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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陸楠的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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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藝不知道陸楠為什麼會叫她去爬山,但不管他出於什麼心理,施藝都不敢妄想。僅偶然的一次陪伴罷了,施藝並沒有因此過多糾結。

大二開始,施藝的課程有很多都需要使用電腦實操,部分專業課會在藝術設計學院主樓裡上,但是平時的練習只能去A區中心圖書館,用那裡的電腦。

週二下午一下課,施藝馬不停蹄地去圖書館佔電腦,有個設計圖要在週三上課時彙報。週一她就沒佔到座位,這天依舊不順利。她焦急地在圖書館裡轉悠,等著有人離開空出一臺電腦,最後走累了,拿了本書攤坐在書架邊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翻著。

“這個你先拿去用。”話音剛落,一臺膝上型電腦就出現在施藝腿上。

施藝抬頭,“陸楠師哥?”陪陸楠爬山後的這幾天,她經常能看見他的影子,但在圖書館再次遇見時,施藝仍然很驚訝。

“裡面的軟體隨便用,不夠你就自己下載,密碼是9296。”

“謝謝師哥,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施藝笑嘻嘻的看著他,“明天下午就能還給你。”

“不著急。”陸楠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搓了搓手,“嗯……還有個事找你幫忙。還有,以後別叫師哥,叫名字。”

施藝腹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果然,電腦不是白用的。”

陸楠接著說:“院裡有個晚會,我們班選的交誼舞,你得跟我做搭檔。”

施藝剛想說自己不會跳舞,卻被陸楠打斷:“先別急著拒絕。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是個集體舞蹈,我教你,跳不好也沒關係。”

“那好吧,還是謝謝你的電腦。”施藝勉強答應他。

施藝拿了陸楠的電腦在圖書館裡做起了設計圖。陸楠電腦裡的軟體也都是她平常用的,所以作業完成的很順利。她透過私人郵箱把做好的方案發給李薇薇,兩人把內容整合以後,商量著明天彙報的事兒。

回到宿舍,施藝跟室友唸叨圖書館的電腦有多不好搶。朗欣她們平時也會用電腦,所以感同身受。施藝想著要存錢去買檯筆記本,這樣就不用去等座位了,而且以後用到電腦的地方會很多。朗欣和遲語禾也想一起去。

朗欣問田蕊:“這周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買的多說不定有優惠。”

田蕊有些猶豫:“我就不去了,你們買吧,圖書館電腦也挺方便的。”

施藝知道田蕊家是重組家庭,情況複雜,不想傷她自尊,於是探出頭對田蕊說:“沒事,佔不到座位你就用我的,咱倆一起用。”

第二天,施藝把電腦還給陸楠時,被他拉著去土木院主樓禮堂學跳舞。陸楠他們班跳這支舞的其他四組也在禮堂裡練習。

陸楠向他同學介紹施藝:“這是藝術設計學院師妹,我的舞伴施藝,施耐庵的施,藝術的藝。”他的同學心領神會的相互看了看,然後鼓掌歡迎施藝的加入。

施藝暗暗想:“他怎麼也用這種方式介紹施藝這個名字。”

陸楠先教她腳上動作,看著不難,學起來總記不住動作。

施藝確實不怎麼擅長跳舞。

“師哥,你還是找別人吧,我怕拖你後腿。”施藝在回宿舍的路上對陸楠說。

“才學了兩天而已,明天晚上7點加練。”陸楠說。

施藝嘆了口氣:“跳舞怎麼這麼難啊。”

這天下午7點施藝來到禮堂時,陸楠已經在等她了。禮堂裡沒有其他排練的同學,電燈也只開啟了一排,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看起來黑漆漆的。施藝莫名的緊張。

腳上的舞步已經學的差不多了,陸楠要跟她合跳。

施藝架起胳膊,將手搭在他肩膀。她離陸楠很近,近到可以聽見他的呼吸。陸楠身上森林和草木的味道使她心慌意亂,緊張到手心冒汗。

“踩到我也沒關係。”陸楠鼓勵她,“準備好了嗎?”

施藝點點頭。

陸楠手掌輕輕扶在施藝腰間時,她察覺到他的手頓了一下,又略微挪開了一點。陸楠又小心的牽起她另一隻潮呼呼的手,施藝身體的血液瞬間衝向腦門,耳朵和臉蛋如烙鐵般滾燙,舞蹈動作全忘了,根本沒辦法跳下去。

於是,剛一起步,施藝就重重的踩在陸楠腳上,自己往後一個趔趄。陸楠急忙摟緊她的腰,沒讓她摔倒。

施藝站穩後低聲說:“陸楠師哥,對不起。”

“別叫師哥,叫我陸楠。”施藝聽得出陸楠的聲音有些顫抖和激動,“施藝……”他柔聲叫了她的名字,但又沒有繼續說話。

陸楠的手掌依然扶著施藝的腰,他往前邁了一小步,試探性的把施藝慢慢摟入自己懷中。

“師……陸楠……”施藝愕然,她也輕聲叫了他的名字,卻沒有繼續說話。

施藝順著他手臂用力的方向往陸楠跟前挪了一步。陸楠的另一隻胳膊也搭她的背,雙臂輕輕地擁著她。

施藝措手不及,方寸已亂,身體傳來觸電的感覺,但她並沒有拒絕這個擁抱。她心裡喜歡陸楠,也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可陸楠為什麼會抱她?因為昏暗的燈光導致了視覺錯亂,還是他此時恰好需要一個擁抱,而出現在這兒的恰好又是施藝?換作別人,陸楠會不會去抱對方?

施藝身高有165,個頭不矮,但在陸楠面前她卻顯得很嬌小。她被陸楠輕輕的抱著,頭側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施藝滿臉緋紅,輕聲說,“你怎麼了?”

“我……我想跟你在一起。”陸楠依舊抱著她,用臉蹭了蹭她頭頂的頭髮,“可以嗎?”

聽到這句話,施藝先是驚訝,再是欣喜,然後又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真的喜歡她,還是一時興起?陸楠的身邊不缺女孩,像施藝這樣的比比皆是。那麼多人喜歡他,那麼多人追求他,可他卻說想和她在一起。陸楠到底能不能屬於她?施藝患得患失,心裡生出一絲不安,她鼻尖酸溜溜的,淚珠落在陸楠的襯衣上。

“為什麼是我?”施藝聲音微微顫抖,哽咽著。

“因為你是獨一無二的施藝,我喜歡整天笑嘻嘻的施藝。”陸楠語氣裡滿是誠懇,“我知道你有顧慮,周圍女生雖多,但讓我不受控制想接近的女孩只有你。”

“你呢,你喜歡我嗎?”他又說。

施藝很想告訴他:“我喜歡你,從很早就喜歡你,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我等你、念你,卻經常看到漂亮女生圍著你,這種感覺真的很痛苦,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可施藝如鯁在喉,泣不成聲,她只用力的點了點頭,慢慢伸出雙臂環繞著他的腰。

陸楠感受到了施藝的回應,他的雙臂宛如兩片合攏的羽翼,讓這個擁抱變得更加熱烈。

陸楠抬起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不哭了,我的妞妞兒不哭了,以後不會讓你難過了,再也不會了。”

聽到“妞妞兒”這個詞,施藝破涕為笑,原來陸楠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晚上,陸楠把施藝送到樓下,看著她上樓才轉身回自己的宿舍樓。

這天夜裡,施藝輾轉反側,一遍遍的想著陸楠對她說的話。

他說,她是獨一無二的施藝。他說,他喜歡笑嘻嘻的施藝。他說,他不會再讓施藝難過了。他還叫她妞妞兒……

施藝很想找人聊天,朗欣和遲語禾床頭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她又探頭看了看下鋪的田蕊,她最近總是回來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也睡著了。田蕊就像一個大姐姐,施藝很想跟她分享現在的心情。於是她試著給田蕊發了簡訊:睡了嗎?今天晚上陸楠說想跟我在一起,我沒敢跟別人說,總覺得不真實。你敢相信嗎?到現在我都感覺在做夢。

過了幾秒鐘,施藝聽到田蕊床頭的手機一震,接著就是短暫的窸窣聲和漫長的等待,施藝時不時的拿起手機,看看田蕊有沒有給她回訊息。

“田蕊肯定也很震驚,或許在思考陸楠向自己表白的動機,又或許她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施藝正想著,簡訊就來了。

田蕊回覆她:沒什麼不可能的,他總是特立獨行。早點休息,不然明天要頂著熊貓眼去見他了。

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天,施藝上課路上偶遇範奕寧。

“聽說你跟陸楠在一起了?”範奕寧推著腳踏車走在施藝旁邊,歪頭問她。

“嗯。”施藝有些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心想範奕寧怎麼知道,便問了他。

“你們倆一個郎才,一個女貌,我不想知道都難吶。”

施藝沒有說話,低頭走路。

範奕寧盯著車把上的鈴鐺,手指無聊的轉著,有時會發出細小悅耳的“叮鈴”聲,他嘀咕了一句:“果真,沒有陸楠辦不到的事兒。”

“什麼?”施藝望向他,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我說,希望你能幸福。”範奕寧衝她笑了笑。

沒過幾天,陸楠交女朋友的訊息就在校園裡傳遍了,寢室裡也炸開了鍋。上課和下課路上、食堂吃飯、圖書館看書、自習室學習,施藝都能聽到關於陸楠交女朋友這件事兒的議論。

“我的‘大神’竟然交女朋友了,難以置信!”

“是藝術設計院學妹,叫施藝,不知道長得好不好看。”

“沒聽過這個名字,估計是哪個小人物,你說陸楠是不是看走眼了,還是說那個叫施藝的抓著了他的把柄?”

“施藝?她也很厲害呀,是個才女,之前參加校園歌手還進決賽了!”

“他們不會是真愛吧!”

“……”

施藝把聽到的八卦學給陸楠聽。他一邊聽,一邊咯咯的笑著。

“那些閒言碎語你就當聽著玩,可別當真了。”

“陸楠……楠哥……”施藝靠在陸楠肩頭,含情脈脈的望著他,她呢喃,“你笑的聲音真好聽,笑起來的樣子也真好看,你可不能對別人這樣笑,我會受不了。”

陸楠用手捋了捋施藝額前的碎髮,小心翼翼的吻了吻施藝的眼睛,她忽閃忽閃的睫毛擾的陸楠嘴唇發癢,癢得他又咯咯咯的笑起來。

他輕聲對她說:“我只會對你這樣笑。”

經過兩週的舞蹈練習,施藝和陸楠已經可以伴著音樂翩翩起舞了,陸楠總誇她很會跳舞,施藝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跟他跳舞就那麼隨性灑脫。

晚會這天,陸楠和施藝還有其他四組同學一起演出。這是土木院的晚會,但是慕名來看陸楠還有他女朋友的同學不在少數,會場被擠得滿滿當當。

舞臺上,他看著她,她也看著她,深情款款,眉目傳情。他們跟著音樂,時而溫柔時而熱烈,水與火之間的轉換遊刃有餘,輕盈的姿態伴著矯健的步伐,一同享受當下美妙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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