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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陵光一來就嘰嘰喳喳,蘭仙根本插不上話。
現而再看祈安總盯著胳膊瞧,以為她還沒好透。
雖說春神君術法高深,但許多年仙凡不互通,難保句芒出了岔子。
蘭仙道:“我見妹妹似乎..手臂還有不妥,不然我仔細與你瞧瞧?”
祈安決心已定,再不迷茫,又如往日灑脫道:“不了不了,我不痛了。
就是,我想問問,剛才陵光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要成仙,她就要燒我。”
蘭仙垂眼想了一陣,道:“凡胎修仙,確是要歷經天地劫數,雷火淬身方得。”
她恐祈安是嚇著了,寬慰道:“可那丹丸之說,乃是陵光胡謅,你莫聽了去。
呆會我定要好好叮囑她,以後再勿隨口來。
你與祝餘神君是命中機緣,成形便在雲端。
便是天道難違,我與.”蘭仙回眸瞧罷那鬧鬧哄哄一群神,溫聲細語道:.“.我與她們絕不會讓你墮入六道,輪迴無間。”
“emmmm~”祈安眼珠子轉來又轉去,她既不懂六道,也不懂輪迴,更不知道無間是個什麼東西。
但蘭仙這話的意思就是,成仙要被火燒是肯定的了。
祈安問:“那我哪日被燒呢。”
此話聽來可笑,然她內心潔白如紙,合著臉上懵懂只有可喜可愛。
蘭仙還以為是祈安迫不及待想成仙,忍不住逗她道:“這可難倒我了。
司命星官也不敢妄斷來日,許是明日,許是後日。
許是,有了百十來年也說不準。”
祈安驚恐道:“有這麼複雜。”
蘭仙笑著輕搖了搖頭,慵慵抬手,示意祈安往遠方看。
“倒也無需畏懼,你瞧多了這日升月暮,雲聚星散...”蘭仙頓了頓,片刻才續道:
“自然就知道,原滄海不過一粟,千載只在倏忽,神仙。。。”
她似乎想起了啥往事,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轉回頭來對著祈安腦門輕輕一點,循循道:“但行好事,莫問因緣。”
“嗯。”祈安堅決點了點頭,“唰”一下站起起身道:“這樣,那我今日的書卷還沒看完,我先進去看看。”
“嗯。”蘭仙輕頷首,跟著也盈盈起了身。
祈安轉頭要走,又回來確定道:“所以,你們都是想我當神仙的了?我能不能不當?”
“何出此言?”世人都曉神仙好,蘭仙一時難以理解為何祈安竟不想修道。
她耐心道:“且莫說你無魂無丹,若不修行,撐不過百年光陰。
另來,祝餘神君真身難復,你若消散,便是徹底斷了箇中生機。
此劫雖因春神君而起,到底,你也因此受益,何不還他一樁恩情。”
“行。”祈安翹腳往房裡,她一隻兔子,怕死是本能,求長生這玩意兒需要智商。
何況就她現在的狀態,哪能理解把自己燒死反而能成神長生這個概念。
只聽說那火明天就有可能燒到自己腦袋上,嚇的趕緊要想辦法。
求這幾人是不行了,得回屋翻翻書。
蘭仙見祈安溜的比她真身兔子還快,滿腦袋不解回了眾神處。
句芒問:“你倆在那邊交頭接耳說啥這麼久。”
絜食捏著牌葉子膽戰心驚看著蘭仙,時刻做好了準備要喵。
蘭花仙抽出一張牌丟桌上,吃掉了洵璋剛出的上張,喊陵光道:“快記快記,我吃它四回了,他欠我四塊海岱。”
海岱者,翠石也,鐘山原在赤水之北,山壁遍生翠石,寒氣無比,觸手生冰。
這種石頭正合九陰習性,因此燭龍非常喜愛,常常採集打磨成靈器寶物或者隨身配飾。
這牌桌子上本該坐的是合歡道人,她今日稱狐狸族親有喜,就沒過來。
湊不夠人頭,便把洵璋扯到了位置了,他身無長物,唯有以家中玉石下注,一局輸出去七八塊。
以至於他懷疑再玩下去,能把鐘山庫存輸光。
蘭仙倒是想與人問問,為何祈安有不想修仙的心思。
但左右看看,沒個靠譜的,非但不能幫上忙,沒準還進去逼問祈安,反而添亂。
於是只含笑搖搖腦袋,便站到了蘭花仙身後。
句芒熟悉她性格,也沒追問,絜食把那幾聲“喵”放心吞回了肚子。
一晃三日過去,雲中燕來鶴往,風裡塵喧沙鬧。
坐在最裡屋的祝餘緩緩睜開眼,看外頭天色還是一片濛濛,但星斗已退。
估摸著是卯時將近,辰時未來。
他再次閉眼,合手捏訣,調動靈力運轉自身周天。
然而卻發現自己真身並沒發芽,反而是那塊冥靈木有了輕微綠意,好像要復活一樣。
這東西原生在西天神域,就沒幾個神用過,祝餘不明白這是個什麼緣由。
又等了些許時候,天色亮透之後,他方起身,換過衣衫往外走。
外頭日光大好,絜食和洵璋正對坐飲茶。
雖祖上是個冤家,但兩人皆以君子自稱,沒有攪屎棍在場的時候,彼此過的頗為和諧。
昨兒個絜食說了鉤吾山幾隻饕餮頑性難馴,愁的他千年來吃不好睡不安,唯恐哪隻惹禍。
今日裡便是洵璋皺眉,說是鐘山積習難改,每天還要跪地叩首早晚問安,他不出來都不知道這世上大好自在。
兩人是心照不宣幹了一杯:說什麼也特麼不能回去了。
突然間祝餘冒出來,三神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絜食丟了茶碗道:“咦,你這麼快出來?”
他印象中,誰家閉關三年五載是常事,短也得關個半月百天才算完啊。
然而祝餘名為閉關,實則是療傷。
原以為要用靈力助真身發芽長葉子,哪知道是冥靈木冒綠光。
冒過一陣之後,無論他怎麼努力,也不肯再冒了。
久閉無用,這不就趕緊出來了。
洵璋廝混了兩日,全把絜食當了此地主人,又大吐苦水正在興頭上,竟沒立時反應過來,冒出的神是祝餘。
放蕩,我這得之不易的放蕩神生哦,就這麼被打斷了,他指著祝餘問絜食:“這誰啊。”
絜食:說出來你不信,他就是你要拜謁的祝餘神君。
祝餘看向洵璋自報了:“鵲山祝餘”,又打量道:“問過爾來...”
天上穿紅穿綠的都多,這穿黑的是有點少見,他都好多年沒見過了。
洵璋甩手起身彎腰行禮一氣呵成,而後站的筆直,不苟言笑道:“見過祝餘神君,晚輩乃鐘山鑿柏孫兒。
聽聞神君渡劫,祖父多有掛念,只因年邁力有不濟,未能親至,特令晚輩與神君問安。”
絜食:??????
洵璋兩手向左右攤開,一些月白色碎珠往他身前聚急,而後凝成一粒拳頭大小的珠子。
洵璋收了,兩手奉至祝餘身前道:“無以與神君見禮,此乃鐘山乳玉精魄,有生形之效。
奉與神君,願神君早日真身得復。”
祝餘看罷一眼,稍躬身道:“如此,你該是熈嵨之子,你父親近來安好。”
“呼....”洵璋暗道:不容易,這有個記性好的。
他道:“承蒙神君掛懷,雙親無恙,他日有幸,還請神君大駕鐘山,晚輩灑掃以待。”
絜食:????
他記得他請祝餘去做客時說的是,你到我那玩幾天,我叫我手底下兄弟好好伺候你。
祝餘也暗道:不容易,這有個正常的年輕人。
他倒沒想收那珠子,長蛇九陰有不死之說,實際上,也並非如此。
九陰一族的命脈是在七寸脊骨,若不是天命已盡,便是真身成灰,亦能憑著那一截命骨重新長出血肉。
這一點,倒和草本很像。
不過肉要長出來也須時日,這正是為何鑿柏與祝餘有舊,給他補過傷嘛。
但天上就一個祝餘,九陰不能誰受傷都來逮著祝餘薅。
磕磕絆絆中也他自家也收集了一些天靈地寶療傷,這鐘山乳玉精魄正是其中之一。
祝餘無意奪人所好,何況生血肉的東西,估摸著並不能生草葉子。
祝餘道:“承蒙神尊美意,來日有空,我定登門致謝。
至於這精魄,就不必了,我為草木,只怕用之無益。”
洵璋:不是送給你,就是讓你用兩天,我得拿回去的。
絜食聽著挺好,問:“你不試試再說?”
祝餘再三推了,洵璋這才確定他是不要,只能收回自己口袋。
祝餘看了一圈四周,沒看到祈安。
他知道那兔子貪睡,但更貪吃,從來不會在飯點睡床上。
想這會正是日上三竿,她應該在桌子旁邊大吃特吃才對。
莫不然,是在西天極九陰那出了啥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