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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房這邊。
五郎打五嫂走了之後便沉默下來,旁人不敢打擾,雖然方才平兒攔著他說讓她靜一靜,他一時沒追上去,可這會兒他靜不下來,他腦中反覆想著方才她往前走,不一會兒便看不見的樣子,越想越慌。
“來人套車。”
不知道她現在心中多委屈多難過,他越想越覺得不能留下她一個人。
於是那邊謝無咎往五房來就得知五郎也跟著出去了,沒見到人。
一個時辰,五嫂到了吳府門口,平兒上前拍門,這天兒天已經大黑,門房開了門瞧見平兒心裡都是一咯噔,這時辰來,先前也沒說,那自然不可能是好事。
但立馬叫人迎了五嫂進門。
一時間,原本已經休息的吳鄭氏也沒驚動了,吳父那邊自然也得到了訊息,不一會兒,自然也見到了女兒。
吳鄭氏見自家女兒抿著嘴唇那個樣子心疼的要命,心裡哪兒有不明白的,這是受了委屈了,趕忙拉著女兒的手柔聲問:“怎麼了?與母親說說。”
吳靖柔聽著這一聲再忍不住眼淚立馬落了下來,她撲到吳鄭氏懷裡:“母親。”
這一聲喊得吳鄭氏心裡不好受,趕忙拍著她的背脊:“沒事沒事,母親在呢。”
吳靖柔心頭越發不好受,竟是哭了一會兒。
吳父看著吳靖柔那樣子也是嘆息。
待哭了一陣擦乾了眼淚,吳靖柔從吳鄭氏懷中出來卻是跪在了地上。
吳鄭氏與吳父看著:“你這是做什麼?”
“女兒不孝,這些年也沒爭什麼好名聲,反而叫爹孃為我操勞。”她跪在地上衝著吳鄭氏與吳父磕頭。
吳鄭氏聽得心裡卻是難過,又扶她起來:“沒有的事,你別多想。”
又看著自家女兒一臉傷懷的樣子:“到底因為什麼事兒,不是那孩子出生了,莫非是女婿因為那通房怠慢了你?”
吳靖柔搖搖頭:“他沒怠慢我。”又嘆了口氣:“是女兒對那通房心懷芥蒂,今兒那通房求到跟前來,我沒能忍住,試了試五郎,結果……他到底憐惜她。”
話說到這兒,吳鄭氏給了吳老爺一個眼神,既然不是五郎怠慢了女兒,那這事兒還得吳鄭氏來勸女兒。
待吳老爺出去,吳鄭氏拍拍她背脊:“五郎性子軟,你也知道,母親這些年也不是沒有看出來,你與五郎啊,都重感情,這重感情呢,本是好的,可重感情,心又軟,就沒決斷,沒遇上事兒也罷,遇上事兒了,就容易出問題。”
吳靖柔心頭難受,這些事兒,不是自己,看的果真明白:“母親說的是。”
“那這五郎對這通房到底是什麼打算?”
最主要的還是這事兒怎麼解決,也不是到了孃家就不解決了不是?
吳靖柔道:“他自是憐惜著那通房,不過也說過會送出去。”
吳鄭氏聽著心裡也嘆氣,得,這小夫妻倆是真不顧名聲,這無子多年,如今這通房都有了,孩子都生了,就要送出去,真就做實善妒的名聲,連給郎君生了孩子的女人也不樂意留下呢。
不過這些年都是如此,吳鄭氏也習慣了,他們開心就好,好在雖說名聲有礙,也不算影響吳家姑娘嫁人。
吳家有四位姑娘,五嫂是吳鄭氏中年得女,生的時候年紀略大了一些,上頭三個姐姐嫁的都不錯,也都是能生育的。
對外呢,大多都說是吳鄭氏年紀大了生了吳靖柔,所以可能先天上有什麼不好,主要言論集中在是年紀大了生的所以這五嫂一開始身子便不好了,倒不至於連累吳家姑娘覺得都不能生。
而善妒這事兒吧,是五郎與她兩人樂意的,這要是丈夫不同意,大娘子非鬧這一出,那這名聲就難聽的要命了,必定是要叫家中姊妹都被連累的。
可畢竟是雙方瞧著是好的,那就是旁人說善妒,也尋思著人家夫妻是感情好,五郎不說什麼,名聲難聽也算有限,幾位姐姐也不至於因為這事兒叫人拿捏。
吳鄭氏那邊尋思著,既是要送出去,這會兒鬧一鬧彆扭,那是女兒與五郎這些年都只有兩個人,突然多了個通房且與五郎有了孩子心裡過不去,回頭那通房一送走,五郎再哄一鬨,這事兒便能過去。
結果正想著呢,突然聽到自家女兒說:“我將那通房留下了。”
吳鄭氏一個沒反應過來,表情驚訝著:“啊?”
吳靖柔瞧著母親那模樣便知她這決定做的多麼叫母親驚訝了,這些年,是她任性,也是爹孃包容她任性,是姐姐們也都疼惜她,因著她不能生育,所以他們也只願她日子過的開懷一些,而她倒是隻顧著情愛一事了,如今方知自己想岔了。
其實在來的路上,她腦子裡是想過和離的,被休棄是奇恥大辱,但若是和離,兩方同意,不是不行。
突然發覺自己以為的感情不是那樣,她第一時間便不想與五郎在一處了。
或許別的大娘子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離,可她確實想過,這是這些年來爹孃的包容與姐姐的疼惜,叫她能在突然發覺時,能想到這一茬。
可她若真與五郎和離,便真不好了,這麼些年本來名聲也不好,如今這孩子剛生了,便鬧這麼一出?
不說和離不易,五郎那邊要同意很難,他不同意,自然就無法和離,就是真的和離了,往後莫非她在家中養著?
女子無法頂門立戶,在家名聲更不好,搬出去,也是不孝啊,而若再嫁,她沒有這個心思。
只是五郎對她的感情,不是她對五郎的感情罷了,又不是五郎打她辱她,其實五郎人心軟不過是在感情上沒有決斷罷了,只要不將他當做心愛之人,跨出這一步,她不是不行。
吳靖柔道:“留下她,也要查一查她有什麼問題,這通房瞧著不是個好的,另外我也想尋個知根知底的給五郎納妾,一個女兒,少不得還要叫旁人看笑話,往後再有人說起此事,母親儘可說從前是我想著自個兒或許還能有孕,不想庶子出生在嫡子之前,所以不樂意納妾。”
吳鄭氏聽著她說了一大堆,人都傻了。