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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之前也不覺得四嫂這般將不喜放在明面上的是個安分人,這些天接觸下來心知這位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倒不單單是針對蘇妙,是聽著點兒風聲都要說一說。
其實四嫂說這話除了扎心倒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話放在親近的人口中說出來與四嫂口中說出來,那真是不同,更不必說這會兒人家也沒鬧出什麼事兒來,還好著呢,怎麼也不該這會兒說這樣的話。
可見,就是衝著扎心去的。
蘇妙覺得自己真是遇上了。
不過既然遇上了,蘇妙走過去沒聽到四嫂那話的樣子:“可巧,在這兒遇上了。”
四嫂與五嫂自然都看過來。
蘇妙道:“我正有事兒要請教五嫂呢,前日聽五嫂說起有個潤嗓的良方,當時不曾注意,哪兒知今日晨起嗓子不大舒服,可否請五嫂將那方子告知我讓人配一配。”
五嫂見蘇妙那模樣,知道她是聽到了,不過蘇妙樂意轉移這個話題,她也樂意接:“可是天氣熱了貪涼鬧的?”
蘇妙見五嫂接了話茬索性就著這個話說下去,倒是又衝著四嫂笑了笑,拉著她一道說這天氣如何,這兩日就得怎麼穿,哪家又出了新的胭脂之類無聊的話,待到了清秋院,自然就不說了。
府上沒什麼事兒的時候,請安不過是一群人說說閒話,時間也不會太長。
等請安結束了一群人又往回走。
待出門了,五嫂對蘇妙道:“那方子,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蘇妙頷首:“多謝五嫂了。”
這事兒便告一段落,蘇妙也沒說因為這事兒就與五嫂多親近,親不親近的,不看這一兩句話。
回了景秀院後蘇妙日常與往日也差不多,五嫂果然送了那方子過來,蘇妙得了方子也不閒置,索性叫人看著做出來。
黃昏,謝無咎自然回來了。
回來後入了後院,這些日子過的也習慣了, 蘇妙嫁過來後二人都是一道用晚食的,謝無咎如今手裡沒什麼特別要緊的活兒,晚上也不會忙碌,因此二人倒很有時間在一起。
用完了晚食之後正有丫鬟將做好的梨膏糖拿過來。
謝無咎看著:“怎麼?嗓子難受?”
蘇妙倒是實話實說:“沒有,今日請安偶遇四嫂五嫂,四嫂說起五嫂院兒裡通房的事兒,我插了個話要了這梨膏糖的方子。”
謝無咎心裡就她這話尋思著四嫂怕是在五嫂跟前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所以蘇妙轉移了個話題。
蘇妙吩咐景秀院不得議論五嫂這事兒他知道,媽媽們也會到他跟前說一說蘇妙是怎麼管理後院兒的。
成親以來,蘇妙在這方面瞧著是穩妥的很,這會兒聽著,她是個有分寸的,有些事兒,這會兒倒是可以與她說說:“五嫂與五哥一直是好的,只是沒有子嗣緣分,這些年,我與五哥私下說起,他也頗遺憾,如今總歸有個孩子 。”
只是這孩子,不是五嫂肚子裡生出來的。
這話題有些沉重,方才那氣也放下了,蘇妙表情平靜但嚴肅不少。
男子與女子想的不同,所處處境也不同。
“或許五哥一如既往,分毫不變五嫂心中才會好受一些。”只是,一如既往說的容易,待孩子出生,哪兒可能真的沒有一點兒矛盾?只會比現在更多的。
比如五嫂,每每看見這孩子都知道這是自己的夫君與旁人生的,她還得好好待這孩子,若是不恩愛也罷了,即是恩愛,更受不了這樣的事兒吧?
謝無咎聽著蘇妙這話:“只是五哥一如既往,五嫂心中便好受些?這事兒若是放在娘子身上,也是如此?”
這話說的太不吉利。
“郎君問的真心?咱們不過新婚。”
謝無咎道:“就是假設。”
蘇妙尋思你是個會假設的,都假設自個兒媳婦兒不能生了。
不過也不過心中想想,他這假設倒沒什麼,而且這哪兒是問五哥五嫂,這是問她往後打算怎麼處理後宅的事兒吧?
哪怕是有了子嗣,郎君莫非這輩子還能守著一個人?即不守著一個人,後院兒總要有小妾有通房的,她這做大娘子的,可得管著這些個小妾通房呢。
蘇妙道:“其實我若是五嫂,那我該商量著先給五哥納妾的。”
謝無咎本是好奇,但她開口這麼一句,倒沒了玩笑的意思:“怎麼說?”
蘇妙道:“我便是再愛慕郎君想與郎君白頭到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若無法給郎君綿延子嗣,那通房與妾,又有多少不同?左右都是將郎君分出去 ,妾室通房,都是一樣的,即都是一樣的,真到了這個地步,我家中還有姊妹,總得為她們考慮。”
蘇妙很明白,女子嫁人之後身上也掛著名聲,總不是一顆心思撲在郎君身上就完了,如五嫂這般四年時間沒給五哥生個孩子還沒有納妾的,其實挺損名聲。
成親數年無所出,但凡要個賢惠名聲的便該給夫君納妾,以保全自己名聲,如今五郎房中本就有人了,這人卻是通房,孩子有了,賢惠名聲沒了,何苦來的。
索性要麼就二人一直過著,對外就是夫妻二人恩愛的容不下旁人,再做出個樣子來,只說五嫂是要給五郎納妾的,但是郎君重情義不許,那傳出去便是名聲不好,總還有郎君在前頭頂著。
世人在這樣的事情上對郎君寬鬆,旁人只會說五郎重情義,頂多笑兩句傻,可如今呢。
外人只會說五嫂自己生不出孩子,還善妒,連個抬個小妾都不許,只准郎君自個兒偷摸找個通房。
往後這通房安安穩穩到生下孩子也罷,若是中間出什麼意外,那帽子說不得還要往五嫂身上扣。
賠了夫人又折兵,何苦來哉。
說五哥與五嫂好,確實是好的,不抬妾想必也有五哥自己的意思,可五嫂這名聲……
五哥說是與五嫂好的,可是這種地方,並不體會女子處世不易,不能說他不好,只是,男子不能體諒這些,自己若也不知道,是要吃虧的。
謝無咎聽著她說的知道她說的有些道理,她能顧全大局,實在是個好的:“娘子說的是。”
其實他想的倒與蘇妙一樣,既然那通房睡都睡了,抬個身份做了小妾,全五嫂的名聲又有什麼呢?
其實正頭娘子名聲不好,莫非郎君就好了?
謝無咎明白這其中道理的很,夫妻二人,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娘子名聲不好了,那做郎君的名聲就能好?無非是這世間攻擊的言語對男子寬容些,對女子更嚴苛些罷了。
蘇妙不知謝無咎這是隨口說的還是也是這樣想的,但他應了,她也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