錢卜覃本身產生好奇。
就比如,吳王李恪。
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魏王李泰輕笑著走上前來拱拱手,道:“本王李泰,早就聽聞錢縣伯鼎鼎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傑,一身神鬼莫測的本事,羨煞本王矣.”
“感覺也沒有父皇說的那般厲害嘛?不過,生的還算英俊,與本王亦不分伯仲了.”
李泰身後,面貌俊美的吳王李恪抿起唇角,笑道:“本王皇三子李恪.”
只能說,李世民的兒子女兒實在是太多了,將這群人一一分清楚,然後記下,著實花了錢卜覃不少的力氣。
畢竟他們都是一個爹出來的,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到一些李世民的影子,實在難以分辨。
當然,李世民的女兒們,就美的各有特點了。
再怎麼說,李世民的妃子們也是精挑細選入宮的,再加上李世民的長相也不差,年輕時亦是帥哥,所以每個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長公主的知性,南平公主的凹凸有致的身材,襄城公主的高冷,東陽公主那宛如驚弓小鹿一般,我見猶憐的可憐勁兒,錢卜覃根本移不開視線。
於是下一秒,錢卜覃與高陽那彷彿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對視,悻悻的收回目光,摸了摸鼻子。
高陽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來,沉聲道:“錢縣伯,您倒是好雅緻啊,怎麼樣,可看上了哪位姐姐,或許我能從中做個媒人呢?”
“不必,不必了.”
錢卜覃眨了眨眼,小聲道:“明天來找我,給你一個驚喜.”
“哼,本宮才不在乎.”
高陽翻了個白眼,快步走開,但心中卻是小雀躍,開始幻想究竟是什麼驚喜。
簡單的聊過之後,一眾皇子皇女與錢卜覃紛紛落座,國宴也隨之開始。
每個人面前的桌案上,被奉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宮女正要為錢卜覃斟滿酒杯,卻被錢卜覃拒絕。
在這麼多能臣名將,當朝天子面前若是因為喝醉酒出了洋相,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既是國宴,自然少了許多條條框框。
太極殿正中,是太常寺的音班奏響動聽的旋律,伴有舞女翩翩起舞,輕輕搖曳,美不勝收。
於是錢卜覃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稍作停留,將注意力放在舞女身上的。
大多都是縱情聲色的皇子,他們這輩子註定與皇位無緣,索性直接躺平,好好享受人生。
而但凡有些許執念的皇子,此刻都在行動。
諸如魏王李泰便混入了文臣圈子,與諸位能臣坐而對論亦不落下風。
還有吳王李恪,此刻正在名將的圈子裡面拼酒,喝的臉色漲紅。
唯獨在李世民身後的角落裡,錢卜覃發現了兩個稚童,他們手牽著手,茫然的望著殿內的一切,顯得稍許侷促。
於是錢卜覃從宮女手中要來幾塊糕點走上前去,蹲下身子。
“怎麼躲在這裡,肚子不餓嗎?”
稚童搖了搖頭,將小女孩兒護在身後,道:“本……本王不餓的.”
話雖如此,可稚童的目光卻停留在錢卜覃手中的糕點。
“想吃嗎?回答我一個問題,就給你吃好不好?你叫什麼名字啊?”
於是稚童吞了吞口水,口不對心道:“我是晉王李治,她是我的妹妹晉陽公主明達.”
說著,李治主動伸出手,攤開掌心。
錢卜覃將糕點放了上去,李治轉身將其交給了妹妹,繼續道:“你又是誰?我此先從未見過你.”
“我是你父皇新找到的臣子,錢卜覃,名字有些難念,叫我子謙就好.”
錢卜覃順勢坐在兩小隻身邊,放著殿內的觥籌交錯,疑惑道:“怎麼不入席間?”
“明達很怕生的,所以我在這裡陪著她,子謙哥哥,你能多取來一些糕點嗎?”
“稍等片刻.”
錢卜覃喚來宮女,將端來的食盒開啟,琳琅滿目的糕點映入眼簾,對於李治與李明達而言,無疑是一種誘惑。
不過畢竟是皇子,李治也是吃過見過的,等到李明達填飽了肚子,實在吃不下去之後,才將剩下的糕點吃了個乾淨。
看到這一幕,錢卜覃不由得嘆了口氣。
難怪,最後能夠奪得這九五之尊的人不是學識淵博的魏王李泰,也並非被李世民親口誇讚過吳王類己的李恪,而是這位極少引人注意的晉王。
在這個冷冰冰的帝王家中,唯獨這兄妹二人,心中還留存些許親情。
“稚奴哥哥,明達想睡覺了.”
女童揉了揉眼睛,扯動李治的衣角,於是李治寵溺的點點頭,道:“那我們與父皇說一下,就回宮睡覺吧.”
說罷,兩隻小小的身影手牽著手,走上了皇位之上的李世民。
不多時,在宮中禁軍的保護下,兄妹離開了太極殿,不知去往何處。
“真懂事啊!”
錢卜覃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來,拍了拍後襬的塵土,起身走出大殿。
滿朝文武,天家子女皆在此列,沒人會去注意他一個小小的縣令,就算有天子的聖眷又如何?想要在朝堂上站穩腳跟,聖眷只是其中一環而已。
吹著寒風,錢卜覃緊了緊外衣,憑欄望去,燈火通明。
“新年快樂.”
“方才還在尋你,天已經入冬了,小心著涼.”
背後,高陽踏著小碎步跑了過來,見四下無人注意,便朝著錢卜覃身邊湊了湊,依偎在一起。
“你倒是膽大,就不怕被別人瞧了去?”
“怕什麼?你未娶,我未嫁,互生情愫不是很正常?何況父皇也有意!看就看見了,冷死啦,快幫我暖暖手.”
錢卜覃扯了扯嘴角,將高陽的柔荑抓在手心,沉聲道:“想看煙花嗎?”
“煙花?什麼是煙花?”
“容我先買個關子,明日你就知道了,記得跟你父皇說一聲,明日在我府上留宿,煙花啊,要晚上看才漂亮.”
“我才不信!說不定就是你想輕薄我,隨口編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