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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燮和沈珉行走在江州的街道上,沈珉手中的儀器像個無頭蒼蠅,東南西北到處亂指。
這玩意真的有用嗎?鄭燮不禁懷疑起它。
鄭燮一想到魏月詩和荀蝶朧依舊下落不明,就感到萬分揪心。
如果那個可疑商人就是圖個錢財,那麼早該現身了,怎麼還會這般躲藏,還嫌錢到手不夠慢嗎?
可疑商人不暴露具體的地址,代表他有足夠的自信認為他能找到鄭燮,或者鄭燮能夠找到他。鄭燮擔心,事情遠比他想象中更加複雜。
突然,鄭燮看到一群很眼熟的標誌性人群——白幫。
這群把披麻戴孝當成行為習慣的傢伙們又出現了,鄭燮不知為何將近半年沒有受到他們的騷擾,只能說好生清淨。
當白幫路過鄭燮的附近時,鄭燮把手放到了劍柄上,而白幫的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這麼路過了。
等等,鄭燮停下了腳步,既然白幫的人不是來找他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去找鄭末的啊!
昨天那幾個顧客呼喊鄭末為“鄭老弟”,說明鄭末大機率用的是原名,更加凸顯白幫可能是為了鄭末而來的。白幫的資訊來源渠道詭異,也許在陰差陽錯間知道了鄭末的真實身份。
“不妙,我覺得我一個堂兄會有生命危險。”鄭燮說。
“他在哪兒?”沈珉問。
“多半在西南樓裡。”
雖然是不太喜歡鄭末這個人,但鄭燮也不能放著他去死。
沈珉彈了彈眉毛,說:“誒?巧了,我正要往那個方向去。”
“……所以,你手中的儀器真的有用?”鄭燮問。
“對啊,它很混亂,需要認真地去分辨哪一次是正確的。”
“這能看得出來嗎?!神仙的事,果然不是我能懂的……”鄭燮嚥下一口口水,問,“天核心在江州城的話,不會意味著鄭六瞳也在江州城吧?”
沈珉回答:“如果沒有誰把天核心從鄭六瞳體內取出來過,那麼他多半是在的——最理想的情況是,玄武已經把它取出來——一個打不死的凡人比增強了的玄武還要難纏。”
鄭燮懷揣不安,不知是不是自己內心陰暗的那一面在作祟,還是最壞的現實早已浮出水面。
兩人來到了西南樓周邊,卻看見樓外圍著一大群人,吵鬧至極。沈珉和鄭燮想去詢問路人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聽不清就是路人不想搭理。
無奈之時,沈珉手中的儀器忽然開始劇烈地運轉,最後筆直堅定地指向一個方向。鄭燮朝指標的方向看過去,出現的身影,竟然是鄭末。
沈珉很快地察覺到鄭燮驚訝的表情,他馬上把儀器藏回了自己的包裡。
“子和,你也在這?你旁邊這位是你的朋友嗎?”鄭末問。
周圍很吵,鄭燮沒有聽清。
“這裡太吵了,我們去旁邊說。”沈珉扯著嗓子說,拽著鄭燮往外走,招手讓鄭末跟過來。
鄭末倒覺得沒什麼,從容地跟了過去。
三人來到人少的地方,鄭燮問:“那附近是什麼情況?”
“噢,是國君,他死在了西南樓的門口。”鄭末若無其事地說。
“國君?!”鄭燮說,“可是巴侯?”
“當然是他。”鄭末湊近了鄭燮和沈珉,說,“我聽說啊,現在國內的民心所向都是相國顏嗟,沒人還在乎巴侯,真是落魄啊。人永遠只會尊重權利的給予者,巴侯被相國架空,從而失去了臣民。”
“這……那國君為何會死在這種地方?”鄭燮問。
“我不太清楚。”鄭末說,“不過,倒是聽那些人傳得玄乎,說是巴侯在西南樓有線人,他想要透過線人向齊朝中央傳遞資訊,以此解決顏嗟的問題。照現在來看,這事多半傳不出去了,可憐的巴侯老了啊,江州城又被顏嗟所掌控,把巴侯改成奢靡放縱,外出遊行時突然犯病去世就完事了。”
沈珉無語,鄭末這不是瞭解得很清楚嘛?
“哪能做到如此絕對?如果我現在趕回臨淄,不就可以讓大王知道這件事了嗎?”鄭燮說。
“噢?我覺得我們都逃不掉了。”鄭末說,“相國多半會把整個江州城封死吧。”
沈珉咬咬牙,他雖然破除了大部分被玄武控制的人們,但這些人們並不知道玄武的存在,沒辦法成為抵抗力量的一環。
更糟糕的是,這群人本身就嚮往顏嗟,就算公佈了玄武的身份,玄武也不構成他們的敵人。
看來,鄭六瞳只是玄武明面上的幌子,江州城早就發展成了玄武的根據地。
玄武用虛幻的法術帶來了真實的效果,就像李閻那樣。
幾個騎馬計程車兵飛踏過街道,他們嘴裡高喊著反齊的口號,以及諸多煽動性言論。
“顏嗟這是要謀反?!”鄭燮說,“以巴國對抗一整個齊朝?”
“不,他們拉攏了趙國。”鄭末篤定地說,“巴國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攻下鎬京,而趙國則干預燕、齊二都,韓國一直愛跟趙國的馬屁股,巴趙謀反,韓不會不加入,齊朝的分崩離析,只會在瞬間到來。”
沈珉聽不下去了,說:“你看起來高談闊論,全知全能的樣子,可你是哪裡得來的情報啊?”
“我可是個商人,周遭沒有我打聽不到的事。”鄭末說。
沈珉突然開始捧讀:“哇哇,實在太可怕啦,我可不想被拉去當兵。我要去客棧裡躲避,子和,你一起來嗎?”
“也可以?”鄭燮說,“那,兄長,你最近注意安全,晚上不要外出,尤其看到一群穿白色衣服的傢伙,你要遠離他們。”
鄭燮說完這一串,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意義。
“你放心吧,我就住在店裡。”鄭末溫和地笑了笑。
對鄭燮的忽來忽離,鄭末顯得完全不出奇,接受能力強大。這要麼是鄭末壓根不在乎鄭燮,要麼還有別的隱情。
鄭燮和鄭末道別後,與沈珉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沈珉不多說廢話,上來就是重點:“他身上有天核心。”
“怎麼會到了他的身上——難道他見過鄭六瞳了?”鄭燮說。
那個曾經鄭燮找得廢寢忘食,忘乎自我的大伯,鄭六瞳。
沈珉說:“難講,他身上玄武的氣息很重,可能被玄武控制了——只是可能,因為我沒有感應到玄武的碎片,無法用我的能力破除。”
“如果是被玄武控制,這樣一來什麼都說得通了!”
鄭燮寧願鄭末性格爛了點,也不想看見他被玄武控制後變成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現在江州鬧得沸騰,你口中那個可疑商人遲遲不肯現身,說不定他真是有意把你牽扯進來。”
“事情真夠多的。”
“有辦法了,我們去找青龍的小傢伙。”
“……青龍的……什麼?”鄭燮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李閻的線人。”沈珉說,“我喜歡這麼稱呼他們。”
“啊呀,我們怎麼才想起來呢!”鄭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