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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婆子看他穿著打扮不像是尋常莊稼人,又看了看地上已經摔成兩半兒的玉牌子。
嚇得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說著指了指劉春花:“是她推的我。”
楊致遠嘴角一挑:“我只看見是你撞的我!”
“哎呀,楊秀才,你這玉我認識,好像一萬兩銀子買的吧?”
大勇看到楊致遠衝自己使的眼色,立馬指著地上的玉牌子大驚小怪叫了起來。
楊致遠道:“一萬兩,才買兩天。”
說著轉向張婆子,道:“這位大嬸子,你看咋賠吧!”
門口的劉富貴早就不吵吵了,聽見說玉牌子居然值一萬兩,還是他娘撞壞的,嚇得趕緊撇清關係:“你們別看我,跟我沒關係!”
張氏聽了心一涼,道:“富貴,你幫娘說句話,不是我撞的,是這死丫頭推我的。”
劉富貴只想趕緊脫身,道:“你們的事兒我可管不著。”
說著就要往外走。
柳長栓父子也看明白了,這分明是楊致遠在幫他們,於是伸手攔住了劉富貴:“哎,別走啊,一萬兩銀子還沒賠呢!”
劉富貴脖子一梗,道:“我沒錢!”
楊致遠道:“看在你是大壯的大舅哥的份上,我就給你個面子。沒錢也可以,砍你一隻手吧,一萬兩就算抵了。”
劉富貴一聽要砍自己一隻手,嚇得趕緊把手藏到背後連連後退。
見自己走不了,便指著一邊的張婆子道:“你們砍她的手,是她撞壞了你的玉牌子。”
張氏萬萬沒想到自己心疼了大半輩子的寶貝兒子居然讓人砍自己的手,氣得終於捨得罵他一句不孝子。
劉富貴跺著腳,氣急敗壞道:“娘,你就讓他們砍一隻手吧,我還年輕,沒了一隻手就更找不到媳婦了。”
張氏愣了半天,突然衝過去拉過劉春花,把她拽到楊致遠跟前,道:“這位大爺,你砍她的手吧,她是我閨女,砍她的手也是一樣的。”
劉春花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娘,如果說剛才還有恨,這一刻突然連恨也沒有了,她只覺得心冷。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娘?
楊致遠故作為難道:“她是我兄弟大壯的媳婦,我不能砍她的手。其實要想不砍手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到這裡,楊致遠故意停住了。
張氏一聽說居然還有不用賠錢不用砍手的辦法,忙不迭道:“什麼條件,你說,我都答應!都答應!”
楊致遠道:“跟劉春花斷絕母女關係!”
“好,好,我答應,我答應!”
張氏點頭如搗蒜。
劉春花臉上的淚此時已經幹了,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如果沒有剛才的事兒,也許她還捨不得跟她這個孃家斷絕關係,但是現在,她只覺得斷了好,斷了是解脫。
大勇早已給楊致遠準備好了紙筆,楊致遠很快寫好了文書,又當著所有人的面唸了一遍。
張氏沒意見,劉春花更沒意見,雙方按手印畫押,柳樹村在場的人都是證人。
按罷手印,張婆子道:“這位爺,我們這就可以走了吧?”
楊致遠道:“一萬兩銀子你們是不用賠了,至於能不能走,那我就不管了。”
張婆子鬆了一口氣,又不著急走了。
她拉著劉春花問:“春花,大丫呢?把她給我叫過來,今天就跟我回家。”
合著她還沒死心,還想著換親的事兒。
劉春花冷著臉道:“這位大娘,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
張氏拍了她一巴掌:“你個死丫頭,我是你娘!”
“娘?”劉春花冷笑一聲:“你搞錯了吧,我沒有娘!”
說著在她眼前晃了晃剛剛畫押的文書,道:“剛按了手印的文書,這就忘了?”。
張婆子哪裡想到一張紙還當真了,氣得跳腳就要來抓那張文書。
大壯比她動作快,一把把文書抓在了自己手裡。
大勇在一旁故意大聲問楊致遠:“楊秀才,你讀書多,你跟我們說說按照大魏律法,私闖民宅該當何罪呀?”
楊致遠道:“呦,那可嚴重了,去年私自闖進我家的幾個人到現在還關在縣衙大牢裡裡呢!”
“聽說有個人腿都給打斷了。”
人群裡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大家都看不過這糟老婆子,忍不住出來幫腔。
又有人道:“聽說還有個人倆眼都給挖了,可嚇人了!”
“大勇,有人私闖民宅嗎?縣令吳大人不是下午要來咱柳樹村嗎?順便給帶到縣衙大牢得了!”
“就是,帶走,帶走,敢來咱柳樹村鬧事!”
柳樹村人個個戲精上身,七嘴八舌,把個張婆子和劉富貴嚇得腿肚子發軟,夾著尾巴溜了。
倆人才走到村口,不知道哪裡竄出來幾條狗,帶頭的正是小黑。
幾條狗像攆兔子一樣追著兩個人狂叫。
二人嚇得拼了命地跑,劉富貴到底年輕跑得快,扔下他娘躥得沒影了。
張婆子跑得鞋都掉了,弄得一身泥一身土。
後面跟著看熱鬧的人都樂得拍巴掌,道:“哎,這下好了,這老婆子怕是再也不敢來了,哈哈哈哈!”。
里正家院子裡,楊致遠撿起來地上的兩塊玉牌子,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眼前浮現出自家小閨女那狡黠的目光,心道:這個小機靈鬼兒!
原來,楊致遠手裡這塊裂成兩半的玉牌子是出來前閨女偷偷塞到自己手裡的。
半路上他伸手看見手心裡是一塊破了的玉牌子,心裡還納悶兒姑娘是啥意思。
好在他畢竟聰明過人,在門口看見劉富貴跳著腳訛銀子的時候他就突然明白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付惡人還真是這種辦法最簡單直接,關鍵是有效。
雖然劉春花剛才說了讓大壯休了自己,但兩人畢竟有了兩個孩子,劉春花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里正家當然不會這樣就把二媳婦給休了。
劉春花又給里正兩口子都磕了一個頭,這才跟著楊致遠到了楊家。
見了閨女,劉春花又拉著閨女一起給楊致遠磕了個頭。
“楊秀才,過去的劉春花不是個人。
我跟您保證,以前的劉春花已經死了,以後我重新活出了樣子來!”
華顏大仙女在屋裡聽見劉春花這個話,也放下心來。
她想起師父說過的話,懲惡揚善也看個人的造化。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劉春花還真是說到做到。
自那時以後,柳樹村人人都覺得劉春花變了一個人。
誰也沒見過比她更好的娘,對三個閨女別說打罵,連一句重話也沒聽她說過。
誰也沒見過比她更體貼的媳婦,對柳大壯知冷知熱言聽計從,倆人再沒紅過臉。
誰也沒見過比她更孝順的媳婦,三餐飲食,四季衣裳,她對里正老兩口比親閨女還上心。
搞得曹氏都覺得自己在家裡都快沒活兒幹了,打趣道:“二弟妹,你也給我留些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