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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章 綺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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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慕強的。

只有當你有能力服眾時,別人才會心甘情願依附於你的羽翼之下。很顯然,在小學生的世界裡,打遊戲厲害就是一種技能,而且算很重要的技能。

孫唯大學畢業以後的工作經歷再一次證明了這點。

我已經忘了他大學是怎麼從別人那打聽到我的聯絡方式的。

我是個很乾脆利落的人。說起來,那會兒自從我單方面給他判了死刑以後就很少有交集了。

當然,他可能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過。

我想,他應該很少有想和我說話的時候吧。後來隨著我們又換過座位,幾乎就已經斷了所有可能交流的機會。

人就是這樣,你覺得有緣的時候分分鐘都是機會。

當你們無緣了,即使面對面也無話可說。

所以當他聯絡我的時候,我還是有一點小驚訝的。

因為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可聊的。

我是一個跟熟人滔滔不絕,跟不熟的人無話可說的怪人。我害怕與人打交道,每次遇上都在糾結要不要先打招呼,男同學尤甚。

長大以後我才知道我這種叫社恐。

那時我們在網上遇見了,他偶爾會跟我聊天。我一開始是抱著無可無不可的態度。你說我就聽著,大家好歹也是九年同學。

對,你沒有看錯,後來初中我們仍然在一個班。

他說起他曾經高中到大學的追愛史,再後來是工作以後交往的高中女朋友,甚至沒有追成功的物件。總之,人隨時間在不停往前走,感情經歷也是。

現在想想,他是一點也沒有浪費時間啊。不說無縫銜接吧,至少沒閒著。

我想這才是一個正常人的感情吧,新的永遠會取代舊的,沒有人會停在原地。

漸漸地,話題變成了他的IT工作,他的原生家庭。他說他和高中同學成了,開始利用工作之餘的時間兼職開工作室,賺錢了。後來分手了,攝影工作室關閉。

他又辭了工作,和舅舅家的表哥一起做服裝生意;再一次覺得前景渺茫又退了出來重新找IT工作。

後來,他感慨可能這輩子沒有創業的命吧,表哥發達了,已經在東莞買了房。

後來有一次,他說艾琳都結婚了,你為什麼還不結婚。我不置可否,轉念又一想,莫非他小學喜歡艾琳?不應該啊,都是本家。不過好像也不影響,因為不是近親。

但是我沒細問,就當是給自己留點念想吧。

他那會兒已經升主管了,也算年輕有為吧,畢竟才畢業沒幾年。

他也挺享受自己能服眾這種感覺,包括後來決定回成都相親結婚了,把深圳的小房子賣掉,回來在公司裡面做管理。

他說他這麼年輕,能管理很多比他年齡大的人,還是挺自豪的。

扯遠了,你看,我就是這樣,思維總是很跳躍,一下子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你要習慣,不過後面我儘量避免這種情況。

再來說說我的另一個小夥伴劉錚。

劉錚集高瘦美三個優點於一身。他爸爸是我們鎮省道收費站的站長,媽媽好像在村小當老師,是個大美人。後來開家長會看見她媽媽的時候,大家都羨慕極了,她媽媽太出眾了。

雖然她也不差,但是從基因上來說,沒有完全繼承到她媽媽的優點。現在想來,是她爸爸拉了後腿。不過她爸爸很高,有一七五以上。

這個身高放在現在不算高,但是對於經歷過三年自然災害和十年文化大革命的那一代人來說,這個身高很可以了。

那個特殊時代造就的磨難之下,營養不良是最基本淺顯的問題。川人本就不高,像我的爸爸就只有一米六多,我們班還有同學成年以後不到一米六的。

中國人衡量人的標準是男才女貌。

他爸爸長得不差,只是和媽媽比遜色一點而已。但是男的人材如果加上身高工作來衡量,她爸爸無疑是佼佼者。這些都是上初中以後,她搬到收費站生活我才知道的。

她長得很白,如果外貌都隨了她媽媽,肯定是班花了。說到底,女生還是看臉。

劉錚也有她的“粉絲”林能清、李永勝。不過這兩個人一個很愣,一個又矮又胖還顯成熟,她完全不放在眼裡。

我曾經好奇曉玲她們倆和汪敏這種三角戀會不會覺得尷尬。但是最後又考慮到這實在是一個敏感的話題,鬧不好友誼的小船會因為他說翻就翻,所以只能按捺住心裡的奔騰的騷動閉嘴。

有的事情,稀裡糊塗是最好的狀態,特別是感情的事兒。

最後一朵金花楊柳的故事就更轟動了,和我們的班草甚至開始了早戀。楊柳是有一年轉學來的,在她之前我們班上長得最好看的是艾琳。對,又是一個叫艾琳的同學,可見這是一個好名字。

在有的事情上,你永遠不要質疑群眾的眼光。

也許他們上學不多,但是不代表他們就孤陋寡聞。

群眾有豐富的社會經驗,這是最大的財富。

一個名字越普遍,它所代表的寓意越美好。文字的能量現在已經被越來越多的家長意識到並接受。

艾琳人美又文靜,是所有老師都喜歡的,尤其是教數學的譚老師。她那會兒還沒有退休。

艾琳在班裡最好的朋友是王晴晴。她們每天上學放學都一起,平時在學校裡也是形影不離。倆人完美地詮釋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這個成語。

要說到譚老師對艾琳的偏愛,那就必須從全班唯一的一次集體挨罰事件說起。那次挨罰,我才發現原來譚老師最喜歡的學生是艾琳。

這讓一向自詡觸覺靈敏的我有點意外。

那天,有同學在她的課上磨皮擦癢的。她說了一次沒管用,還是有同學在下面悄悄講話。

本來她是很嚴厲的,平時在班裡威信很高。估計那天是哪個同學神經線搭錯了,居然敢在她的課上放肆。

這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釁!

她講著講著突然把粉筆往講臺上一丟,厲聲喝到:“全部都給我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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