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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說的每一件事都跟自己瞭解到的是一樣的,想來也許是自己多慮了。
“蘇嬤嬤,把李總管扶起來吧!”
太后的語氣明顯軟和了很多。
“不敢勞動蘇嬤嬤!”
李福一邊說一邊自己站了起來,他年紀大了,又跪了這麼久,乍起來還真有些腿軟,頭也有些暈。
歲月不饒人,他也是近五十歲的人了。
“李總管,你別怪哀家多心。”
李福嚇得又差點兒跪下,忙道:“奴才不敢!”
太后嘆了一口氣,幽幽道:“這裡畢竟跟胡族交界,哀家不得不多心。
楊家給瞻兒解了毒,一下子成了大魏未來儲君的救命恩人,又安排個小丫頭跟在瞻兒身邊。
若是有人有心這麼安排,別說瞻兒,恐怕大魏江山都有危險,哀家,不得不防啊!”
一席話說得李福心悅誠服,跪地道:“太后深謀遠慮,奴才愚鈍,不及萬一。”
太后示意他起來,道:“李總管,你也無需太過謙虛,正是因為知道你是個謹慎穩妥的人,才讓你照顧殿下。
哀家前兒才聽說你老家的一個侄子在軍中效力,聽說很好,哀家已經命人將他調入威武將軍的麾下了。”
威武將軍就是先皇后的弟弟姜超,跟著威武將軍總勝過一點點在軍中苦熬,李福趕緊跪地謝恩。
太后又問了些這兩年在涼州的事情,便讓李福回去了。
直到進了自己的屋子關了門,李福這才哎呦一聲癱倒在自己床上。
倒頭一想,他又忽地坐了起來。
威武將軍姜超是趙瞻的舅舅,太后把自己的侄子送到威武將軍麾下,可以說是加恩,但同時也是警告。
自己只有對小主子忠心耿耿,否則,侄子就是人質。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李福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
太后啊,太后,您又何必如此呢?
二十年前,奴才就已經是您的人了。
李福正在胡思亂想,門外有人敲門。
推開門一看,居然是趙瞻牽著小安安。
“主子,您怎麼屈尊來奴才房裡了?”
李福引著主子就要往外走。
趙瞻拉著小丫頭,徑直進了屋。
李福只得跟著進來。
“李福,老夫人召見你了?”
趙瞻問。
李福點點頭。
趙瞻道:“她,沒有為難你吧?”
李福趕緊搖頭:“沒有,沒有,老夫人就是問問主子的生活起居,關心主子。”
趙瞻道:“祖母的為人我最是知道的,我今天過來就是要告訴你,我向來是用人不疑的。”
李福趕緊謝恩稱是。
安安站在旁邊,遞過來一個紙包,道:“李爺爺,這個藥給你貼腿上。”
趙瞻道:“這是薛神醫新研製的膏藥,貼腿上,對你腿上的舊疾有好處。”
說罷兩人就出去了。
李福開啟紙包,見裡面是幾張黑黑的膏藥,於是按照裡面給的說明將膏藥貼在膝蓋附近。
不過須臾,李福就感覺膝蓋周圍 暖融融的,又有些癢癢麻麻的感覺,疼痛確實緩解了很多。
他幼年進宮,幾十年宮中生活這兩條腿是最大的功臣。
不是走就是站或跪,這些年腿上的毛病也越來越明顯了,別說到了冬天,就是尋常跪久了也鑽心疼。
有了這個膏藥,他倒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趙瞻和安安出去後,將安安送回了楊家住的小院子,自己去見太后。
趙瞻進去的時候,太后正跟蘇嬤嬤說話,見他進來兩人就暫時截住了話頭兒。
“瞻兒,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來,到祖母這裡坐。”
趙瞻走過去拉住太后的手,跪下道:“太后,孫兒想求一個恩典。”
太后拉他起來,笑道:“傻孩子,跟祖母還用什麼求恩典,你說,想要什麼?”
趙瞻道:“太后,孫兒是想給楊家求個恩典。”
太后道:“那你也得先起來,說給祖母聽聽,想要個什麼恩典。”
趙瞻沒起身,磕了一個頭,道:“孫兒知道太后對楊家的身份,尤其是對小安安的身份還有很多懷疑,但孫兒答應過安安,她的事只要她不想說,孫兒就不問。
孫兒求太后也同樣給楊家這份信任,他們要是不想說,太后就不要強求。”
太后嘆了一口氣,道:“瞻兒,祖母也是擔心你,以你這樣的身份,你可知自己身邊可能暗藏多少危險?”
趙瞻道:“孫兒知道,一直以來孫兒全賴祖母和父親庇護,以後孫兒也該學著自己承擔了。”
按說,自家的孫子懂事了,太后應該欣慰,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覺得有些失落。
沉默了半天,太后才道:“唉,哀家老了,瞻兒不需要哀家了!”
趙瞻膝行幾步,趴在太后的膝蓋上,語氣裡帶了三分孩子氣。
“太后,您才不老呢,只不過,孫兒早晚得學會自己處理自己的事。”
旁邊的蘇嬤嬤也趕忙解勸道:“是啊太后,小主子這是孝順您,您應該高興啊!”
太后拍了拍孫子的臉,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道:“好,就聽瞻兒的,他們不想說的,哀家不問。”
祖孫倆又說了些宮中的事,趙瞻看看太后有些倦色,便告辭出去了。
看著孫子走出去的背影,太后喃喃道:“蘇眉,你說哀家是不是太過操心了,現在連瞻兒也有些嫌哀家多事了。”
蘇嬤嬤笑道:“太后,您昨天才說小主子有老主子的風範呢,這會兒怎麼又胡思亂想呢。
小主子要沒這個主見那也就不像老主子了不是?”
一席話說得武太后心中豁然開朗。
瞻兒註定要當大魏將來的主人,自然從小就不會受制於人,哪怕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祖母。
她該欣慰的。
因為是微服出門,太后一行人平日裡也就是在大宅裡。
太后住的屋子裡放了冰盆,冰箱,所以也不覺得熱。
平日裡跟管嫂子逐月等人說說話,或者繡繡花,跟在宮裡也無甚差別。
甚至,太后覺得這裡比宮中的生活還更自在些,吃得也可口。
有一天吃完飯,太后突然問管嫂子:“你這裡廚房出來的菜哀家總覺得比宮裡的還鮮美,難不成你有什麼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